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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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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飞泻的水珠向闻疏清扑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到回过神时池恒洲已经贴心地换了话题,正拿着手机翻地图:“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了,忘记你还要遮掩自己就带你来了……”

闻疏清不习惯地抿了抿嘴:“这有什么的,我不也没反对吗?”

池恒洲悠悠的视线看得闻疏清全身上下都僵住了,半晌,他才意识到这人的手正在蠢蠢欲动——准确来说,是已经动了。

现在正放在他毛茸茸的帽子上,做出了个安抚性质的摸头动作,但看着池恒洲的眼睛闻疏清又感觉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对方的神情自若,没有半点儿做出了奇怪举动的自知,直到意识到闻疏清藏在墨镜下的眼睛已经悄悄瞪了他三分钟才放开手。

闻疏清的声音乍一听很平静:“我的帽子很好摸?”

池恒洲犹豫三秒,最终还是顺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意志点头:“嗯。”

闻疏清:“……”

闻疏清很少犯蠢,脑子不清醒被池恒洲三两句就套得穿成企鹅算是一件。

他叹了口气,也伸出手入乡随俗地揉了揉,帽子的质地确实很好,好到他一边摸一边沉默。

偶尔闻疏清会有种错觉,就好像池恒洲什么都知道,只是很少说。

但再去找寻这种错觉的源头却发现是一片空白,他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两人挤出熙熙攘攘的人群,但这一回闻疏清再也不想干了——他把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脱了下来,连带着帽子和墨镜,全交给了池恒洲。

池恒洲一愣神的功夫,他就飞快地把帽子往他头上一戴,还顺手占便宜似的往上摸了摸。

总算恢复正常人装扮的闻疏清神采飞扬,一双眼睛在阳光下溢满了水光:“好了,这回总轮到你了吧?”

“……嗯。”池恒洲低着头注视他,慢吞吞穿上外套,直到戴上了墨镜才隔绝了他堪称专注的目光。

闻疏清倏地撇过头,毫不犹豫迈开步子走在最前面。

其实下一个地点两人都没商议好,闻疏清心烦意乱得厉害,一人走在前边也顾不得跟在身后一直维持着沉稳步伐的池恒洲。

街边小店装潢得夺人眼球,闻疏清往那边一看,只见挤在小小店面里的是一家蛋糕店,坐在柜台边上的老板正忙活着擦桌子。

池恒洲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被藏得严严实实的面孔上看不出他的所思所想。

“想吃?”他避开心里第一个生出的想法,避重就轻地问。

闻疏清匆匆摇头,眼神掠过贴在玻璃门上精心列出的蛋糕种类:“走吧。”

H市的景点多,但符合闻疏清和池恒洲要求的却少,不是人太多就是太吵,在走过一条街两人就停在了公交站牌下等车回酒店。

闻疏清对出门没什么特别大的兴趣,打卡景点、逛街什么的也同理,如果不是恰逢天上掉假期以及池恒洲出现在身边,估计他在一整个拍摄周期里都不会出去逛逛。

“你的新墙头是不是就在H市拍戏?”两道身影匆匆跑到站台下掠起一阵风,还没等喘匀气其中一位就开口。

“我记得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我真服了你了……你比我这个路人还不靠谱欸姐姐?”先开口的那个人不满地说,“话说有没有一个可能在街上遇见啊?”

“不太可能吧,我对我的运气……”那道听起来更弱气的声音忽然顿住,闻疏清心下一阵不好的预感,还没等他后退一步就被叫住。

“书签是你吗?!”原先还算矜持的同学瞪大眼睛,视线来回在闻疏清扫视,“等等我没看错吧……”

躲是躲不过了……闻疏清在内心腹诽,没想到藏了一个上午加上半个下午,最后却在回酒店的路上破了功。

这种情况一直不少见,闻疏清短暂地拉下口罩露出全脸,冲着那个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嘘,小点声。”

那位姑娘也很配合,在看见那张脸的时候情不自禁睁大眼睛,随即反应过来,非常小心翼翼地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在拍戏吗?”

“剧组给我放假啦。”闻疏清看着那位同学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纸笔,很配合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花体的名字。

“好了,请帮我保密。”眼看着小姑娘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唔,再不济请等拍完戏再说吧。”

闻疏清深知这种事儿有一有二就会有三,只要有一个人偶遇了他,保不齐会不会有其他人特意蹲点制造偶遇。

他到底不是个爱热闹的人,起码得等他把这戏拍完又回C市了再说。

刚刚还说自己没那个运气的小姑娘乐滋滋地把刚到手还热气腾腾的签名放回包里保护,喜不自胜地连连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绝不拖书本的后腿!”

“好。”闻疏清也笑眯眯地戴好口罩,眼看着那班车来了便上了车。

跟在他身边非常有眼力见一直没出声的池恒洲也动了,背好包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乍然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的喜悦让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

而且两个人是前后脚上的车,那位小姑娘眨眨眼睛,忽然发现——站在她身边的同学手臂被捣了捣,却见刚见完偶像的人不知道嘴里再念叨什么。

她凑近,这回听清楚了:“他们看起来好像很熟……你没觉得他们俩之间有那个什么气场吗?就是那种专门屏蔽外人的气场,我感觉我看起来想电灯泡是怎么肥事……”

“你……cp脑了?”

一片沉默。

自从上了公交车后,两个人就不知道是给对方施了什么咒语,一个赛一个寡言少语。

之前相处时那点轻松惬意的氛围就好像是一场梦,随着踏上回酒店的公交车的那一刻便醒了,随之烟消云散,只留下一道刺眼醒目的鸿沟。

公交车过了六站才在站台停下,这里离酒店还有点距离,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外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闻疏清有些恍然地看着挂在站台遮挡上,又不堪重负掉下来,在水洼里砸起一阵转瞬即逝波澜的雨。潮湿混着冷气从裤管里钻上来,他忽然有些烦躁。

“忘记带雨伞了……”池恒洲看着这场说下就下的雨,懊恼地回忆起此时正值冬春交际之时,确实很容易下雨。

“算了。”闻疏清低着头往外踏出一步,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几近吞噬他,“我直接回去吧。”

池恒洲抬眼,却见闻疏清已经走入雨帘里。

随着他急促步伐带起的雨水沉甸甸挂在裤管上,闻疏清甚至感觉自己肩上都沉了一块,但很快就没感觉了,毕竟他已经习惯了。

上一次这么大的雨是什么时候?

闻疏清的睫毛颤了颤,心底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差点让他停在原地——七年前,十八岁,池恒洲。

离他的生日只差三天。

孟兆关拿出一连串照片,半威胁半恐吓,却在最后“好心”地只让他在一个星期内分手,把跟池恒洲有关的全都断个干净。

或许这一切是出于他就是个在感情上断不干净的畜生,于是他非常有前瞻性地给了闻疏清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处理他自己的感情、池恒洲的感情。

闻疏清不知道直接推上断头台和提前一个星期告知死期哪个更好些,但他作为后者的亲历者只能感受自己的惴惴不安。

这点急躁大概是被池恒洲察觉了,于是他在日常里多了点肢体接触,一会儿是戳戳手一会儿是揉揉头——如果是往常的闻疏清大概会在他做完这些之后再甩脸。

可是已经被明确告知了最后时刻的闻疏清只能在这些时候蓦地沉默下来,在池恒洲诧异的神情里扯出一个实在不走心的笑容敷衍过去。

倒数第三天,池恒洲状似无意地提起:“我记得你的生日是不是在二月?”

“嗯,二月四。”闻疏清声音更沉了点,补充道,“立春。”

没人的角落,池恒洲会把他抱得更紧一点,闻疏清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最后渐渐顺应,甚至能在他的怀抱里熟练地找到最舒服的位置。

他们经常会这样,单纯地抱在一起,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有时候只是说两三句话。

还有的时候……闻疏清看着池恒洲那双专注到固执的眼睛,心底闪过酸涩,那点酸涩没来得及寻到出口,就被闻疏清压下。

他说:“我想亲你。”

让我在最后,再得到一个吻吧。

柔软的唇瓣相触,闻疏清感觉到这个来自于池恒洲的拥抱收得更紧了些,但随着拥抱的放开,残存的温暖似乎还锢在闻疏清身上。

池恒洲什么也没说,在一场吻结束之后还认真地看着闻疏清。

倒数第二天,离闻疏清的生日越来越近了。连着的几天假期,除了刚开始时被压着写完了整个假期布置下来的作业,剩下的时间两人都竭尽所能地黏在了一起。

孟兆关对其中的缘由大概自以为心知肚明,明明连着几天都在家里,却对闻疏清的早出晚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池恒洲在店里一如既往地帮忙,只不过这一次李志南女士也来了,看见闻疏清动作利索地帮着绑花束面色复杂。

然而再熟练的师傅也有翻车的一天,池恒洲手一抖,还没修剪好的花刺便刺进了指腹,伤口汩汩流血。

闻疏清第一时间看过去,盯着他担心的目光池恒洲摆了摆手,似乎是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却被李志南女士一句赶走:“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处理伤口啊。”

繁忙的花店落入空寂,闻疏清的视线停留在李志南女士身上,似有所感。

那双眼睛似乎和主人一样,带着柔软温暖的气息,虽然和池恒洲的不太一样,但很好的展示了她的性格。

“疏清……你,和池恒洲……”这双柔和的眼睛用尽千方百计绕着弯子,大概是生怕语气一不小心太过激烈而伤害到了闻疏清这位小朋友。

闻疏清垂眸,在内心却非常冷静地揣测,这样的神态他见到不止一次了,上一次或许要追溯到很久以前。

跟在闻清芳身边,会有人满怀恶意地揣度她与他的经历,自然也会有人饱含善意地试图从他嘴里问出什么。

或许善良的人总是这样的,即使他在这些事上完全算不得无辜,也要小心地让他尽可能不在一场问话里受伤。

“是。”闻疏清在心里嗤笑一声,大概是在嘲讽自己。他眼底的神色全被尽数藏了起来,只留给李志南一个挺直的脖颈,“嗯,我和他是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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