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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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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峮正在私塾教青葙写字,两人孤男寡女,一个依偎在另一个怀中,紧贴着身子。

陆洵踏入私塾时,透过大开的窗户见此情景,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原本他先到周峮家中送了礼去,师娘说老师还未归来,想必是在私塾留堂了。

荐信一事已拖了大半年,他明里暗里不知送了周峮多少礼,又替他办了多少事……然而周峮始终以时机未到为由,就是不肯给!

陆洵一步步走近,站在窗边停顿了片刻。

暮色苍茫,一盏孤灯下,周峮与青葙衣衫半褪,交颈缠绵的模样令他没来由地冒出一阵恶寒。

“嘭!”

虚掩着的木门被陆洵一脚踹开,周峮忙扯上外衣,青葙缩在他身后不敢抬头。

“陆怀川!你来做什么?”周峮瞪着他,面露怒色,呵斥道:“出去!”

陆洵静默地看着两人,眼神越发冷淡。他发觉这世上,好像没人能逃开情欲二字。周峮是君子,但也是男人,他怎么就没想到送个女人给周峮?

真是失策了。

不过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衙门那儿已经有了朝廷下来的文书,等下月吉时就会张贴出来,周峮必然比他更早知道这些消息。

陆洵一动不动地盯着周峮的眼睛说:“老师,学生有一事相求。”

周峮见他不走,当下整饬好了衣裳,站起身来欲将陆洵拉到一旁,没想到他却往门框上一靠,显然并不愿意再听周峮的摆布。

“呵……我倒是低估你了,陆洵!你处心积虑,就为了摆脱商籍的贱民身份,你以为自己已经学有所成了?”周峮伸出手重重推了一下陆洵,让他撞在了旁边的门板上,门被重新阖上。

“陆洵啊,你真是令我觉得可笑!你拿什么去同士族名流比?你以为当今圣上推行科举改制,你就真能跻身官场了?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拉拢那些新贵的手段罢了!普天之下,富贾几多,轮得到你们杭城一个不起眼的陆家么……”

陆洵听后毫不在意地嗤笑一声。他越过周峮,从桌上抓了纸笔,往门旁的一张学生桌上一拍,语调平静:“你既知我所求,就别废话了。赶紧将荐信写了。”

周峮撇过头去,并不理会。

“不写?”

陆洵的声音冷下来几分,他看了一眼青葙,再回望周峮:“那我明日就将她发卖了。”

青葙是陆家的奴仆,若是再卖,只有进青楼了。她惊恐地看着两人,胡乱将衣衫往上扯,已顾不得衣不蔽体,只爬到周峮身边哭求他快答应陆洵。

周峮此刻却突然强硬了起来。他一脚踢开青葙,刻薄之色尽显,“我与她不过露水情缘,你随意处置。但你心术不正,休想我给你写推荐信,似你这般人进了官场,只怕百姓要遭殃!”

什么心术不正?!都是屁话!不过是怕他日后得势反过来报复他们周家罢了。

陆洵唇角勾起一起阴冷的笑容,得亏他如此看得起自己,现在他更有自信去跟京城那些人一争高下了。

“陆洵少爷,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若要将我卖了,我便将云意姑娘的身世秘密说出!到那时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夫人,定要彻查清楚……”

青葙转而开始威胁陆洵,她已是强弩之末,势必与他争个鱼死网破。

“不去憎恨抛弃你的情郎,反倒来对付我。真是愚不可及。”

他早知道青葙是个祸患,只怪刘玉辉动手太迟,现在她居然敢拿秦云意来做赌注威胁他!

云意天真而祥和的目光在陆洵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垂眸失神良久,终是败下阵来。

也罢,这荐信一事,可以下回再拿别的同周峮交换,今日一事,终究是他心急了。

陆洵转过身,拉开门出了去。野风清凉,抬头便看到繁星点点。他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刹那间才发现不知何时,云意已经占据了他心中好大一片位置。

大抵是同病相怜。他想,他怎么可能对秦云意动情呢?他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她的位置。

日后山高水远,不复相见。这次就算是离开前,对她最后的一点补偿吧。

*

青葙回到陆家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云意昨日被陆洵送回去之后,身体疲倦,早早歇下了,也没有心思再去管青葙。

一早起来拉开门,却看见她发髻散乱,香肩半露地跪在石阶下。

“姑娘!姑娘救我!”青葙扑过来死死抱住云意的双脚,她的泪水已经流干,眼睛红肿,又痛又痒,一闭上就酸涩无比。

对于青葙和周峮的事情,云意并不知道他们发展得如何,但见青葙此刻这样害怕,想必是碰上难事了。

“姑娘,陆洵少爷撞见我与周峮在一起……他威胁周郎写……啊!”

青葙话未说完,院门突然响起急促的敲打声。云意低头看着她,不禁皱眉问:“你究竟闯了什么祸事?”

院门被强行破开,云意吓了一跳。

陆小七带着一众家丁持棍棒闯进来,他们将青葙抓了,往她嘴里塞进一团棉花,又绑上一条长布,令她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云意正伸手要拦,家丁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刘玉徽不紧不慢地从外头走近,陆洵跟在一侧,对云意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当是谁一直在勾搭三少爷,原来是你这个贱货!”

刘玉徽将手中的银簪往青葙脸上砸去,那簪子戳到了她的眼角,只听到青葙“呜呜”地喊着。

云意不堪地别过头去,陆洵到了她身旁,将她往后拉开一段距离来。

“别看了,我带你出去。”他说着已经拉起她的手,要带她离开这里。

青葙死命要挣脱,却是徒劳。云意含着泪水走远,棍棒落在□□的闷声密切传来,她不忍再听,回头跑到青葙面前替她挡下一棍。

家丁险些顾不及收手,那一棍差点在云意背上,幸好最终只擦肩而过。

刘玉徽大惊失色,忙扶起云意,“你这是做什么?一个奴仆而已,无亲无故的,打死了再买一个来伺候你便是。”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怀疑起了云意。这内宅的女人,无不勾心斗角。云意将来是陆洵的人,一定是跟陆洵一条心,保不准会为了陆洵的前途而派人来害陆阔。

想到这里,刘玉徽看着云意的眼神变得阴沉了几分。

她对银烛呵令:“带云意姑娘先出去。”

云意自知已救不回青葙,只得由银烛搀扶着出了去。这事儿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方才青葙一进来开口说的是陆洵,并不是刘玉徽。

“我要去衙门办事,你好自为之。”陆洵从她身旁走过,留下一句话。

“姑娘还是先离开吧。”银烛眼里也含着泪,想来也是不忍心看到青葙横死在自己眼前。

云意却迈不动身子,透过门缝见到青葙已经倒在血泊中,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别看了!”

一双手将她捞进怀中,下一刻,她被打横抱起,眼睛只能看到青灰色的天空。

陆洵的心跳沉稳有力,他的手扣在云意头上,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这下她躲进他的怀中,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只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陆洵想不明白,她怎么能迟钝成这个模样?将来真的成婚,成了陆家的媳妇,怕是在刘玉徽手底下撑不过三个来回就要交待了“小命”。

不过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若是他顾这念那,早已抑郁而终。

银烛跟后头,看着陆洵抱着云意往外走,眼中掠过一丝诧异。

她发现陆洵真是口是心非到了极点。方才在来的路上,她分明听到陆洵叫陆小五去备轿子,陆小五问他要不要换马车,好给云意姑娘留个位置,陆洵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断然拒绝。

这下好了,独人的轿子,看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坐。

到了后院的门口,陆小五同抬轿的家丁早候在一旁,他们眼见陆洵将云意抱着放进了轿子,大家都明面上一言不发,实则内心震撼。

“去衙门。”陆洵简单说了句,便自顾自往前走。

他这几日坐轿子主要是为了避开石冷玉,若是马车遇上了,总是不灵便,轿子就不同了,可以让家丁拐进胡同里,转眼就能甩开她。

不过或许是今天运气好,又或者是石崇已下了狠心将她禁足,陆洵倒是没见到石冷玉了。

到了衙门,陆洵在牢房外的一间小屋里办事。他专门负责给牢里的囚犯写信。来取信之人,一封信要交八十文钱才能拿走,而陆洵每次仅分得二十文。

犯人们一个接一个被押送进来,有的痛哭流涕,有的面如死灰。陆洵全程少言寡语,一般只问了名字就不再主动说话。

云意站在他身旁整整半日,最后脚底酸痛得险些迈不开步子。陆洵只在这里做一个上午,午时过后要赶去周峮家中补落下的功课,如果恰巧遇到铺子上有事,他还得去忙完才能脱身。

但今日,他却没有去周峮那儿,反倒是带着云意去了甘泉坊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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