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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我要 > 敌国太子老想扒我衣裳 > 第17章 侵夺

第17章 侵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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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秦允显脸色骤变,慌忙伸手去捂那狰狞的伤口:“疯了吗?这样会引来整片林子的嗜血獢,直到将你啃噬殆尽......”

叶晤却猛地推开他,生怕鲜血染到主子的身。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放肆。少年跪在地上,凌乱的青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握剑的手却稳如磐石。

“这一生,能得主子这般真心对待,已是属下毕生的福气。”

他指尖轻抚剑鞘铭文,唇边露出一个笑说:“记得刚入江平阔时,主子见师兄弟们皆有佩剑,唯独属下没有。于是主子特寻有名的匠人,彻夜铸就此剑。当属下将这把剑接在手里时,心里十分感激,故而私下将‘赤诚’二字刻在剑鞘上。赤者纯心,诚者忠志。属下发誓,这一生若安泰便罢,倘遇危难,必以血肉而护!”

秦允显怔然。

他惯见温吞优柔的叶晤,何曾见过这般决断之态:“子逢......”

叶晤抬起脸,眸中泪光浮动:“属下此生,除主子之外,唯系子悠一人。自他殉难,这桩心事便如鲠在喉......”

他声音渐低:“昔年子悠曾言视我如胞弟,希望我能入叶氏宗谱。本来想找个机会同主子说,可是江平阔修行未竟,未敢以私事烦扰主子,故而延宕至今。入叶氏宗谱,是属下毕生所愿,亦是子悠未竟之志。求主子在属下死后,无论如何也要将属下的牌位入了叶家的祠堂......”

秦允显喉间一紧,缠着布条的双手微微发颤:“你想如何,我都不会有任何意见,但若要以命换命,我绝不允许!”

叶晤忽而展颜,笑意清浅如初雪。

那群嗜血獢闻到血腥早已躁动不安,粗尾拍地,獠牙间垂落腥涎。

叶晤踉跄起身,退至雾霭边缘,忽对秦允显方向深深一揖。

衣袂翻飞间,少年纵身没入浓雾。

一大群嗜血獢似一阵风卷了过去。

“子逢!”

秦允显急追数步,却因伤势踉跄扶树。雾海中嗜血獢如黑潮奔涌,转瞬便将那抹黑影吞噬殆尽。唯余他独对空林。

枯叶飘飘洒洒落下,他一手紧紧扣着树皮,竟难以抑制地哭了。

他秦允显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亲人要一个,一个地要离他而去。他欲保护的父亲遭魔头杀害,他所重视的叶兴为他而死,如今就只剩下个他所顾惜的叶晤,最后还因护着他而去牺牲......

“啾——”

碧血见两人迟迟没跟上,拍着翅膀又返回,在头顶盘旋,似在提醒他快走。

秦允显痛苦极了,木屑刺入血肉亦浑然不觉。他看着碧血,理智与悲怆撕扯不休。脑中忽浮现叶晤纵身赴死时那抹决然的笑。

以命换命,他不能辜负叶晤的所作所为。

至少,他现在还不能死。

于是秦允显抹了一把脸,一咬牙跟着碧血而行。

在走过一小段路后,忽闻身后隐约响起凄厉惨叫,似自林外传来。

秦允显奇怪,先前是林内响起人声,现在是林外,难不成此刻林外又生变故了吗?

正思忖间,三阳珏又开始发作,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痛楚又在不断地涌来。他生怕又陷入昏沉,掐甲根穴保持清醒。勉强往前行了片刻,前方的碧血忽然发出一声鸣叫,转而振翅消失不见。

秦允显当即驻了足,警惕扫视一圈。

碧血这只灵鸟素来遇强则遁,胆小懦弱,定是察觉了可怖之物。

四野雾瘴弥漫,三尺之外难辨形影。他正欲取恢台探测一番时,一道红影闪过,一人已落在他的跟前。

正是元霁野!

元霁野依旧一袭赤色斗篷,乌黑弯曲的发如瀑散落肩头两侧。较之上回相见,面色愈显苍白,身形也清减了几分。俊秀的眉宇间多了忧愁与笃定。

“难怪在晏县三阳珏气味无故消散,原是要待你伤愈之时,才会现出。”

秦允显一见着这副面孔,便想到杀父之仇,那一股恨意从心底而生,四面八方奔向全身。他握紧拳头,仅存的理智也被怒火冲灭了,抬手便不要命地朝那红影劈去。

之前全盛时尚非能其敌,何况如今伤重?他刚靠近,刀似的掌还未斩下,手腕便被一只纸白冰冷的手扣住。

秦允显挣脱不开,反被扯拉及近,险些撞上那张恨到骨子里的脸。

元霁野紧紧捏着他手腕:“三阳珏在你身上不过疗伤续命,实在暴殄天物。之前在诏狱内,若非天禄秦诸梁不让我动你,怕你受不住,早就对你实行搜检了。”

秦允显瞪着他,并不知元霁野口中的搜检是何术法,但是可以肯定现在的元霁野似乎不再想顾忌秦诸梁,想直接动手。

他冷笑呛声:“诏狱之中你亲验无果,现在你又瞎三话四什么?”

元霁野眉峰一蹙,松开其手腕将他甩开。

秦允显脚下踉跄几步,刚稳住身子,不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力量将他击倒在地。

元霁野到他的边上,红色衣袍垂落至脚踝。漆黑中,四处气流骤然由上而去,笼聚至惨白的掌心里,逐渐形成炙热的红光。在半空之中,他的手顺着秦允显的身体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一股冰冷刺骨之感遍及全身。

“呃......!”

秦允显趴着地上,肌肤寸寸似是裂开,体内寒冷极速涌便四肢,冻得他难以呼吸,就连话也说的不顺畅:“天、天禄在我身上......你这样、这样私自动手,就不怕......坏了秦诸梁的大事吗?”

早在城外他便将天禄召唤之法交给秦溪常,他知道,这件事除了秦风一个外人,再无他人知道。

元霁野不以为意道:“想用天禄威胁我?实话告诉你,只要取到了三阳珏,任何事便与我再无关。”

任何事与他无关?

什么意思?

元霁野替秦诸梁效命,此刻却为了三阳珏违背秦诸梁的命令,那么,他到天兆的目的究竟为何?

正想着,元霁野突然住了手,似乎他口中所谓的搜检结束了。他围着秦允显踱步,眸子里带上几分惊讶,语气却依旧是病了的又淡又软:“难怪,难怪在诏狱内未查到三阳珏,原来它早与你的血液相融了。”

秦允显一怔。

早年华师只说过三阳珏在他体内,却并未直言已与血液相融。

元霁野在他身侧停下,说:“与血液相融,三阳珏是取不出来的。既然这样......”

秦允显忽觉后背一沉,似有千钧之物压上脊梁。他的面颊紧贴冰冷地面,花泛出的光刺目。他竭力挣扎,喉间挤出破碎字句:“既已......血融难取,就放开我,你丶你又想要做什么?!”

元霁野惨白五指骤然锁住他咽喉,冰冷如死人般的手带起的力道,如提偶般将他上半身抬离地面。他张开双唇,牙齿转而生出森然獠牙:“三阳珏的力量还在,我喝干你的血也是一样。”

窒息感涌来。秦允显十指深深抠入对方腕间皮肉。对方脑袋却已贴近他的耳侧,獠牙顺着颈侧往下滑,像是在寻找下口之地。

碧血重现上空,盘旋着鸣叫不止。

下一刻,一道寒芒破空而至,身上重压骤消。

秦允显呼吸到空气,猛烈地咳了起来。他侧躺着地面,透过汗湿的额发,朦胧见得在漆黑一片之中两道寒光交错飞舞,正与元霁野相斗。

那器物形似鸳鸯钺,却仅有镖刃大小,于暗夜中划出流星轨迹。

究竟何人出手相救?

秦允显玉眸微转,林子深处迷雾缭绕不见人,唯闻剑佩相击之音铮然。高树直耸入墨色一片,枝桠间脚步声渐近。地上盛开的‘花灯’,被来者踩的嗞啦啦,迸溅出的星光落在对方玄色的靴子上,点亮了高邦上绣着金桂。

“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魔头,不过只与我的朝暮战个平手。”来人嗓音清越如磬,在一棵粗壮的树处停下。

秦允显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腰间左右各挂着一黑一白的长剑。墨蓝衣袂金线滚边,一支开得极为绚丽的金桂缀在其中,与那双靴子的金桂相得益彰。

元霁野拂袖震开盘旋的法器:“阁下与我有仇?”

“有仇没仇,那得看你怎么做了。”墨蓝身影忽动,耳畔叮当声骤歇。两道银芒裂雾而出,化为两点光,分别落在他左右耳垂上。

元霁野睨向秦允显,淡然道:“哦,你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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