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视,即墨瑾舟瞧见了温清泽那一身单衣,微微蹙了蹙眉,连忙走进来,将门关上。
温清泽颇有些尴尬,咳了咳以做掩饰,从床上薅了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
即墨瑾舟深邃的眸子里好像泛起了浅浅波澜。
温清泽觉得这件外袍的尺码好像不大对,于是低头看了一眼外袍。。
这不是即墨瑾舟那件吗?!
他尴尬的脱了下来,从床上拿起一件墨蓝色的衣袍,随后他将手中的玄色外袍递了过去:“之前都忘了,将军的外袍。”
“嗯。”即墨瑾舟点了点头,接了过来,温清泽瞥了一眼他的神色。
怎么感觉他比刚进来时心里高兴?
“将军,深夜造访,不知何事?”温清泽套好外袍,走到桌边,将倒扣的茶盏拿了一杯反扣在桌上,抬手拿茶壶,颠了颠。
没水……
有些尴尬啊。
温清泽悻悻放下茶壶。
“不必了。”即墨瑾舟看出他要沏茶,缓步走了过来。
他顿了顿,走到温清泽面前,手抬了两下,又放了去。
即墨瑾舟:“途径来看看公子住的可还习惯,无他事。”
“嗯。”温清泽应了一声,“挺习惯的。”
湿发夹在单衣和外袍中间,很不舒服,没擦干的水透过外袍浸了出来一块大大的水迹,后背也湿了一大块,单衣穿着一点也不舒服。
即墨瑾舟忽而伸出手,将温清泽的湿发从外袍里捞了出来,后背凉飕飕的。
温清泽一愣,刚刚的动作,他好像感觉到即墨瑾舟的手有些抖。
即墨瑾舟收回手,淡淡:“头发擦干了睡,不然会头疼。”
温清泽干巴巴挤出一句:“多谢。”
即墨瑾舟看着他,眸中似乎在压制着什么,可终究,不冷不淡道:“不必言谢……”
一时无话,气氛好似凝固至冰点。
“将军,失陪。”
湿发还在滴着水,温清泽移步拿了块毛巾,隔着房间与浴室间的帘后,他解开发带,散了头发,用毛巾细细擦拭着。
即墨瑾舟侧身看向帘后那影影绰绰的人影,眼睫低垂。
“温公子,告辞。”
罢了,一声开门关门声。
温清泽动作一愣,刚刚,他好似在那冷冷的告辞二字中,听到了一点无奈和落寞?
月被云遮了一半,稀星绕云,院外黑的让人心慌。
温志瑜刚踏出书房半步,眼皮跳了跳,有些不详预感。
“唰!”
骤然一柄匕首破空袭来,平静的夜色被突兀打破。
王珞樰手疾眼快,连忙将温志瑜朝前推了一把,温志瑜踉跄几步,站直身后,惊愕的看向那把匕首,匕首直直插入他刚刚站的那处旁的木桩上。
“谁?!”
温志瑜看向匕首袭来的那处草丛。
一位黑衣人腾空而起,手中执着一把匕首朝温志瑜刺来,温志瑜后腿几步,那黑衣人好像是故意的,匕首擦着他脸而过,脸上仅仅划出一道线,渗出一点血,黑衣人穿过他到了他身后。
温志瑜转过身去,正巧黑衣人跳上屋梁,腰间一块玉佩露了出来,温志瑜瞳孔地震,随后黑衣人跳下屋梁离开了。
“老爷!”
王珞樰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扶住了温志瑜。
王珞樰:“老爷,追吗?”
温志瑜沉默不语,摆了摆手。
王珞樰还想说什么,温志瑜率先道:“你可知刚刚那人腰间的玉佩上,是什么字?”
王珞樰思索一下,方回答:“木?”
温志瑜:“不错。”
二人都不再说话。
云散开了一点,露出一半婵娟,月光透着薄云撒下,却也不明亮。
此刻,燕漠城。
鲨柯扛着一把大刀,出现在城门,身后还跟着好几个扛着大刀的魁梧男子,看着凶神恶煞。
城门巡逻的将士站住脚,望向男子。
鲨柯活动了活动筋骨。
将士警戒起来,横戟指男子。
“林家军。”鲨柯眼中染上狠意。
“砰砰砰!”
战鼓磊磊,城墙之上灯火亮起。
林谦与李长青一前一后现身城墙之上,昏黄的灯火混着不明的月光,两位将军俯瞰城外的鲨柯,李长青的眸中染上怒意。
半夜,温清泽没睡着,他再次被那梦惊醒,头疼的厉害。
忽然,他听见一段熟悉的箫声,自窗外,迷糊糊的传进来,有些久违,与在诗会上听见那曲箫声一模一样,可莫名的,头疼竟被这箫声缓解了一二。
可这吹箫者是谁?
即墨瑾舟吗?
诗会有他,此处也有他。
温清泽猛地起身,他几乎是跳下了床,连忙打开了窗户,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冷的他打了个喷嚏,而此刻,那曲箫声也似随风而散了。
他关上窗户,那曲箫声没再响起。
就好像刚刚,是他的错觉一般,可却又那么真实。
窗外,黑衣男子从侧面出来,手中拿着一把玉箫,他望了一眼窗户,手抬起一半又放了下去,罢了,他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