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扬扬决定买个平板。
她手上的钱还不够买个平板,她决定借一点。
储储站在原地纳闷:“那是什么东西啊?蟑螂啊?”
“啊?!”秋嘛整个人原地起跳到她的椅子上,“啊!!!”
梦琪擦着脸:“诶呀秋嘛你冷静一点。”
也芝面不改色地,把脚架到了凳子上。
占扬扬本来人就在床上。
秋嘛崩溃得不行:“啊——梦琪啊!梦琪!”
梦琪隔着一张洗脸巾徒手捏死了一只蟑螂。
梦琪荣登勇士排行榜第一名。
梦琪:“不就是一只蟑螂吗。你看也芝,都没动过。”
也芝默默地:“我也怕。”
梦琪:“扯淡呢你怕。”
也芝:“我真的怕。我越是害怕的东西我脸上越不会显示出来。”
梦琪非常不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还越怕越不显示呢。”
也芝沉默。
她是真的怕蟑螂,蟑螂的排行他长这么大,最怕前三。
秋嘛缓下来:“扬,扬。占扬扬!”
占扬扬:“啊?”
占扬扬探出个头。
秋嘛:“填表。孔天路在催。”
“莫?什么表?”
秋嘛:“体温,出入记录。”
现在学校出校门都要提交申请了。
不敢想象导员一周要批多少申请。
外卖能送到宿舍楼下,打车能打到宿舍楼下的日子真的存在过吗。
现在让外卖员送到围墙那隔着堵围墙,拿着晾衣竿拿都费劲。
都得隔着晾衣竿拿外卖了,还有人偷外卖,真服了。
快熄灯了。
也芝在整理给郑洁的照片。
她给郑洁写了好几次好长的信,因为郑洁说多写点,她要看。也芝向郑洁的亲姐姐还有朋友们都要照片统一送去洗了。
钱还是她一个人掏的。
郑洁的亲姐不好意思,要给也芝转账。也芝说不用了,没几个钱,姐姐。
照片里有也芝自己的、有平春的、郑洁姐姐的孩子(她小侄子也长得太像她了吧)、她一家人、她玩得好的朋友和好朋友她对象。
这沓的最后一张是她跟傅生的合照。
也是冲洗的时候把这张也发给了店家。
我现在有点犹豫要不要把这一张寄给张杰。我一直想让朋友看看自己现在都在跟谁过什么生活,现在忽然也不想翻进去。
这是他手上唯一一张洗出来的和傅生的照片。
也芝犹豫了一下,暂且把这张照片藏到了抽屉里,压在她的唇膏下。
秋马爬上床:“芝啊,床单真富贵。”
梦琪找到同盟:“是吧!我说她这个东西从家里哪扛来的?”
“我妈给的。”
是上面印了大花那种,妈妈代的审美。
好在今年大二了,她就不太有所谓这种事,大一的时候可能还会藏一藏,把床帘拉得更紧密一些。
家里给了不用她从生活费里出,质量还不错,妈妈晒得香喷喷的,那就高高兴兴地睡吧。
妈妈的省钱大法还是有效,家里今天终于买上了车。
妈妈在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时候考下来驾照,成为了这个家里第一个拥有驾照的人。
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挤公交去郊区上早自习了,真好。
她妈妈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也芝也爬上了床。
她最近一时兴起想织条围巾给傅生,但她的手工能力从小就有目共睹。没办法,还好占扬扬会。占扬扬教她起针,教着教着占扬扬自己懵了:“你等一下,老娘去看个教程。”她学会了再回来教也芝。
占扬扬从床那边爬过来:“我看看你织到哪了?还挺快的。”
昨天梦琪也说也芝像个勤劳的纺织女工。
她的第一要务倒不是给傅生织一条围巾,也芝隐隐觉得她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干。这样不需要脑子的活,干着干着时间就过去了。
她讲不清自己在焦灼些什么,或许是为了未来没着落的工作,或许是为了即将分手关系。她爹说别这么着急找实习,先上学,一个年龄有一个年龄要做的事。但也芝觉得她妈比她还容易焦虑。
何雅打开窗帘,睡得人懵懵的,头发乱乱的坐在床上。
梦琪还在下面护肤,回头看了一眼,面膜敷在她脸上,嘴都张不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何雅:“啊?”
秋嘛:“什么?何雅回来了?”
何雅:“?你们他妈的,我都回来睡了好几个小时了。”
何雅拿着手机开始回消息,纤细的腿横跨下床。
梦琪:“没注意到。”
何雅起来洗漱了一下。
她好像在下铺和梦琪聊谷一一他们宿舍的事。
梦琪大声道:“□□?”
“对啊。”何雅平静的,“谷一一说要是没认识我,说不定他现在都去了。他们寝室只有他没去。”
也芝在床上和傅生进行每日聊天,最近每日聊天的时间越来越短。
也芝:【我舍友对象他们寝室居然集体去□□】
傅生:【性ai没有感情基础?没有爱,不就只是泄欲吗?】
也芝敏感。
她突然想到,那傅生不再见自己,不再和自己睡觉是因为没爱了吗。
她说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什么时候拿给你?
傅生说你织好再说吧。
没劲。
......
教师技能课。
也芝一笔一划在写老师布置的练字作业,写她本来就写得很好的硬笔字的时候,突然对整个人生都感到了一种无趣感。
她才二十岁,难道往后的人生都要这样吗。
傅生这几天都没怎么回她微信。
也芝知道她跟傅生没未来了。
一直拖着只是消耗感情。
她以为她想得很透彻,她跟傅生说分手吧。
这次傅生没拦她。
傅生说:“也是委屈你了。”
当离别真来的时候,她才发现所有的预设所有的心理铺垫的全都是白费力。
也芝在分手的第二天跑回了家。
太难过了,在寝室哭都不好意思吵到大家大声哭,只能捂着嘴巴躲在窗帘里掉眼泪。
坐了三个小时高铁,又转了两次滴滴,她妈开门看到也芝哭得跟只淋了雨的小狗一样,妈妈吓得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
待在家的那两天是也芝进入青春叛逆期,余莲预备进入更年期以来,母女关系最和谐的两天。
几乎是也芝从小到大喜欢吃的,那两天妈妈都买来了。
妈妈说:“没关系啊,你爹你妈都还活着,天塌不了。”
这话听得她更想哭了。
她跟傅生的感情基础根本没到要这么难过的份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难过。
躲在被子里抹眼泪的时候,爸爸坐在床头跟她说,他和妈妈就只希望也芝以后找一份稳当的工作,没有什么出息也没关系,他和妈妈还可以帮衬也芝一点。
还有,也芝是他的命。
也芝回家的那天晚上,平春也回来了。
她们两个一个跨了四百多公里一早逃课赶回来,一个大晚上跨了一百多公里连夜赶回来。
妈妈问也芝,平春是不是特意回来安慰也芝的。
“想多了,她是回来给外公和爸爸过生日的。”
平春当天晚上就想来看也芝,但因为已经晚上十一点半多了,加上也芝以为她是刚好回来给外公和爸爸过生日的就没让她来。
妈妈站在门口忽然想起问也芝:“你不会跟人家睡......”
刚巧不巧,平春及时出现给也芝打了个电话,没让她妈问出来。
平春说:“你知道我当时在图书馆,然后你说分手了,然后你说和傅生睡了,我当时直接在图书馆骂了一句卧槽吗。绝了,所有人都看我。”
第二天早上平春来看也芝的时候,平春怒骂了傅生一顿。
平春:“他要是不想跟你结婚,他就不应该跟你睡了。”
诶,也芝就知道她初高中玩得好的朋友都会这么想,所以开始都没有告诉她们。
“可是我到现在都觉得,傅生挺好的。”
也芝就靠在床上,平春听到这句话简直是怒从心上起,猛地拿过也芝的枕头,把也芝裹在被子里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不是朋友间开玩笑那种打闹,是真的结结实实在也芝家用也芝的枕头把也芝裹在也芝的被子里,用也芝的枕头揍了也芝一顿。
揍完这一顿,平春还没消气。
平春站着看也芝被自己“揍”瘫着,她怒道:“你起来收拾收拾你自己吧,跟个村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