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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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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下午,白秀秀和应景就被送到静室抄书。

怀恩书院的静室是从惩戒堂里单独劈出的一间房子。位于惩戒堂右侧,大约四五十平米的样子,作用类似于现代的关禁闭的小黑屋。与其说是静室,不如说像供奉先贤的小室。一进门就能瞧见对面墙上挂着的孔夫子像,供奉的桌案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糕点和香炉中插着三柱香。左右两面墙上刻满了规劝世人的先贤语录,再然后屋里就只剩几盏铜鹤油灯。

俩人进屋后房门就被人从外关上,他们的抄书的笔墨纸砚已经被提前拿进来放在墙根,更为贴心的是,那人甚至还给他们放了两床被子,生怕她和应景夜里着凉。

白秀秀在心里把那个准备这些东西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随后走到墙根取走其中一份用品,将被子铺在左边的墙角处,随后一屁股坐下,姿势之豪放,完全没注意什么男女大防。

白秀秀占了左边,应景就只能占右边,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能划下一道银河。

没一会儿,应景抱怨起来,“要命,这静室中连张桌子也没有,难道让人趴在地上抄书吗?”

白秀秀在发呆,突然听他抱怨,指着桌案下她刚刚发现的一张掉漆的小几道:“那里不是吗?”

应景瞧了她一眼,走过去,把小几拿出来。看着斑驳掉漆的小几,蹲在地上的应景有些嫌弃。

白秀秀看他半天不动,站起身,走到面前,问:“发什么呆?”

应景抬头看了看她,又看向小几,仍旧是不愿伸手去碰。白秀秀明白了,这是嫌弃桌子破损呢。

白秀秀发现了,整个静室除了这一张斑驳的小几外并没有其他的桌子了,正好,这静室里也就一张桌子,既然应景嫌弃,那便归她把。想着,白秀秀伸手去搬小几。

于是道:“得嘞,既然有人不稀罕,那就归我吧。”说罢一把捞过去。

“诶?...哎!”应景当即伸手要夺,他才反应过来,如果小几给了白秀秀,他还怎么抄写院规?

“...哎哎哎?”白秀秀举着小几往旁边躲,一边警告应景,“干什么呢?你知道你家主子干嘛让你背诵论语吗?”说着支着被打的嘴角,“你看看你给我打的,对女孩子也下得了手,一点君子之风都没有!”

果然,见白秀秀露出伤来应景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来静室之前应如是叮嘱过他千万不能再和白秀秀动手了。不过,他也不承认是自己的错!应景轻声嘀咕,“战场上谁还分什么男女?”

白秀秀耳尖,当即问,“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应景立马摆手,退回右边墙角。说实在的,他还真怕白秀秀一言不合就跑去找应如是告状,毕竟白秀秀是个狡猾的家伙。

白秀秀盘腿坐着,小几置于面前,高矮适中。静室里就只有几盏桐油灯,她得在太阳没下山之前尽量多抄录一些,不然晚上熬坏了眼睛。

白秀秀抄写了一会儿,手腕子有些僵硬,于是停下来捏了捏手腕。不小心,瞥见对面的应景双手抱膝坐在地上,两只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盯着她,满脸的哀怨。

白秀秀心尖莫名一颤,立即低下头,继续抄写。哼!她可不是心软的人。

屋子里“唰唰”的抄写声没响多久,白秀秀终于忍不住了,把小几上的笔墨都移到地板上,抄起小几站起来走到应景面前,随后往地板上一扔,道:“给你给你给你,不就一个破小几吗,还给搞哀怨了。”接着又回到自己的位置,趴在地上继续抄写。

黄班的德业课由应如是暂代,白秀秀和应景被关在静室抄院规,每日三餐由孔翎负责给她们送进去。

第二日吃过午饭后,白秀秀准备午睡一会儿,应景趴在小几上努力抄写。从昨天下午到今日早晨,白秀秀趴在地上抄写的内容竟然比他还多一倍,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败给一个小妮子呢?!应景奋起直追,发誓一定要超过白秀秀,争取比白秀秀早日走出静室!

正安静着呢,突然门口传来动静。白秀秀和应景互看一眼,默契的收起各自的东西,躲在铜鹤身后。只听“吱呀”一声,接着一个身着书院校服的身影偷偷摸摸潜进来。

徐大川手提一摞书,像往常一样到静室读书。刚转过身,就看见白秀秀和应景站在自己身后,吓得他往后一退,“啊!”一声撞在门上,那陈旧的木门当即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白秀秀不禁捂住耳朵,应景抱着手问,“你是哪个班的?不上课来静室做什么?你的老师是谁?他都不管你的吗?”

徐大川没说话,只是目光盯着应景旁边的白秀秀。惩戒堂的静室一向没什么人,很安静,他只要没事就会来静室一个人静静的看书,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儿看见白秀秀和应景。

白秀秀被盯得莫名其妙,狠狠瞪了徐大川一眼。

应景见他不说话,再次问:“问你呢?”

徐大川无奈,只好自报起家门来,“我叫徐大川,是黄班的学生,来这里自然是因为这里安静。”

“黄班?”这不是白秀秀的学生吗?应景瞪了眼白秀秀。

白秀秀当即不干了,应景这是什么意思?嚷嚷道:“你瞪着个牛眼看我做什么?!我不是被关在这里吗?我的课不是你家主子说由他暂代吗?还有,我只是个德业课主讲,又不是班导!”

战火瞬间从徐大川的身上转移到白秀秀和应景之间,“你个德业课主讲还理直气壮了?让学生尊师重道、不迟到不早退不是你德业课主讲的责任吗?”

“什么我的责任?怎么就是我的责任了?......”

......

像小孩子吵架,没说着两句话就开始撕吧起来,完全忘了两人是因为什么才被关到静室来的。

徐大川仿佛不认识二人般提着书越过两人,在屋子里巡视一圈后从应景的位子上拿走唯一的小几,接着找一个光线强的地方,盘腿而坐,小几置于面前,从多宝匣中拿出笔墨和书本,随后认真的学习起来。

“哎?!那是我...”看着自己的小几被徐大川拿走,应景刚要喊话,被白秀秀拉住。

应景不耐,“你拉住我做什么?”

白秀秀对这个神经大条的应景翻了个白眼,真是蠢得没救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给他小声解释,“你难道就不奇怪这空荡荡的静室除了有几个圣人像还有那么个小几?”

应景坦荡荡的摇头问,“为什么?”

“......”也不知道应如是为什么会选这么个蠢蛋做跟班儿。

别看应景脑子不太行,身体却长得格外壮实,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

因为身高不够,白秀秀踮起脚右手努力搭在他肩膀上,指着徐大川让他瞧,“你瞧人家那装备准备得齐全,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所以那小几应该是他之前放在那儿的,你...占用了人家的东西,懂?”

是这个道理吗?应景挠了挠后脑勺,虽然他觉得白秀秀说的话有些不对劲儿,但他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儿。

看着他一米八几的身高顶着满脸疑惑的脸,白秀秀憋着笑像拍孩子一样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行了,别想了,认真抄院规吧,早抄完早出去。”转过背后整个人笑得颤抖,真好骗!

身后的两个人什么时候停止打闹的?说了什么?徐大川完全不知道,此刻的他正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无法自拔。

徐大川在静室中呆到晚上戌时才离去。为了让自己有一个舒适的学习环境,应景特地请孔翎跑一趟春晖园,给他取来他专门的一套精致的文具多宝匣,还有他床榻上的小几。多宝匣分三层,第一层装了黑黢黢的四锭墨;第二层装砚台比较少,只有两方;第三层是五种不同材料笔杆的五只毛笔。墨和砚台白秀秀都不感兴趣,就是看那白色玉石做的笔杆子的毛笔好奇,不禁走上前欲伸手去拿。

应景兴致勃勃的摆弄着自己的宝贝,忽见一只白皙的手出现在眼前,头都没抬直接一巴掌拍上去,“看可以,动手,不可以!”

“嘶!”白秀秀痛乎着收回手,看着手背上红的一片拿眼睛瞪他。白秀文这天生白皮子,没想到只轻轻一巴掌,手背上竟红了一大片。“啊呸!”白秀秀悄悄啐他一口,转身同时不服气的想:“文具好有什么用!不知道什么叫差生文具多吗?”

接下来的两天,徐大川仍是响午到来,戌时甚至亥时才会离开。至于白秀秀和应景,怀恩书院院规三十五条,共两百多个字,又因为使用的是毛笔,两天下来白秀秀也抄写了一百五十遍,还剩五十遍,她打算留着第三天再抄;应景呢,白秀秀觉得自己猜对了,这货看着每天都在小几上埋头苦抄,可惜坚持不到两刻钟,人就开始昏昏欲睡。想来在他有限的十多年里只记得长了个子忘了长脑子。这也导致每次她看到应景那只白玉石的笔都无奈的摇头,真真是浪费了。

第三日黄昏,两百遍院规总算抄好了。白秀秀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腕子和脖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哐当!”一声打开大门,黄昏的阳光照进屋子,瞬间给屋里的陈设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白秀秀深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伸了个懒腰,感叹:自由,真好!

过了一会儿,白秀秀回到位置上,收拾好褥子,拿起整理抄录的院规准备走出静室。

“你抄完了?”应景坐不住了,猛地冲过去,期间不小心踢翻了脚边的多宝匣,宝贝文具散了一地也不在意。难以置信的抓着她的手臂,“怎么可能?!你是不是作弊了?!!是不是孔管干替你抄录了?!!”说着拉着白秀秀的袖口翻看。

白秀秀这下终于扬眉吐气了,为应景不给她看毛笔的‘仇’。白秀秀故作高冷的甩开应景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

都这个时候应景哪儿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一百遍的院规他还有三十遍,主子让他背诵的书他也没背,眼看着一起受难的仇人就要逃出生天了,他心里怎么平衡得了?死皮赖脸的拦在门口就是不允许她出去。

“我不管!我还有三十遍,你再待一夜,明天我们一起出去!”

“让开!”

应景摇头。

“你不让是不是?!”

应景点头。

这人是无赖吗?白秀秀哭笑不得,最后眼珠子一转,突然朝外喊道:“哟,副院士是来接应景的吗?”

应景听闻,面上一喜,转头望去,“主......”连个鬼影都没有。

白秀秀趁机从他侧面挤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朝身后的应景大喊,“加油啊小应,我在外面等你啊!”

“啊!白秀文,你个大骗子!”意识到被骗,应景气得对着空气拳打脚踢。这时从不说话的徐大川突然开口,“与其无能发怒,不如早点抄完,也好早点出去。”

应景气得要死,“哐哐”又在门上锤了两下才解气的回静室。看着一直待在静室学习的徐大川,应景不禁暗暗腹诽,黄班学生个个是怪胎,黄班的主讲也是怪胎!真是怪到一家去了。

罚抄都院规交到应如是的手上,应如是看着那像喝醉的醉汉一般歪七扭八的字迹,不由得眉头紧皱,白秀秀临走时他想了又想,最终送了本字帖给她,并暗示她字丑就要时常练习。白秀秀嘴上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接过字帖随意翻了翻,封面右下角小小的写着金石山人。白秀秀想,这金石山人应该是她手中字帖的著者。

事情也算交差了,不过应如是也如愿让白秀秀对他的印象差到了极点,白秀秀发誓:若非必要,她绝对不会踏足清晖园。

又过了一日,应景总算走出静室,眼泪巴巴的回到清晖园见应如是。

书房里,应如是提笔正在绘一幅女子丹青,应情守在一边看着。见到应景的模样,心神俱是一颤:臭小子,一碰上跟学习沾边的事就这副样子,虽然从小就看,但至今仍未习惯。

接着应如是放下手中的笔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煽情,道:“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应景的感性情绪只能往肚里咽,刚要摇头,又想起白秀秀在静室里说的话,赶紧点头,“知道了。”

应如是:“说说。”

应景只好把白秀秀说的话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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