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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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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声现在觉得,当美好的感情降临到头顶时,决定不与之错过才是健康的反应。他要改变那惯于自我约束的痼疾,要勇敢一点。

于是他一点也不回避贺停澜的视线了,玩笑道:“因为你喜欢我。有句俗语是那么说的,但我不重复了,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贺停澜将两只手搭在他肩上,推着他往浴室走去,“裴西施,你喜欢几分熟的牛排?”

裴声果然没办法在数秒里做到脸皮增厚,他又闹了个大红脸,抬起一只手:“七分熟,还想要配煎西蓝花和蘑菇……不要那样叫我可以吗?”

贺停澜轻笑出声:“好。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你客厅里那个小书架上的书我能看吗?”

“请随意。”

裴声又洗了个澡,动作慢腾腾的,洗得很认真。温热的水流拂过发丝和肌肤的时候,一些想法如同新鲜的柠檬汁一样溅开来,他一瞬间感到头脑清明。

浴室总是一个激发灵感和快乐的神奇地方。

这么多天来一直纠缠不休的问题,他就在这方寸之地里倏忽间得到了一个解答。

强迫症的根源或许来自一种对绝对意义的追求。他太想要答案,他喋喋不休地问,他无法接受混沌。他执着于追问过错方,迫切地要给某个人定罪,他是在否认命运无常这个事实。

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无法说清的东西,有太多不确定性,有太多……意外,他必须学会接受这种现实。

伤痛不会因为找到理由就得以抹除,他还是会难过,为妈妈的离开而痛苦。

他害怕那些无法言说的事实,害怕命运无常这个概念,但他必须学会面对呈现在眼前的一切,并明白自己的命运也是变幻莫测的。

走一步,只能回头看这一步,下一步谁也无法预测。他需要去决定属于自己的每分每秒的生活,又被暴虐的无情命运遮住了眼,看不到未来,只能凭心去感觉。

活着,就意味着孤勇,每个人都得为即将纷至沓来的一切决策负责。

用毛巾擦干身体,吸去头发上的水滴,裴声看着镜中的自己,拿起吹风机吹着头发。在呼啸的风声里,他沉浸于思维之中,他想,贺先生是怎么对待生活的决策的?

他不太懂经济学,却也知道经济学里最基础的理性经济人假设。那么贺先生这样的经济学博士,他的生活就充满理性的思考吗,他的每一次决策都伴随着智识的火花吗?

一直到吹干头发,换好衣服,走到贺停澜面前,他都处于这种思考之中。贺停澜问了他几句什么,他就一板一眼地回答,整个人看上去懵懵的。

贺停澜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禁问道:“你在想什么,想得整个人都变毛茸茸了。”

“啊?”裴声还是有些没回到现实中,“毛茸茸?”

贺停澜抬手在他那干燥得有些炸毛的头发上压了压,但几缕卷翘的发丝在手掌移开后又蹭地弹回来,在空气里微微摇晃。

他顿时忍俊不禁。

裴声也跟着抬手在自己脑袋上按了按,一时失笑:“我刚刚吹头发的时候一直在想事情,可能吹太久了把头发吹毛躁了。”

贺停澜盯着他的动作,更觉有趣:“在想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是关于你的。”裴声有点不好意思,拉着贺停澜在沙发上坐下,“但可能是非常幼稚可笑的问题,涉及到你的专业,不要笑我。”

贺停澜立即收起笑容:“不笑。告诉我吧。”

于是裴声把自己刚刚萌生的一系列想法告诉他,问道:“虽然理性经济人是个假设,但贺先生你这么厉害,你都是博士了,你就可以无限靠近这个假设吧?”

他稍微睁大了眼睛,目光里闪动着好奇心和求知欲,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得耀眼。

看着这样的裴声,贺停澜几乎是毫无自觉地就泛起了微笑,但很快他便解释道:“不是在笑你,只是觉得你思考的样子很有意思。”

裴声那副表情表明他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贺停澜更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笑容了,赶紧认真回应起裴声的问题:“假设是一种简化的方式,以便更好地把握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状况,它无法跟现实绝对挂钩的。理性的经济人,太抽象太单一,所以只能是一个概念。因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永远也做不了所谓理性的经济人。”

他回答得简短,不过裴声很容易地接受了,自己开起玩笑:“好吧,是我的问题太浅薄。想了想,你干的不理性的事太多了。什么投资一个对镜头有着惊恐反应的演员之类的。”

贺停澜颇感无奈:“你就这么定义这件事的吗?我投资的是一个过去光芒万丈,未来也有着丰富可能性的优秀演员。”

裴声开心地笑了下。不过,等内心消化了贺停澜这句话,一种异样的感觉冷不丁蹿上来。

丰富的可能性。

这几个字突然攫住了他的心神。

他静静地凝视着贺停澜。

贺停澜一怔,看向他的眼睛,轻声问:“怎么了?”

裴声的目光久久地凝在贺停澜的眼睫之间,而后慢慢移开,他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有着清晰的纹迹,小时候长辈说那些是生命线,事业线,姻缘线。

但没有什么注定的命运,那些掌纹与生活毫无干系。到处都是不确定性,与此同时,那也是丰富的可能性!

金色的灿烂光辉从落地窗淌进室内,奶油色沙发上涂满了蜜一样的温暖光泽,他和贺停澜的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炽热的阳光之中。

他忽然重重地往后一倒,闭上眼睛,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他懒洋洋地笑起来,笑声明朗畅快。

“丰富的可能性。”他用一种充满韵律的声音叹息,“对啊,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当他执迷不悟、头脑过热的时候,他只想到死亡这一种让大脑停止吵闹的方法,那时的他无论如何想不到现在这一种状态:静谧、快乐、悠闲。

贺停澜看到他整副身躯都沐浴在金灿灿的阳光中了。那洁白的肌肤透着一点红晕,显出透明的质感,微微颤动着的睫毛间,恍惚有金粉洒落。日光争先恐后地涌进来,氤氲在裴声周围,漫过他的额头,鼻尖和嘴唇。这是个薄雾弥漫的浪漫世界。

有那么一瞬间,贺停澜疑心自己看到了克劳德洛兰的画。

好一阵子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裴声沉醉于片刻的顿悟之中,贺停澜则被这种久违的、属于裴声的美丽光彩所震撼。

等到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已经染上浓浓的情欲:“裴声,你要是再在我面前这样躺着,我就要控制不住凑过去吻你了。”

裴声一骨碌坐了起来。

“我没做什么吧。”他不明所以地辩解着。但因为完全听懂了贺停澜话里的渴望,耳朵发着烧,在强烈的光波里红得润泽非常。

贺停澜慢慢挨近,无法忍受内心的烧灼,咬了一口他的耳垂:“对不起,但我不是那么讲理的。”

他咬得有点重,裴声吃痛,立刻抬手护住自己的耳朵,转过头跟他对视,两个人的鼻尖几乎凑到一块,他要抱怨的声音就低了很多:“你是个假博士。你一点也不理性。”

贺停澜隐秘地又往前挪了一点,甜蜜的鼻息交织在一起,裴声往后缩了缩,被贺停澜按住了。

裴声躲避地垂下睫毛,再抬眸的瞬间却立即被贺停澜强烈的视线捕获,他心跳狂跳,不知所措地眨了几次眼后小声说:“我刚刚就是,被你说的那句丰富的可能性给鼓舞到了。我觉得我还有好多美好的未来可以想望。”

“嗯。”贺停澜沉沉地看着他,“就像我昨天告诉你的,一看到你,就觉得幸福的图卷在我眼前缓缓展开。”

“有这么厉害吗?”被他说得感动,裴声也不再羞于面对这种过近的距离,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你就有这么厉害。”

贺停澜再难自控,他早已经意乱情迷,轻轻地、慢慢地蹭过去,碰了碰裴声的嘴唇。分开后又很快贴上去,一次又一次,蜻蜓点水,做着乐此不疲的游戏。

裴声的身体再一次紧绷起来,随着每一次的触碰,整个灵魂都颤栗不休。但他全都纵容、配合、接纳了。

贺停澜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吻,感觉心脏快要炸开了,整个人几乎要化作无数碎片,隐入日月星辰之中。他仿佛触摸着永恒。

不知道过去多久两个人才分开,各自的嘴唇都红润鲜妍。

裴声捏了捏贺停澜的手:“我饿了。”

贺停澜马上站起来:“我去给你煎牛排。”

“嗯?”裴声的双眼立刻变圆,“不是说你请了厨师来吗?”

“已经来过了,原材料处理好又等了你二十分钟。我看你洗得比较久,临时决定我来煎,请他先回去了。”贺停澜笑着走向厨房,又回头安抚了一句,“别急,煎牛排很快的,不会让你饿太久。”

裴声倒不急切了,一路跟着他进了厨房,只剩下新鲜感:“你会做饭?”

“做得不多。你等下尝尝。”

“贺先生,”裴声倚着墙,认真地说,“你为什么这么完美啊。”

贺停澜感到自己这一天嘴角就没放下去过:“吃了再评价。”

可是,过程就已经注定了这种完美是绝对的。裴声看着他流畅、优雅的动作,一时有些入迷。

黄油的香甜气味在空气里漫开,接着又叠加上牛肉特有的油脂香气,整个厨房都散发着令人愉快的味道。

而贺停澜无声地盯着滋滋作响的牛排几秒,突然扭头对裴声说:“去外面等着吧,有油烟味,不然你澡白洗了。”

裴声感觉自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贺停澜的懊悔:“你不喜欢油烟味,所以做得少,是吧?”

贺停澜悄悄拧起的眉又放松了,他笑起来:“等下借我用下浴室。”

“没问题。”裴声笑着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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