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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圣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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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廷?你疯了吗?我要是这副模样去教廷,那些老不死的肯定会把我钉在日轮(光明神教有点像是基督教,这里的日轮相当于十字架,形状是圆形和十字架的结合,总之替换成十字架也没问题)上烧了!”沃尔森半讥半笑地朝着艾利安叫到。

“我向你保证,我会保护你的。” 艾利安回答,语调一如既往地平稳,不带起伏。

下一秒,沃尔森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被猛地提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就被艾利安扛在了肩上,视野骤然颠倒。

“喂,艾利安!” 他挣扎了一下,却因为束缚术的缘故,连指尖都动弹不得。于是,便故意伏在艾利安耳朵边上,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就像是要引起姑娘注意的小伙子一样。

“怎么了?”艾利安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动,没有做出沃尔森期待的反应。

“啧,没意思。” 沃尔森翻了个白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比以前更像是石头了。教廷真不应该让你做圣子,该把你供在圣龛里,让信徒天天对着你这张石膏脸祈祷!”

艾利安对此毫无反应,神情不变地踩着水一步步向岸边走去。

就在这时,赤裸的沃尔森轻轻打了个寒战。溪水在他身上放肆地吸取着热量,再加上夜晚的气温实在是有些低。

艾利安似乎察觉到他的颤抖,走到岸边后,小心地将沃尔森放下。然后,便开始解开自己衣扣。

中了束缚术的沃尔森虽然身体一点也不能动,但嘴上一直没有停下,“怎么?”他扯了扯嘴角,“圣子大人终于决定用最传统的方式让我闭嘴了?”他故意瞥向那件雪白的外袍,“不过我建议用亚麻布,吸水性更好。”

艾利安将肩上的外袍解下,随后向前半步,带着沉木香气的阴影笼罩下来。

“还算你有点良心——”沃尔森的尾音突然变调。那件绣着圣光纹章的外袍并没有如预想般披上他的肩头,而是被轻柔地覆上了他被束缚术固定的双腿。艾利安跪在岸边潮湿的泥土上,正在用衣袍擦拭他身体上的水珠。

他正用那袍角,自沃尔森脚踝开始,缓慢而郑重地擦拭。指节稳稳地扣着布料,动作近乎无声地向上推进,擦过沃尔森小腿上被泥泞涂抹的痕迹,绕过膝弯处因奔逃而结痂的伤口,每一道擦拭都沉默得如同在祷告。

所有准备好的讥讽都凝固在了沃尔森舌尖。

只见艾利安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下,缓缓朝上擦去。他的目光也始终随动作小幅上移,既不躲避,也无冒犯。安静,认真,如同在临摹神明雕像上的每一道肌理。

直到那袍角被他轻轻按上了沃尔森的锁骨,指尖只落了一瞬,便又缓缓移开——动作轻得仿佛不曾触碰,如圣坛上的烛芯将熄前摇曳的一缕青烟,轻柔而克制。

沃尔森这才恍惚回神,目光下移,正巧撞入那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

蓝色的虹膜澄澈得过分,像晨祷室窗上的琉璃,宁静、冷淡,却也盛着他自己的倒影——两个缩小的沃尔森被牢牢映在了那目光中央。

接着,艾利安才将目光落回那道几乎贯穿了肩膀的旧伤。随后将用于擦拭的外袍整齐地叠起,放在一旁。

“伤势严重。”他轻声说道,话音未落,掌心微光浮动,温柔的光明力量在他指下悄然流淌。

至于那道将沃尔森折磨了许多天的肩部重创,艾利安仅仅将手掌按上,便让腐烂的组织在光芒中迅速被净化吞噬。伤口边缘恢复如新,新生的血肉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缝合,如同神迹显现。

沃尔森怔怔地望着那片皮肤,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为此难以入眠、几乎让他濒死的创口,此刻竟平滑如初,就像那一切痛苦从未存在过。

不愧是教廷最得意的圣子。那近乎纯粹的光明之力,哪怕是最顽固的异端也会忍不住想要俯首臣服。而沃尔森……哪怕从不信神,此刻也明白了,为什么世人会将艾利安当作神迹本身。

他还未从这短暂的恍惚中回神,艾利安便站起身,肃穆地摘下颈间的银质日轮,虔诚地将它平放在外袍上,动作一丝不苟。然后才开始解下自己的里衣,先是沿着手腕,逐粒解开那些繁复而讲究的袖扣,接着是胸前的暗扣,直到雪白的衣料顺着他的肩膀滑落,露出他有些瘦削的上半身。他的动作依旧无声,像是在履行某种虔诚仪式,而不是脱下自己的衣物。

沃尔森目睹眼前以往一丝不苟的人如今却光裸着身子,打算刺刺他,于是吹了一声口哨,语气轻佻:“哟,这小细身板,别是哪家的小姐跑出来了吧?”

然而艾利安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等到脱下了上衣,他才将那带着余温的衣物披到沃尔森身上。

嘴上依旧不饶人,语气里却透着点底气不足的别扭的沃尔森说道:“别,恶心死了,我才不想穿你穿过的衣服,还有一股……”沃尔森皱了皱鼻子,试图侧过头避开,“……教堂那种蜡油味。”

“圣油香。”艾利安平静地纠正他,手上动作不停地摆弄起来。

由于束缚术的存在,沃尔森的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只能任艾利安摆布。他仿佛一尊任人装扮的人偶,被对方一寸寸包裹进那套教廷制式的修士服中。

艾利安的动作沉稳、缓慢,却不含半分迟疑。他将衣襟由上而下披覆过来,双手贴着沃尔森裸露的颈项一路下滑,指节无声地擦过后者的肌肤。

他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替圣坛上的那尊没有生命的神像穿衣。

沃尔森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在那冷静如水的气息中不由自主地闭了嘴。他甚至自己都没察觉到,在那只手指擦着自己的皮肤而过时,他正随着那不经意的触摸而颤抖。

“好了。”艾利安语声轻淡,接着转身拾起放在外袍上的银质日轮,微一迟疑后,却并未重新挂回自己裸露的胸前,而是屈身,将那枚圣徽挂在了穿戴整齐的沃尔森的脖颈上。

“我的外袍已经打湿了。”艾利安低头整了整沃尔森的衣摆,“你穿着会着凉。衣服足以遮到腰,忍耐一下,等回到教廷再说。”

说罢,他才将那已湿透的长袍重新披上。布料被溪水灌透,紧贴着他的身体,下摆湿漉漉地垂落着,几乎每走一步都拖拽着地面的泥沙,让他行动略显迟缓。

沃尔森顺着他的话瞥了一眼他被水浸湿、贴着大腿的长裤,啧了一声:“怎么,下水的时候不顺便把裤子也脱了?该不会是觉得你那点货色拿不出手,怕和我比了丢脸?”

说罢还怒了努嘴,试图做个跨骑的姿势羞辱他,却忘了自己正被束缚术固定,只能僵硬地躺着、面部表情用力过度,显得有些滑稽。

艾利安眉头都没动一下,只道:“《律法书·四章·净躯》有言:凡受洗者,必当衣着齐整,不可使圣体蒙尘。”

等到替沃尔森穿好上衣,抚平衣角,艾利安默不作声地转过身,蹲下身子。下一秒,沃尔森便感觉到一双手不容置疑地托起自己,稳稳地安置在了艾利安的背上。

双腿被架在艾利安的臂弯里,暖意透过布料贴上肌肤;而他上身披着的那件衣服也还残留着体温,隔着沉木和圣油的香气微微发烫。唯一让人坐立不安的,是臀部的肌肤正好落在那双大掌之间,被托得稳稳当当,竟生出几分难以启齿的尴尬。

沃尔森本能地扭动了下身子,想要摆脱这不合体统的姿势,却忘了自己依然被束缚术牢牢定住,只得悻悻地放弃挣扎。

一路颠簸,沃尔森就这么被艾利安背着走着。身体虽然被妥帖地安放,可精神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概是因为下半身仍旧未着寸缕,被风吹得凉飕飕的,又或许是因为刚逃出深渊的兴奋和不安仍在神经末梢跳动,令他清醒。

他趴在艾利安的背上,听着对方身体中传来的有力心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由于这个姿势,沃尔森看不到艾利安的表情,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声音自胸腔传导来:“我来……探查魔族动向。”

“那他们进攻到哪儿了?”沃尔森接着问道。

“从坎贝尔开始,”艾利安回答,“短短一个月,大陆各地的魔族正源源不断地回流深渊,随后魔军从坎贝尔向东推进,目前已经占据了坎贝尔西境。”

沃尔森皱了皱眉头——那可都是他的土地。刚被救下的心情又有些低落。

艾利安像是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份低落,继续说道:“不过,一向避世的精灵,在战争初期就公开出兵,目前守着坎贝林西线,甚至有几次小规模发兵。”

“精灵……”沃尔森微微一顿。这个词如一枚细小的钩子,牵扯出他脑海中某段不愿回想的记忆。他没有立刻回应,这让艾利安察觉出些许异常。

按照艾利安对沃尔森的了解,这人就算是在水里咽下最后一口气前也要讽刺他几句,但此刻却安静得反常。

“怎么了?”艾利安问道。

沃尔森像是被打断思绪,轻轻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脑中浮现的某个精灵甩出去,这才冷嘲热讽道:“呵,你们教廷的援军倒是来得及时——等仗打完了,圣旗才慢悠悠地飘到战场上来收尸。”

艾利安沉默了片刻,仿佛刻意忽略这句不屑,只道:“这次……不一样。”

他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

但不仅是他了解沃尔森,沃尔森也同样了解他。这点细微的停顿还是被沃尔森敏锐地捕捉到了,在他心头投下了晃动的阴影。可这微妙的违和感转瞬即逝,快得连他自己都还未能辨明,便被艾利安开口打断了思绪。

“至圣冕下已亲自下令调兵。”艾利安补充。

“啧。”沃尔森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恐怕不是为了救世,而是怕再不动兵,他那张高贵的屁股就要从神座上被掀下来了吧?”

他说得毫不客气,甚至有些刻薄,却并未换来对方一句反驳。

艾利安只是安静地托着他往前走,稳稳的步伐如旧。二人胸腹紧贴之处,那枚银质圣徽夹在其间,冷硬的金属触感在彼此的肌肤间压出一道细微印痕。

那一瞬间,艾利安感觉到一种说不清的满足。

——他终于找到了沃尔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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