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面对的,迟早面对,逃,是逃不掉的!手停滞在门前,半晌,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推开门。
外间空寂无人,青铜烛台上的红蜡已然淌成凝脂,半凝固的烛泪在青瓷盏边堆叠如珊瑚。摇曳的残光里,放着几碟洒金奏折。
书房里的,果真是胤礽,我故作惊讶,只动了动嘴唇,并未发出声音,他倒是瞧出了我的口型“啊!包城!”。我装作害怕,把脸一红,又低了下去,于是就一直避开他的目光。
天哪,我这演技,演艺圈必须给我颁一个奥斯卡!
昏暗的书房里——
包城,啊不,是胤礽四下看了看,让我到他跟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挣脱开他的手,福身道:“太子爷,是周楠姑姑喊我来伺候的。”
周楠?胤礽细细思索,府中能使唤得动掌事姑姑的只有几个主子,若说是贤惠大度,当属她的太子妃。
我后退一步,刻意保持着男女之间的安全距离。胤礽无奈笑笑:“这个睿妍,也真是……”说罢,又凝神看我,“不过,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我毓庆宫里?”
“回太子爷。奴婢本名叫舒穆禄.晴栀,镶白旗人。只不过我娘是汉人,是我阿玛的妾侍,早早离世,我也是从小备受欺凌,被养在乡下。后来才在京城里的驿站上落脚。阿玛和嫡母不想让他们自己的女儿入宫为婢,只好安排我给嫡姐李代桃僵……”
我一面说,一面泪盈于睫,还抬起了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这样子在他眼中楚楚可怜。
“是吗?”他细细品味着我的话,饶有兴致地抬头看我,“我一直以为你是汉人!没想到啊!果然,你是皇额娘送给我的礼物,之前我在街坊没见到你,没想到,你自己来我毓庆宫里了!”
实际上,这词是我和胤禛事先就套好了的,在四贝勒府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
“太子爷,之前奴婢不知道您的身份,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您责罚!”
他笑:“若我真想追究,你在骂我全家‘丑八怪’的时候,早就死了几百回了!”
我站在原地研磨,墨香散发在这小小的房间里,将书法的气息烘托得愈发神秘,他抬头看我,眼中带着笑意。
“晴栀,你果然是我的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