才看到白天经过的这条小路现在已经换了颜色。
黑灰色的砖墙上铺满黄白相间灯带,星星点点的微光像落入海水的满天星辰。
小街的一侧是疍家人特色主题民宿。
民宿门口或立着一艘渔船或挂一顶海笠帽或摆着两把船桨,各具特色。
疍家人是这一带水上渔民的统称,以水为生、以舟为家,如同蛋壳漂浮在海上,因此叫疍家人。
介绍完陈至诚从路边小摊上买了顶海笠帽戴在她头上。
“挺好看的。”
徐悠撇撇嘴不理他,总把她当孩子逗。
不想伤他心,又勉强笑笑跟上他的脚步。
街的另一侧是大排档,为了生意不少老板都站在路边热情吆喝,这倒和北城的夜市差不多。
整条街依海而建,沿着小路一直走,栅栏尽头处拐弯就到沙滩。
她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昨天还在逃婚,今天就来到安逸的海边。
一眼望不到头,心胸顿时开阔,难怪内陆城市的人喜爱海边。
徐悠转头去看陈至诚侧脸,那种吸引人的特质呼之欲出,却没有恰当词汇来备注。
说来也是文科生,怎么就词穷了呢。
陈至诚方欲低头,她便收回目光。
戛然而止地交流,海水渐渐漫上来,两人往岸边靠了靠。
海水是墨蓝色,天空也是墨蓝色,只有那轮明月像是单独开了扇窗子引来光,照亮半边沙滩。
细腻的沙子,触感冰凉,每踩一脚都做好心理准备,明知道会凉还要去踩,触碰禁忌也是一种快乐。
海水扑上来是温热的,待不多久托着泡沫又跑回去了,留下一些在脚背上慢慢炸开,痒痒的。
她跟在陈至诚身后,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脚背上一堆泡沫像多了双鞋,这是从前她最爱和外公玩的。
为了承住更多泡沫她只能翘着脚掌,重心都在脚跟上,一不留神就撞上陈至诚的后背,像扑在堵墙上。
徐悠揉了揉鼻子抱怨着“停下也不吱一声。”
女孩白皙的脖颈,侧边散落着几缕碎发,明明是柔软的却还带着倔强的卷曲,像她一样是个有脾气的要人哄。
“我有话说。”
陈至诚忽略徐悠的抱怨,拳在身侧握了又握。
这是每次部队比武前的习惯动作,可以帮助集中注意力。
“对了你到底和空姐说了什么,她居然让你来敲门。”徐悠终于想到一个问题打断这怪异的平静。
“说你是我女朋友。”他嘟囔一句。
徐悠猛地抬头像是没听清,脱口而出“什么?”
随即意识到没听错,转身就要跑。
不远处几个黑影吓得她一个趔趄,堪堪站稳定在原地。
陈至诚那句“我喜欢你。”淹没在凄厉的惨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