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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绿薄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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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楚离被房梁上落下的水惊醒,他缓缓坐起,抹去眼角处的水,茫然的环顾四周。

只有还散发着中药味的瓷碗搁在案头,除此之外什么人也没有。

若不是对先前发生的事还有些记忆,否则他真的会误以为和平常的日子一样,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到了另一个房间罢了。

屋外传来张德的声音:“一部分人先帮助县令抗洪,剩下人继续搜寻皇上的下落,若是找不到皇上,你们就提着人头去见太后吧!”

楚离深吸了几口气,轻轻地拍了拍惨白的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沉声道:“张爱卿,不必再找了,朕在这。”

门外的人声音停滞了一瞬,当下也顾不上规矩了,一脚踹开房门,立在门槛外。

微弱的光线照射进来,楚离用袖子遮住光线,下意识地往身上看,担心衣装不得体。

衣服在那天都被烧得破破烂烂,头发也来不及梳理,恐怕现在的样貌和衣冠实在丢脸。

他有些尴尬地把视线往下移,忽然怔住。身上的衣服不是之前烂掉的那套,而是以月白色为主色调的圆领袍,衣摆下方的黑色像是墨水在布中晕开,腰侧还洋洋洒洒写了几句《滕王阁序》的内容。

衣服上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看上去是十成十的新,布料也十分贴合舒适。

头发好像也被梳理过,一枚木头做的素簪子插在脑后,末尾还雕了只粗糙的小鸟。

张德没有注意楚离的神色变化和衣冠上的不同,跪在地上问:“敢问陛下这些天都在这里么?微臣们已寻您许久,众官员群龙无首,有些甚至产生了冲突。”

他做出张德很熟悉的扶额动作——致州之行以来,他因为操劳总是感觉头疼,撑着脑袋会让他觉得舒服一些。

“此事回京城再议,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此处的洪涝治理好,当然,还有其他的一些事……”

“微臣已经安排好了。”张德回道。

楚离点了点头,从床上坐起,先前还发胀的头现在好了许多。

但他没有见到帮助他的人。

楚离没有流露出遗憾。

山高水长,他们也来日方长,想遇见的人终会出现。

而且这个人的身份,他似乎有了眉目。

但这也让他感觉奇怪,那人为什么要救他?

而且还就在江陋不见时,那人恰到好处的出现,这其中会有关联么?

“阿嚏——”江陋打了个哆嗦,问身边的萧白,“我不会被那皇帝传染了吧?”

萧白把了他的脉后,道:“没有。”

江陋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们从京城出发,在路上走走停停,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到达致州。

说巧不巧,他们路过施粥处,刚好遇到了江陋的老熟人。

楚离浅笑着为百姓们施粥,扶起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的妇孺。

她们的手总爱贴近高贵仁慈的神明,不知是想祈求神明的祝福,还是想把神明拉下水。楚离无所谓地笑笑,丝毫不在意衣服上的污垢。

“他发烧了。”

萧白的一句话打断了江陋的思绪。

“他会生病?京城里的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都被他带来了,一定你小子医术不精,诓我的。”江陋把视线转到萧白身上。

被这么一个小孩叫“小子”,萧白顿时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江陋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连连改嘴:“可能是大人您眼瞎了,看错了吧?”

萧白:“……”这人能不能闭嘴。

“他带太医来没错,但是太医忙着救死扶伤,分散到致州各处去了,最了解他的申公公也留在京城管教你。陛下无人照顾,还投身于救济灾民中,自然会忘了自身的情况。”

江陋撇嘴:“反正不关我事,他死了,我也懒得和他周旋,直接造假写份遗嘱传位于我。”

萧白更是无语:“你好像除了你名字和几个简单的字以外,就不会写字了吧?模仿别人的字迹更不用说,就凭你那鸡爪的字……恐怕要过个半百年左右方能有所小成。”

江陋挑眉,不再跟说风凉话的人交谈,脑瓜子还在不停地转悠。

-

一滩哈喇子流在萧白手上,让他回过神来。

他准备对江陋说些什么,可刚一低头,就看到江陋身子往一侧倾斜,就要掉下去。

“江子安!”

江陋被惊醒,两只短腿完全夹不住马,掉下去的速度更快了。

好在萧白反应快,单手把江陋捞起来。

“啊……我太困了,让我休息一下,到地了跟我说一声。”江陋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四周,靠在萧白的胸膛前。

萧白摇摇头,问:“你救下他以后,直接把他交给官员照顾不就行了?”干嘛咸吃萝卜淡操心?

江陋摇头晃脑:“他那一群官员看似尊重担心他,实际上各自心怀鬼胎,若是把楚默言毒死了,那我就没有可乘之机了。”说完就趴在马匹上小憩,雨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他也不擦拭。

“玄霜兄,莫要全然相信身边人啊……”江陋嘟囔了一句,把头转了个方向睡着了。

萧白不再多问,一手握绳,一手扶稳江陋,免得他掉下去。

那天把楚离救出以后,他就日日夜夜守着楚离退烧和喝药。

起初江陋要他找个能蒙眼的东西,他还以为江陋要直接让楚离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

没想到江陋却笑着说:“我倒是想,可即便他死了,也轮不到我们上位。

“我遮住他的眼睛,只是为了不让他看到我,也不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否则可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所幸江陋在察言观色方面很是在行,初一那晚,楚离半夜吐了几次,浑身焦糊味还夹杂着呕吐物的味道。

天气明明在转热,他却蜷缩在江陋怀里,口中不停地呢喃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江陋不停地为他擦拭赃物,哄小孩似的把楚离哄睡着,最后也不知道是药效还是江陋的话起了作用,楚离终于安静下来。

楚离如果看到自己一身泥一样的打扮,知道他被别人哄睡,定会尴尬得不行,觉得愧对皇家列祖列宗,甚至真会对自己上家法。

萧白沉默地看了眼地图,压下斗笠,不急不缓地在雨中骑马赴余县的一座不起眼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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