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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默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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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滞一下。

很少见江博士发狠欸。

裴季涯往上顶了顶怀里快要溢出来的纸箱,衣袖上移露出红绳,平日里总是藏在袖口的铃铛轻响:“不好意思打扰各位,江学姐桌子在哪里?”

Eliana看向江芜,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江芜从容道:“这边。”

裴季涯对目前场景没一点反应,大步走到她桌旁,皱眉:“学姐,你这里不太干净啊。”

“是有点。”江芜盲选位置,说话间刀尖顺着许柔的脸切下去,带下簌簌的白色粉末,“先放小爱桌子上”

她俩旁若无人聊天。许柔大骂也不影响。Eliana摸不着头脑,被江芜支使着帮裴季涯把东西放下。

终于减轻负担。裴季涯松口气,稀奇道:“这位是?”

江芜有问必答:“许柔许少爷,院长的贤侄。”

“哦哦。”裴季涯恍然大悟,“就是上次在那里那个……”

许柔疯了一样大喊:“闭嘴!你们闭嘴!”

太吵了。裴季涯礼貌询问江芜需不需要帮忙,抬手卸了他的下巴。

这下许柔不能发声,涕泗横流。保镖认出来裴季涯:“裴二小姐!你是要和我们许家为敌吗?”

裴季涯讪讪:“被认出来了。”

Eliana大惊:“小裴学姐你可别……”临阵脱逃啊。

“咔嚓——”

“啊!”

她没能说下去。裴季涯当着所有人面把许柔胳膊也卸了。

裴季涯温声请江芜放手。江芜手上动作一愣,不解其意,还是出于某种信任照做。

裴季涯掏出手帕给她擦去手上脏污,一边数落她:“学姐你也是,不知道带手套吗?手都脏了。他脸皮那么厚伤到你怎么办?”

Eliana看看狼狈不堪的许柔和头发丝都没乱的江芜:啊?谁伤到谁?

保镖把许柔抢过来:“看来裴小姐是决心和许家闹翻了。”

裴季涯冷嗤:“你代表许家?还是你手里那个养男?”

没想到她把这件事也抖落出来,保镖又惊又怒:“你!裴二小姐慎言!”

“我够给你们面子了。”裴季涯细细把江芜手指擦净,“上次你家这位少爷把我们锁在基地的事还没计较,现在就当没发生过了?”

“还敢来惹我们?”

这一声带着威严,保镖额头汗珠直冒。

保卫科闻声赶来时裴季涯已经和对方进行了充分且友好的交流。

alpha冷脸无辜摊手:“这边进行了一些友好交谈,动静稍微有点大,麻烦大家跑一趟。”

保卫科人员看向另一方。

保镖给许柔安下巴,许柔叫的像杀猪一样不停尖叫辱骂在场所有人。保镖没法只好任他下巴保持脱臼。自称世家子弟的男人狼狈不堪,下巴合不上不停流口水,还被保镖劝着闭嘴。

保卫科讨厌许柔动不动就闹事增加工作量,也不喜欢他捡现成的行为。看她们几个统一口径不想多管闲事:“下次注意,这里不是闹事的地方。”

江芜颔首:“辛苦学姐。”

保卫科负责人素来欣赏江芜:“没事,小江有事记得联系我。”

江芜送她出门,回来似笑非笑看着许柔:“还想坐我的位置吗?”

今天裴季涯要是不来的话,她已经做好让许柔留疤的准备。

许柔怨毒看她们,保镖怕他再惹事,半哄半强制带他离开。

“长舌男眼神好吓人。”

Eliana搓了搓胳膊,转身星星眼:“师姐!你刚刚好帅!”

江芜盯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有点冲动了。”

“师姐做得对。长舌男欺人太甚。”

裴季涯是被通知来试剂量微调的“逢生Ⅱ”的,没参加她们的交谈,凉凉撇了一眼装死的林琴就收拾了垃圾告辞。江芜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

裴季涯疑惑回眸。江芜总觉得她还有什么话没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谢谢。”

“也是凑巧。如果他的倚仗是家世的话,恰巧我有一些。”

她嘴角弧度却没这么谦虚。江芜心里一松:“不会给你惹麻烦吧?”

“不会。”裴季涯继续摇头,“他还没这个本事。”

她这次收拾许柔最多就是小辈之间打打闹闹,别说没断胳膊没断腿的,就算断了也不影响什么,又不是像上次那样涉及底线。许柔没被处理已经是许家理亏,应该很愿意让她小小讨些利息。

更何况,就算是这边得罪,许氏长女许倾现在在榕城工作,和裴氏是有利益关系的。要不是裴翎帮裴季涯拒绝,许家高低得找个人和她结婚。

裴季涯被她拉着也不着急走了。江芜拉着她,她就径直往前,从箱子里一样一样拿东西。

白色毛线织成的围巾、手套、帽子,闪着微光的淡蓝色香水,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还有一封黑色的信。

剩下的东西是什么已经不重要。Eliana和小师妹意识到什么,识趣站在不碍事的地方,暧昧看着她们。

江芜心一上一下的。手指下意识碾红绳。铃铛和绳子在手腕上的粗粝摩擦,裴季涯低眼笑:“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我送你。”

送裴季涯去,江芜转回来。Eliana殷勤帮她擦好桌子:“师姐……”

没等她问,江芜抓起信逃出去。

Eliana失望坐回去。看见坐在自己位置上吹水的林琴就来气。

不气不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Eliana狠狠哼了一声,甩着金发带小师妹出去做实验。

刚才乱糟糟的屋子安静下来。林琴慢吞吞喝口水,向来藏在刘海后的眼里闪过冷意。

————————

又一次。

四肢传来熟悉的禁锢感。裴季涯感受着刺痛,迷迷糊糊想。

阿芜应该看到了吧?

麻醉剂生效。几个带着口罩全副武装的人围住她的床。为首的人掀开裴季涯眼皮查看她的状态,确定药物生效挥手示意几人把她抬起来。

这些人动作有度,训练有素。

裴季涯喃喃着什么,靠近她的人俯身去听。

裴季涯几乎是在嗫嚅:“你好……江芜……见字如……”

“你好江芜,见字如面。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要写见到字就像见面,也不明白情书为什么要写书信。不过现在我懂了。在我拿着它走向你的时候,我惊觉自己是个不称职的邮差,并期盼着你不要退件。

“我们认识多久了呢?记不太清楚。大家说让我减日期就易得结论,但我不想那么做。在雨天之前的校园里或许我们已经见过。在你说过的食堂,在未央楼下的某个拐角。或者更远,在某个星球的某片夜空下,我们曾经一起许过愿。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们或许从来没有真的见过,又可能见过千次万次。

“你救过我,我也是。古地球时期的老话说救命之恩合该以身相许,我和你好像顺理成章。但是我不想这样来想。喜欢好像不是感激或者愧疚。

“那么应该从哪里说起呢?我不知道。回忆是一座空城,我不想自己屡屡抬头看月亮。

“这是喜欢吗?我不知道。我不明白喜欢是什么,也不明白大家说的爱。这种复杂情绪好像不应当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就像现在,我绞尽脑汁,混乱的大脑却无法合理遣词造句。我只能自陈:我是一个完全不懂浪漫为何物的人,我是一个完全不期望未来的人。但见到你,我这荒唐一生中别的时刻好像都是在准备。

“我准备闻花香,我准备晒太阳,我准备捧着一束玫瑰穿过从生物学院到医学院必经的那条长廊。

“我准备着一切发生与来临。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喜欢和爱的本质或许是剥夺。而我,我在卑劣祈求你赋予我剥夺你爱别人的可能性的权利。

“阿芜,我喜欢你。”

江芜眼眶微湿,把信纸贴向心口。脸上却冷淡到哀伤。

擦肩而过的是几个全副武装的实验员。江芜看她们抬着的担架,心里升起一种浓烈的不安:“这是?”

“是‘逢生Ⅲ’的志愿者。”带头人回答,“刚麻醉完。”

江芜压下异样感,对几人点点头。

几人匆匆走远。经过时担架上的白布拂过江芜手背。她把妥帖叠好的信纸展开看了又看,耳边好像响起细微铃铛响,四下张望却没看到人。单指揉眉心自嘲都要拒绝人家还想人想到幻听。

走过两个拐角,一只修长的手从白布里滑下来,微微褪色的红绳挨着蕾丝状智脑外机,一大一小一黑一金两个猫猫头靠在一起。

洒下一路铃音。

————————

几天前。

“裴季涯?!!”

裴翎都快跳起来:“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

裴季涯理亏不语。

“宫大桥只和我说你是和许家那边起了冲突,你这何止是许家?你是和其他大族都有矛盾!”

裴翎紧张兮兮:“你人手够吗?要不我再给你点?不行不行,来不及了,你现在就回榕城!”

裴季涯求助看向林筝。向来支持她的林筝难得沉着脸:“听你姐姐的,现在就走。”

“我……”

裴翎不给她狡辩的机会,冷声打断:“宫桥!调头回去,我们尽快回榕城。”

裴季涯急忙道:“有特别行动组的人在保护!”

特别行动组才几个人?裴翎支着脑袋,片刻,气笑了。

“裴季涯,我们真的是把你惯坏了。”

裴翎和裴季涯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微眯,阴沉道:“你真的以为你是普通人吗?你是裴氏的继承人!即使整个帝国都没有你重要!”

“你以为你有资格将自己置于险地?”

裴季涯低眼,只道:“我不能走。”

林筝握着裴翎的手安抚,开口:“为什么?”

“因为有……比整个帝国更重要的原因。”

裴翎和林筝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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