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陋视线下移,又看向楚离,透过红绸缎,楚离像是一颗红苹果,从脖子跟红到了眼角。
“闻香院有问题,你若是想继续调查下去,就不要轻举妄动。”江陋别过眼,哂笑道,“你狼狈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把东西拿下来,闷着多遭罪。”
他把玉如意再次勾向楚离,试探性地撩起绸缎,见楚离没有挣扎后迅速抬开。
楚离垂眸,睫毛上泛着碎光,脖颈红到耳根,比红绸缎还要红,嘴唇紧抿,深红的唇线勾人魂魄,皱起的眉头让人心疼。
“唔……”身上燥热难解,褪去绸缎,楚离感觉更热了,他微微喘气,吸入的香薰越来越多。
江陋帮极力克制的楚离脱下外衣,语重心长地道:“人非圣人,七情六欲皆有之,何必压抑住该有的欲望?难受就不要憋着,想点办法让自己舒服些,哪怕是一些不太见光的手段——”
话还没说完,唇角被咬破了口,狭小的裂缝渗出铁锈味的鲜血,江陋环住差点摔倒的楚离的腰,对方的颤抖传入指尖,他诧异地望向楚离。
他确实说了不要压抑,但不至于肆意妄为吧?
楚离咬完,心生懊悔,刚想从江陋怀里脱开,江陋触摸过的肌肤灼烧得他犯迷糊,腰上的炽热上下蔓延,身子忽然一软,轻哼一声,仰头迷离地看着江陋,恍惚地吻了上去。
江陋见惯了这种把戏,早就不会被香薰所影响,身边的楚离倒是一大隐患,激起了他不该有的欲望。
楚离按住江陋的头,想继续亲吻,但又摸不清嘴唇的位置,探头从锁骨往上亲着寻找。
“这是你逼我的……”
江陋邪火浇不灭,在小腹灼得厉害,他扣住楚离的手腕,暴力地撕开楚离的嘴。
楚离闷哼一声,粉唇微启,露出雪白的门牙,喉结上下滚动,吞噬着略微粘稠的液体,唇角划过些许,被江陋用拇指轻轻擦去。
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液体湿了衣摆,江陋把楚离的里衣脱去,两人赤诚相待。
江陋哂笑一声,俯身含住楚离,速度也渐渐放缓。
“我是神仙。”
楚离吃不消,生出了逃离的念头,差点翻下床,被江陋捞住后,还未张口,眼角再次泛湿,红潮未退又起,沙哑的求饶声淹没在夏日的虫鸣里。
半个多时辰,两人才停下,楚离趴在床上,眼睛累到睁不开,江陋递来了水,轻抬他的头,不让他呛住,他把水含在嘴里,没有意识吞咽。
江陋封住他漏水的唇,撬开口腔,温热的水流才顺着喉管下滑,楚离轻咳,眼角又流出泪水。
喂完楚离喝水,江陋抬起帕子,帮他擦拭唇角,楚离眼神无光,倒在床上没有动弹。
虫鸣声断断续续,楚离身心俱疲,很快昏睡过去。
“对不起……”楚离蹙眉呢喃,疲惫和愧疚如决堤的洪水涌进脑壳,头快炸了,他蜷缩在江陋的怀里,疼痛不减半分。
江陋捋开楚离贴在脸上的碎发,把耳朵凑近,仔细听楚离说的话。
“朕没有派人害你们,朕在努力地治理官员,朕没有玩物丧志……”泪水浸湿发丝,楚离说的声音渐小,低低地哽咽,像只受尽折磨的野兽,独自低头舔舐伤口。
江陋从楚离的怀中掏出帕子,认认真真地一点一点擦拭水渍。
“公子,热水来了。”
江陋听到外面水桶放下的声音,轻声道:“你们退下吧,以后不要再用这种香了,爱人无需耍诈,真心实意无价。”
“是。”
江陋把水桶搬进房内,仔细地清洗楚离的身体。
楚离仍陷入梦魇,恍惚间,一位看不清脸的男子发出轻笑,抚过他脸颊的泪水,他才知道自己一直在落泪。
千夫所指的景象随男子越发清晰的样貌而变得模糊,上下一白,唯有二人的影子靠在一起,搭起了沟通的桥梁。
“你觉得你做错了吗?”对方忽然问。
楚离道:“我不知道,我应该是做错了……那么多人说我……”
“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明我没有出错,我在努力了……”
对方微微屈身,没等楚离说完,用力地抱住他,楚离要喘不过气来了,但也踏踏实实地站在了地上,失重感消失不见,恐惧也被安心代替。
“睡吧,明日又是一个艳阳天。”
江陋重复着这句话,楚离才停止了抽搐,手紧紧地抱住对方有力的肩膀。
脸上的泪水被江陋舔去,江陋一手环住楚离的头,一手揉按楚离的穴位,让他放下防备,等楚离的呼吸冗长起来,又把手扣进他的指缝中,轻声道:“别怕,我在这呢。”
翌日清晨,江陋微讶地发现自己还没变成小孩。
他心生疑惑,莫非是达成了什么条件,他才能恢复原身?
长时间思索无果,身边人忽然一颤,江陋的心绪被楚离牵走。
他看了眼昨日快与他融为一体的楚离,此刻仍然贴的很紧,楚离拼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任凭风雨兼程,也不愿放手。
门外的禁军露出了影子,他们在门口彳亍,不知该不该进来。
江陋生出了邪恶的想法,抱着楚离又是一阵乱亲,细细端详狂风骤雨后的楚离,昨日的红痕肿了起来,江陋亲的时候,楚离明显感受到一阵柔软和刺痛。
“唔……”楚离在致州以来,哪怕是生病那日,都没有睡过这么久,此时心情不算好,但坏心情也从大脑中清空,头脑昏昏沉沉,脖颈上抬,露出粉红的皮肉,微张着嘴轻轻喘气。
江陋心道“该死”,却没有进行下一步。
他安慰性地吻上楚离,楚离张嘴接过,舌尖有些不安分地四处乱划,江陋被勾得又想做坏事,但看到楚离削弱的身材,生出一阵心疼,移开嘴唇,压低声音道:“记得多吃点,长这么瘦谁要你。”
手臂轻缓地把楚离放在枕头上,松开楚离扯住他的手,楚离皱起眉头,嘟囔着转身。
江陋勾了勾楚离还未褪色的粉鼻尖,赤脚走下床,外面的禁军心急火燎地透过窗纸看房内,江陋忽然打开房门,两人差点摔了进来。
“去买点消肿的药,皇上做的事,有些该说,有些不该说,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你们就该死。”江陋脸上盈盈,半哑的嗓子慵懒地说。
禁军被吓得转身就去买药,昨日楚离没让他们进来,表示他已经认可了江陋的身份,禁军也识势地听从江陋的话。
“如果有不长眼的东西来了,就说皇上还没睡醒,对外不见人。”江陋看了眼外边斜挂的太阳,关上了门。
日上三竿,江陋抱住楚离,楚离的头仍无意识地下滑,靠在江陋的胸膛上,紧皱的眉头快要成一条线了,江陋怎么抚都抚不平。
底下传来凉意,楚离倏忽睁开眼,又疲惫地阖上。
“唔……疼……”
“不涂会更疼,忍着点。”江陋仔细地给红肿的地方上药,指腹在平滑如玉的肌肤上滑动,最终停留在楚离的下巴上。
楚离被摸得喘息不止,对方一改温柔的行动,露出锋利的狼牙,夺走他赖以生存的空气。
指尖染红梅,绿叶拨新枝。
江陋挪开嘴唇,脸上多了层意味深长的朦胧。
他并非控制不住欲望之人,在做皇帝前,他不知道中了多少人的计谋,每次都陷入茕茕孑立的状态,他努力地识别对方的心思,一次又一次从圈中奋力跳出,一次比一次跳得更快、反击得更狠。
美人计他尤为不齿,一群热辣奔放的姑娘伸出滚烫的胸口,亦或是一群高冷如冰的女子静待上钩。他看的多了,看的腻了,连走过场的环节也不给留。
他第一次见到把强大和脆弱揉搓在一起的人,独自一人承受外部的重量,只给他展示属于自己的脆弱,虽然并非楚离自愿。
楚离白皙的脖子上红痕难褪,江陋看到上面紫红色的血管,既想摧残它,又想保护它。
“美人,我会对你负责到底的。”江陋把话含在嘴里,宣泄一般灌入楚离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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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清醒过来时,太阳从东北跑到西北角,头疼没有缓解多少,但心里的郁结似乎都被对方抽走,连带着身体也变得轻松了。
他看着已经身上换好的衣服,蓟粉色长袍遮住下方,锁骨若隐若现,淤红浮在表面,怎么遮都遮不住。
“来人,传膳。”楚离哑声道。
门外的人打开门,不敢多看四周一眼,上完菜后便退下了。
禁军走了进来,跪在楚离面前,等候命令。
“什么时候走的?”
禁军立刻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走了将近一个时辰,具体目的不知,他发觉我们在跟踪他后,带着我们兜圈子,不过半炷香便不见了。”
楚离沉吟片刻,摆手道:“今日没有官员来吗?”
“邓达来过,属下说您在休息,暂时不见人,他待了会后就走了,但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脸色能好才有鬼了,谁会在勾栏里休息?邓达没有当面拆穿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尊重了。
楚离扶额,道:“做的不错,我只是累了而已,若是此事传出去,朕拿你们是问。”
禁军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