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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相见欢(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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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纾在她耳边接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亲自抱你进来吗?当时你身上只裹了一件我的外袍,我只穿着中衣,同裹一件狐裘……孟嘉,你说说,他们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孟嘉低下头,眼睫轻颤,“那都是生死关头的无奈之举,我们究竟不是——”

华纾扣着她腰的手往怀里猛地一带,另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孟嘉抗拒不了他的力道,只能垂下眼睫,躲开他的目光。

孟嘉不得不承认,她怂了。

她从没见过华纾这样的目光,疯魔、偏执、凌厉,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痛苦。

像个要吃人的形容。

这个要吃人的妖精俯首,红艳艳的唇对着她的唇吐出话来:“不是什么?”

她慌!很慌!非常慌!

孟嘉咽了咽口水,觉得这时候还是一个字都别说最好,说不准哪个字就要把华纾点炸了。

她憋啊憋,脑袋里搅成了一锅咕嘟咕嘟的烂粥,腰又被华纾提着,半踮着脚,身子忍不住发起颤来。

华纾竟也不催她,就这么几乎脸贴脸地等着她回答。

但局面终究是不能一直这么僵持下去。

所谓两军交战,讲究的是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孟嘉给自己做了十数遍心理建设,估摸着对方已经差不多到了再而衰和三而竭之间,方才鼓起勇气弱弱开口:“不、不是……”

“夫妻”两个字咬在齿间,怎么也吐不出来。

骤然之间,孟嘉觉得自己十分丢人。

呸!未战先败!非勇也!

孟嘉心一横,闭上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因这一声顾忌着隔壁不敢放高了,加上她勇气不足,说出来便软软的似怨似嗔,没什么威慑,再配上如今情势,竟被衬出了些旖旎意味。

话说出来,她听见是这个腔调,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但这一句有点儿黏腻的话竟然好像似乎大概起了点儿作用……

华纾吻了吻她左眼,低叹一声,“你要是一直这么听话该多好……”

孟嘉丝毫不觉得,她现在有哪里“听话”,但左眼皮上的触感叫她想起来了半昏半醒间那一点温热,她领悟到原来是这么回事,同时忆起了面前这个人刚刚舍生忘死救了她一命。

她睁开了双眼,对上了华纾的眼睛。

摸着良心说,如果华纾此刻向她诉情,她必然心动。即便华纾没有向她诉情,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好也一样样浮现在她眼前,新的旧的杂作一堆,逼她抉择。

但心动是一回事,婚嫁是另外一回事。她愿意爱这个人,却不愿意嫁这个人。换一句话说,她不能嫁给任何人,这一条路是她选好的。

孟嘉渐渐静了下来,鬼使神差地,她微微踮高了一点脚尖,吻了一下他的唇。

华纾一愣,旋即拉着她的腰将两人贴得密不透风,另一手揽着她的背和后颈,唇齿狂乱地追逐她一沾即离的双唇。

孟嘉的亲法和华纾比起来,实在是指甲大的小石粒和峨峨峻岭的区别。

孟嘉猝不及防,心里把自己的冲动骂了一万遍。

华纾的手臂锁她,跟铁牢笼关小鸡崽子无异。她退又不能再退,进又分寸难再进,只能被动地由他索取。他似是嫌弃厮磨得不够,又撬开孟嘉的唇,蛮横启开她的齿关,搅乱她折磨她,这过程不知道是刺破了哪里,连带着舌尖上一团血气。

孟嘉被这一场初战杀得丢盔卸甲,满盘皆输,待他离开时,脑袋浆糊似的发晕,要不是本来也不用她发什么力,此刻恐怕是站也站不住了。

华纾却全然不同,他揽着她,还能一只手慢慢地解开她外袍衣带,随手把她外袍一扔在床尾,又腾出一只手抄起她的膝弯,轻轻地抱起她来,将她放下,起身又解自己的。

孟嘉后来想起这一段,深深以为她当时可能着实是糊涂了。不仅毫不挣扎惊呼,甚至还能呆愣愣地看着华纾脱下外袍,又俯下身来笑着问她“我可好看么”。

更没出息的是,她浑浑噩噩地点了个头。

刚点完,她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默默地一巴掌盖在自己脸上。

孟小五,你也有色迷心窍的一天。

华纾亲了亲她右颊,嗓音微哑,“睡吧。”

孟嘉:……嗯?

她拿下遮面的手,看着华纾,显然并没有将那微渺的一点儿疑惑心思藏得十分妥帖。

华纾挑挑眉,右手食指搔了搔她面颊,沉沉笑道:“怎么?卿卿竟是急不可耐,非要今夜与我做成夫妻?”

孟嘉大囧。

虽然她很被动很无知,但多少读过几出风月本子,只是心内隐约有个影子,觉着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完了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真有些显得她像是什么色中饿鬼……

“也不是不行……”那细长的指从她脸颊滑到颈侧,华纾似乎深谙怎么挑动她的神经,“今夜你嫁于我,三日内我就将十里红妆三媒六聘尽数补齐,如何?”

孟嘉定了定神,心知对方此刻已经到了三而竭的地步,她竟然莫名其妙地放了心,还有心情挤出一个笑来。

“开什么玩笑……你须知休说十里红妆,就是一里我也未必出得起。与你做成夫妻着实要些家底,华兄美姿容,在下是无福消受了。”

华纾初时还笑,后来笑意一收,隔着中衣捏了捏她肩头,半含威胁道:“这个称呼我不大喜欢,卿卿换一个。”

换什么?

孟嘉隐约想起来了,好像华纾是同她说过他的字的,叫什么来着……

粮食?不对不对!哪个大家公子拿这个当表字……

梁子?肯定也不是这个……

但她委实是不大记得怎么回事了,所幸她一贯在坦诚地装糊涂这一方面很有心得,因此十分真诚地问道:“你想要什么称呼?”

华纾拇指在她肩窝打转,若有所思,也很真诚:“我想,自然叫一声夫君最是顺耳——但为了大人的名声计较,唤声表字也暂时可以将就。”

孟嘉扯了扯唇角,又扯了扯唇角……

面前那张俊脸在她眼前放得更大,华纾对着她的唇吹了吹气,笑得肆意,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怎么?卿卿不记得了?”

“不记得怎么了?!”孟嘉拿手将唇一捂,十分理直气壮,含混道,“你也不想想多久了!还就在我酒后说了一遍,素日又不曾用过,记不住乃是人之常情。”

华纾眨了眨眼睛,“你这是怪我不常来京城瞧你?”

孟嘉:……??

她有这个意思吗?

孟嘉一扭头,郁闷道:“随便你怎么理解吧。”

华纾十分认真仔细地思量了一番,方道:“诚然如此,我只知念你念的要命时须来解一解相思至苦,却没有想到若你也是思念成疾该当如何,这对你十分不公。”

孟嘉:呵呵……思念成疾……

让她立刻睡着算了。

华纾继续一本正经道:“一如今次,虽非本意,但我确实将你瞧个清清楚楚,你却并未看见我一毫半分,对你又是十分不公。”

孟嘉:啊……啊??

华纾说着,右手与她十指交扣,拉到了自己的领襟处,促狭一笑,“要不你也将我剥个两三次,好找回些便宜来?”

孟嘉惊悚地把手一抽。

——皇天后土为证,她真没有要看光他的意思!!!

华纾的碎碎念还没完,“……若你想将从前未解的相思情账也算在这上头,我也是不介意的。”

孟嘉双颊作烧,显见得还是个面嫩的闺阁女儿,禁不住妖精的撩拨作弄。

孟嘉咳了一声,“我困了。”

华纾逗她逗足了,听她这样说,便摸了摸她脸颊,坐起身来,道:“好了,睡吧。”

“……你不走吗?”

华纾挑眉,“你让我睡雪地?”

孟嘉眼神闪躲,“不是。”

“这户人家房屋不多,你见了的,能腾给我们两人一间,也是因为孩子还小的缘故。”

“那你……”孟嘉斟酌了一下,往里面挪了挪,打了个哈欠,疲惫道,“算了,也不是没一起待过,凑合凑合吧……地方够不够?”

孟嘉估摸着,又往里挪了挪,眼看要蹭到墙根儿上,被华纾扒住纤腰往回勾,笑道:“行了,仔细冻着。”

这里究竟条件有限,被子也就那么宽一条,床榻也就那么点儿地方,丝毫感受不到炭火的热度。熄了烛火,寒意渐渐明显起来。孟嘉自幼畏寒,此时尤甚,颊侧微热,身子却禁不住发冷。

华纾勾住她颈子往外挪,压在自己臂弯里,把被子也往她那边又拉了拉,“冷?”

孟嘉哼哼了一声,“你不冷吗?”

华纾无谓一笑,“我习惯了。”

孟嘉在黑暗里皱了皱眉头,习惯性地抬头看向他:“这怎么习惯?”

“早几年外出打仗,雪地也是睡过的,怎么不习惯?”

他好像是比她热些,孟嘉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往他那边挪了挪,“你还打仗?没听你说起过啊,在哪位将军手下为将?”

华纾神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

孟嘉笑道:“多大的秘密!不说算了。”说起秘密来,她脑子里倒闪过下午时看见的一截红腕子,遂张口就问,“下午时我分明瞧见,你腕子怎的红成那样?”

华纾顿了顿,才道:“野渡横舟,无楫何以行?”

孟嘉惊讶地抬起眼,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是冻伤?”

华纾:“也不算十分严重,只不过在外头劈柴的时候又受了一道冷气,激得红了些。”

孟嘉喃喃道:“那可真是……你怎么会救了我?我可真不相信你出门没有人跟着,穆如呢?”

“听说你出京,我自然放心不下,也就一道跟着了,路上遇到一点儿小麻烦,比你们慢些,我见此前跟过你的那个女人中箭,便知是出事了。幸而在附近的野渡口发现了一条小舟,这才捞得起你。我的马比他们快,我们又一路顺河而下,他们跟不上也在情理之中。”

他的话虽然有些漏洞,究竟是无从取证的事,言语不详,许是有些事不为人知,因此孟嘉并不追问,只叹道:“那可是麻烦了!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能寻来。”

华纾揉了揉她的头,无奈笑道:“你忘了?一夜飞雪,恐怕早将路封了,他们走来不大容易。”

“也是……”孟嘉闭着眼睛,声音越来越低,恍惚觉得颈侧皮肉暖得发烫,喃喃道,“你是不是习惯过了头,这样天气不冷也罢,竟还生热……”

“……”

华纾无奈地笑了笑,低头吻了一下怀中人的额角,轻声道,“记住了,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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