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时已经变得得心应手,我意识到这是一种高级的保密咒,和以往的保密咒只需要一个保密人的话语不一样,它需要保密人带着想知道秘密的人走过一次,才能找到隐藏的地点,否则你就是在森林里面绕到死,也绝找不到那片墓地,更不用提后面的沼泽和庄园。
离开森林我才意识到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而回首望去,威尔维特庄园却依旧笼罩在血月之中,恐怖诡异,天空也因此呈现出诡谲的分裂,一半即将迎来新一天的光明,另一半只剩下血色的渲染。
我第二天请了假,没有如常去给孩子们上课,毕竟饥饿,一晚上没睡的混沌,加上得知那个诅咒的震惊,让我的精神有些混乱。
我拜托苏苏给我重新拿了一份华夫饼,把自己关在屋里慢慢消化从欧塞拜亚那里得知的东西:
威尔维特家族拥有着任何一个魔法大师都无法拥有的天赋,这和当年我和汤姆在禁书区看到的传说一样,不过,那些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传说,确实是事实。
威尔维特家族是一个对魔法有着执着追求的家族,他们原本就是魔法界最有天赋的巫师,但他们远不满足于此,认为魔法的限度远不止于此,有一天,他们从书中得知了进一步提升魔法的途径,他们前往如今威尔维特庄园所在的土地,和恶魔签订了契约。
契约在梅林的见证下完成,威尔维特家族获得了得天独厚的天赋,拥有着无限的潜力,但梅林为了保护魔法界的平衡,让威尔维特家族不得不在拥有天赋的同时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代价,每一个威尔维特,永远不被允许参与任何巫师界的活动,不能担任巫师界的任何职务,也不能参与任何的争端,否则,将会受到来自恶魔的诅咒。
自此之后,威尔维特家族再没有离开过那片土地,他们倒也不在意,只是专注的,如痴如狂地研究魔法,百年之后,他们研究出了黑魔法咒语、三大不可饶恕咒,使得黑魔法和白魔法一样能让人得以学习,这也就是威尔维特家族所谓“黑魔法创始家族”的由来;
再之后,有位厌恶黑魔法的家主延续之前的研究,提出了黑魔法可以增强白魔法功效的理论,进一步研究……
威尔维特家族和外面世界的唯一交流就是书籍,市面上如今仍有威尔维特撰写的有关各种古老魔法的书籍,而这些书籍往往依靠一支自古与威尔维特交好的旁系家族——卡文迪许家族——才得以与市面进行流通。
但长此以往,总有些耐不住性子,不甘于家族沉闷气氛的小巫师,不顾家族规矩,跑出了庄园所在地,他们往往出去了便再也没有回来,从此杳无音讯,没有人知道诅咒是不是报应在他们身上,又或许,诅咒的阴影一点点在家族的上空漫布,渐渐笼罩整个威尔维特家族,直到某一天,压垮这个家族。
近百年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卡文迪许家族眼馋富有,辉煌的威尔维特家族,也觊觎家族神秘的天赋,藏书室里的秘密,他们在支持了威尔维特几百年后,终于选择了抛弃,逃避,凭借着这些年和巫师界的联系,以威尔维特家族的秘密诱惑,成功跻身上流社会。
夏洛特曾经的老师是卡文迪许家族的长子,比她年长十几岁的奥斯维德卡文迪许,年轻不经世事的小姑娘对这位博学,会讲故事,见识长远的老师产生了爱慕之情,仰慕与向往再加上一些诱惑,让哪怕作为威尔维特家族的长女,她却忍不住渴望一点点扒开笼罩着威尔维特家族的迷雾,冲去外面的巫师界。
或许是因为夏洛特的名字恰巧和那个麻瓜传说有些相似,又或许是因为夏洛特的叛逆和离去成为了让诅咒实现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在她踏出森林的一瞬间,血月出现,独角兽逃跑,冲出庄园,而同样,以独角兽为家徽的家族,终于得到了诅咒的报应。
原本和善的老师变得面目可憎,带着一群被诱惑的巫师冲入了森林……
而我,那时还尚在母亲腹中的我,成为了最后世界上最后一个威尔维特,我和血月同时现世,我头上悬挂的那“恶魔”的称号,究竟是另一重报应,还是那些叛逃者硬按在我的头上,让他们的“恶意”变成“正义”的工具?
不过这一切不重要了,作为一个威尔维特,从襁褓时就被扔在麻瓜的世界里,还有谁能比我更应得到诅咒的报应呢?
我把这些如数告诉了汤姆(除了如何进入威尔维特庄园的方法),我隐隐表达了一些恐惧和担忧:
亲爱的,我承认你有些话是对的,我一个人让主流巫师群体认可威尔维特家族太难了,但当我了解这一切后,我的心却更坚定了,威尔维特的贡献不应该被叛逃者抹杀,我们本该是荣誉的获得者,可现在,我们却成了人人恐惧的黑巫师。
难道会黑魔法的巫师一定是黑巫师吗?
难道会黑魔法的巫师真的手染献血吗?
我休整了一周,在之后的日子里,尽量避开和卡文迪许家族的交流,没有课的日子就拜托苏苏带着我幻影移形去威尔维特庄园。
她说的没错,那座藏书室简直就是我的天堂,我在里面看到了太多霍格沃茨根本没有的研究材料,那里的书多得我大概一辈子都看不完。
我真的是个威尔维特,当我又一次在书中沉浸了一整夜后,我这样和苏苏感叹道。
直到圣诞节的宴会,汤姆都没有给我回复,我有些郁闷,这些事情我不敢告诉邓布利多,担心以他的风格可能会直接让我把他带去威尔维特庄园,又或者因为我那“恶魔”的莫须有的名称而让我们之间有些隔阂。
我需要汤姆来给我些鼓励或者哪怕泼冷水的时候,他却迟迟没有消息。
于是,参与过那场盛大的圣诞舞会的巫师们,或许会看到我举着杯果酒,浑身散发着阴暗的气息,素面朝天地站在邓布利多身旁。
我那天阴沉着脸拒绝了高文和其他任何一个男性的邀请,没人想在没化妆的时候跳舞,何况我心情比脸色更差。
“你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对,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维多利亚?”邓布利多看我心不在焉地应付了高文跳舞的邀请,又不和以前一样与阿达利亚聊些魔法研究,疑惑地问道,“你的眼睛里像是住了两只火龙,你一直站在我身边都让我有些担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喷火了。”
我不自然地笑笑,“没什么,就是不喜欢他们在霍格沃茨耀武扬威。”
“这显然是个很蹩脚的谎言。”
他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却被魔法部部长,威尔米娜 塔夫特的到来打断了。
威尔米娜 塔夫特,用《预言家日报》的话来说,她是个很兴高采烈的开朗女巫,她比我大了许多,但或许是因为都是优秀女巫的缘故,她把我当做女儿一般,我很喜欢这位部长,现在也很抱歉因为我给她的执政生涯添了很多麻烦。
“嘿,薇琪,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年轻的姑娘就应该像卡文迪许小姐那样,画个好看的妆,换上好看的裙子,在舞池里跳舞。”
我摇了摇头,又跟着摇了摇我手上那枚有些显眼的戒指,“不行啊,威尔米娜,我未婚夫会不开心的。”
威尔米娜露出了一个调侃的笑容,“真是乖宝宝,早知道应该邀请你未婚夫也来参加舞会了,我听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了,他似乎和你一样也是个优秀的年轻巫师,魔法部缺了这样一个人才真是可惜。”
想到这个我就更生气了,某位先生貌似现在还没有给我一点点回复,于是我继续没什么好气地回复威尔米娜,“亲爱的部长女士,要是可以的话,我倒希望你能排除几只摄魂怪帮我找找我未婚夫现在在世界的哪个角落大放异彩。”
威尔米娜毫不留情地和邓布利多一起嘲笑我的幼稚。
气氛好了一些,我的烦躁被笑声冲淡了一些,后来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到了我们这边,我们又聊了聊三强争霸赛奖杯的归属,说起来是我有些不务正业了,我没有太过关注之前的两场比赛,甚至连那三位勇士的名字都不太记得。
从他们的交谈中,我得知了在第一项比赛中——在三头犬科尔伯格斯的阻拦下拿到有关第二关的线索——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通过优秀的魔法技巧成功拿到了第一,而霍格沃茨的选手和布斯巴顿的选手分别拿到了二、三名;而第二关——拿到黑湖章鱼巢穴前用于第三关的匣子——霍格沃茨的勇士拿到了第一名,紧接着是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
这么看来,奖杯的争夺就在霍格沃茨和德姆斯特朗的勇士间产生了,而我和邓布利多所负责的最后一关也成了关键。
第三关并不简单,奖杯被安置在害羞的独角兽的营地附近,我们大胆地采用了禁林的生态优势,又向魔法部借了三只摄魂怪,在各位优秀傲罗,以及各位教授的保护下,这将是一场安全但充满挑战的比赛。
说到独角兽,又让我想起了蒙尘的家徽上本该昂首挺胸的高贵独角兽,我的威尔维特家族本该是高贵优雅的,不该沦落到这般地步。
正巧,我听见斯拉格霍恩教授迎合着威尔米娜的话,“……确实,德姆斯特朗的小崽子竟然还会忍不住在比赛里使用黑魔法,一边说着害怕,一边又毫无忌惮地使用,呵,大概那帮巫师从骨子里就是黑的……”
我忍不住张口反驳,“教授,请允许我打断一下,难道运用黑魔法的巫师就是黑巫师吗?难道黑魔法一定是……嗯……邪恶的吗?在我看来,黑魔法也只是一种魔法,至于它的效果是好是坏,还是和使用它的巫师有关吧。”
我的这句话让原本热闹地气氛又冷了下来,邓布利多无奈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气氛中的尴尬,“维多利亚小朋友,你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想法,我们这些朋友之间私下说说就好了,千万别让《预言家日报》听到,要不然明天的新闻头条大概就是威尔维特教授同意教授黑魔法,魔法部部长深表赞同了……”
这番冷幽默引起了斯拉格霍恩和威尔米娜的低笑,但我的脸上只剩下了苦笑,这条路……正如汤姆所说,太难走了,一个人的意志和主流巫师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太过难以抗争了。
但说起来,我那会儿也确实是想要的过多了,原本我只渴望有个接纳我的地方,有些朋友和尊敬我的人,有个能够为之奋斗终生的职位,那会儿实际上都达成了,我或许是有些贪心了,想要让威尔维特家族重新赢得尊重,让我更有些底气,也让我自己更好的完成那个誓言。
但……当我经历了后面的一切之后,我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不这么贪心呢,只珍惜我来之不易拥有的一切,是不是会改变些结局呢?
又或者,那个誓言本身,就有些错误呢……
(克里斯蒂娜注:这句话记在日记的空白处,墨水颜色,笔迹和之前截然不同,像是有人在翻看日记留下的文字,这一度让我疑惑,是母亲什么时候留下的呢。)
后来,我们聊天的气氛又回归到了刚刚的热闹,我很喜欢听威尔米娜吐槽她部下的愚蠢做法,这让觉得汤姆没有去魔法部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但我们的友好气氛在午夜将近,整个舞会达到高潮时被一个人的到来打扰了,是那个我这辈子都不想有任何交流的占卜课教授。
她本来都没有来参与这场舞会,整个霍格沃茨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奇怪更不合群的人了,她似乎梦游一般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披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毛毯,头发跟鸡窝一样炸毛,整个人脸色蜡黄。
这么比起来,换了件衣服,还换了个发型的我简直对这场舞会不能再重视了。
威尔米娜这样的社交天才在她到来时都有些僵硬,她试着开口,“嗯……教授,要不要来杯晚安酒。”
她摇了摇头,直奔邓布利多而去,“校长……”
她的声音和往常截然不同,嘶哑至极,像是她的喉咙里住着另一个人,控制着她的思想说出后面这些恐怖的话。
我永远佩服邓布利多处变不惊的淡定,他沉稳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将要说出的话。
我本来打算找个借口避开这个讨厌的教授,谁知道还没开口,她直愣愣地转过身,一双无神地眼睛却死死地盯住我,我浑身发冷,像是被幽灵穿过般战栗,她看着我,不像是在看一个同事,而是像看一个仇敌。
“……血月的威胁将会降临霍格沃茨……恶魔的报应即将成为现实……会有人死亡……禁林的独角兽会成为辉煌的绝唱……小心……别用不该用的咒语……茶杯里的预言是现实不是暗示……不被信任不被爱戴,终将被所爱困厄,可怜的女孩,死亡都不会是你的解脱……”
她的声音低沉,一字一顿,一步步向前逼近我,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我不住后退,直到撞到了闻声而来的高文,我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