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整个房间,宛若一个强大的修复咒,一切破败和残损被修复,一位高大的男巫立于修建得当的花园之中,仰首看着满是繁星的天空,漂浮在空中的羽毛笔记录着些什么,
【如果你们从霍格沃茨毕业,又是个喜欢在图书馆度过空闲时光的巫师,你或许读过他和夫人的著作,那曾经是一百多年霍格沃茨学生的课本,现在看来也许过时,但这并不能否定他们的成果……】
【1379年,第一任家主离世,他的长子科洛维尔,毕业于赫奇帕奇学院,投入了草药学和魔法疗愈的研究,】书页再次翻动,场景也跟着再次变化,那是一片祥和的土地,人们带着笑意相互问候,巫师帮助麻瓜用魔法抬起重物,麻瓜们帮助巫师寻找着珍惜的草药,
【他虽然没有他父亲那般天赋异禀,却是个善良友好的巫师,比他的父亲更懂得如何维系领地内巫师与麻瓜的关系,威尔维特庄园也就在这一刻成为了这片区域的领主,保护着这片土地上所有的巫师与所有的麻瓜……】
【一百年后,威尔维特家族遭遇了第一次入侵,科洛维尔次子哈克蒙德在麻瓜世界内无意卷入一场谋求王位的战争,我相信大家都选修过魔法史,那是猎巫运动的前奏,】她继续说着,
【彼时,第四任家主奥利弗斯——被誉为威尔维特家族最伟大的家主,刚刚从霍格沃茨毕业,他是一位伟大的黑魔法大师,也是后来你们传闻中那个与恶魔签订契约换取黑魔法能力的威尔维特……】
书页跟着翻动,原本祥和的庄园被数不清的巫师和麻瓜挤满,原本属于主人们的花园却被划分为新的临时住所,孩子们恐惧地躲在母亲的怀抱之中,女人们安抚着孩子却又要忙活着手工活,男人们排着队运送加固的石板,巫师们挥舞着魔杖巩固着保护屏障,已经拥挤的庄园的大门却打开着,不时有浑身脏污的麻瓜或巫师拖家带口地再次涌入,在忙碌之中,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巫蹙眉观察周围,他的长袍已经被泥土玷污,他不时抬手帮助几个疲惫不堪的麻瓜,又或者弯腰安慰着几个瑟瑟发抖失去了父母的孩童。
屏障之外,是虎视眈眈的军队和借着猎巫运动东风渴望入侵这座古老庄园,获得此处秘密的巫师,奥利弗斯看了看逐渐抵不住攻击的屏障,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快步迈入藏书阁,没人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些什么,但当他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他挥舞魔杖,强大的魔法能量将整个庄园隐匿在森林之中,黑魔法生物听取他的命令,成为庄园最称职的守卫,在森林中游荡,使得不怀好意的来客忘记前进的方向。
【确实如此,奥利弗斯擅长炼金术与黑魔法,但时间太久了,我们都忘记了,他与恶魔签订契约获得的强大能量是为了守护,而非为了杀戮……】她讲述着这位巫师的故事,【但他也带来了难以承受的危机……】
话音未落,庄园外的森林一片喧闹,数不清的魔法攻击从四面八方向着奥利弗斯而去,他挥动魔杖,强大的魔法能量自杖尖而出,以一人之力抵挡了全部的攻击,虽然保护了身后的庄园,却没能化解那道攻击,魔杖由于超过负荷而失灵,从他的手中飞出,被集中的魔法汇聚一团,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魔法爆炸,哪怕只是一段魔法形成的记忆幻想,身处记忆之中的我们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波动,不少巫师感受到危险甚至举起魔杖构建护盾以防被爆炸波及,而幻境中那些企图入侵的巫师和麻瓜就没有这番好运了,他们在爆炸声中变成了血雾,毫无声息地成为了这片土地的滋养。
【如你们所见,伤亡惨重,魔法世界面临暴露的危险,若非威尔维特庄园抵御外敌的屏障,或许伤亡还会更多,奥利弗斯引咎离开庄园,自行接受魔法部的审判,】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也在看着那个失魂落魄丧失了魔杖的强大巫师一步步迈出庄园大门,【他在审判中说道,无论巫师世界还是人类世界,社会即为魔法力量的巨大蓄水池,只能为各种世俗目的所用,而这非威尔维特家族学习使用魔法希望看到的,也正是在这一年,威尔维特家族隐匿于世。】
【但奥利弗斯的自首并未能给威尔维特庄园带来永久的安宁,强大而纯粹的黑魔法,古老而神秘的传家宝,这些本该独属于威尔维特,却随着这一次的危机暴露于大众视线,纯血家族、魔法部勾结,企图找到威尔维特家族的旧址,入侵失败便开始编造恐怖的谎言,为自己的贪婪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的语速加快,带着不屑和鄙夷,书籍随着她的声音也跟着翻页,人们在其中的记忆幻境中看到了在历史上因为各种原因留名的纯血家族家主以及各代魔法部重要成员,
【卡文迪许家族的老家主是位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在威尔维特家族第三次被大规模攻击时救下了时任家主,自此他们也成为了我们在魔法界唯一的朋友,唯一的代言人,我们珍惜这段友谊,感恩两个家族之间的互助合作,直到1930年,你们眼前的这个巫师……】
巫师们发现年轻的卡文迪许先生立于庄园之中,周遭满是哭喊和尖叫,他疯狂地大笑着,手握魔杖指向一个柔弱的麻瓜少女,一道绿光毫不犹豫地夺走了她的生命,他的身后是无数同样疯狂的巫师,圈养的独角兽的头颅被刀剑砍掉,鲜血被收集,漂亮的角成为收藏品,几百年的老建筑燃起熊熊烈火,一地的尸体和掉落的珠宝……
【带领着真正的黑巫师侵入了我的家族,甚至前一天他还与我父亲彻夜长谈,我的父亲用生命守护了家族最后的秘宝,却没能保护住世代生存在这里的族人,那天,血月初升,而我,这个你们口中黑魔法创始家族最后的恶魔,也正是出生在了这个血月之下……】
书籍翻到了新的一页,场景变回最初破败的庄园,我们终于在中央重新看到了那把高椅,而坐在之中的正是卡文迪许,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意识,头软绵绵地倒向一边,若非金属锁链将他禁锢在高椅之上,我毫不怀疑他会就这么倒下。
刚刚沉浸在幻象中的傲罗迅速围了上去,连带着德国来的巫师也跟着一拥而上,试图解救出已经丧失意志的卡文迪许。
【我不是个合格的威尔维特,我从出生起便违背了奥利弗斯家主的嘱托,前二十年一直游荡于人类社会和巫师社会,】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这次她的声音终于聚于一处,我们寻着声音看到她坐在眼前残损独角兽雕像的背上,姿态高傲,面前漂浮着一个同样软绵绵的玩偶,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眼前那个玩偶,而被困在金属椅子上的卡文迪许也跟着玩偶的动作摆弄着四肢,看着审理官和周围的巫师们再次举起魔杖,她抬起头莞尔一笑,【别紧张,亲爱的审理官先生,我没兴趣再造成一场二十年前同样惨烈的杀戮……】
【讲了讲几段和我的家族相关极其重要的历史,】她的动作仍然从容,哪怕不时有咒语向她而来,她只是用杖尖挑了挑眼前玩偶的四肢,偶尔用玩偶的身体挡住一个来势汹汹的咒语,随之便是卡文迪许在椅子上发出痛苦的尖叫,
【等等,你们这些愚蠢的英国佬,不要再向她施咒了!】德国的巫师愤怒的咒骂着,看着卡文迪许一次次遭受的痛苦,却对禁锢咒无可奈何。
【或许你们有兴趣挑选一些放在报纸上,无论是放上我的原话,还是再编上点新的恐怖传闻,找些新的冠冕堂皇的理由,我都不介意……】她继续说道,眼睛看向了一直在记录的记者,轻轻抬手,杖尖划开了玩偶的一条腿,棉花暴露,只剩下一点布料连在玩偶的身体上。
同样,卡文迪许的一条腿被无形的刀剑划开,鲜血喷射,周围的几个德国巫师无一幸免,衣袍或脸上都沾上了鲜血,卡文迪许痛苦的惨叫着,在场胆子小的巫师也跟着尖叫,举起了魔杖生怕自己也被卷入这场血腥的报复。
【或许,你们会根据今天我展示出来的家族场景去借着寻找我们家族的秘址,渴望你们先辈整个职业生涯都在渴求的珍宝和古籍,也打算效仿你们的先辈,再来一场轰轰烈烈的入侵?】她像是没有听见场上的喧闹,魔杖又划开玩偶的一条胳膊,而后指向那双扣子缝制的双眼,加上了一点力气,扣子便轻而易举地崩开,掉落一地。
卡文迪许跟着尖叫,紧闭着的双眼流出血泪,一个傲罗踩到了什么圆滚滚的东西,后知后觉那是一只眼球。
维多利亚站起身,漂浮着的玩偶已经残损不堪,她像是玩够了游戏的孩子,魔杖最后一下微抬,划开了玩偶的脖子。
卡文迪许终于连最后一点声音都被堵住,血沫从喉咙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禁锢着的铁链。
【那你们也要想好自己有没有命活着走到威尔维特庄园,】维多利亚冷漠地看着卡文迪许一地的鲜血,玩偶失去了魔力支撑,掉落在了地上,她忽视了周围的喧闹和尖叫,轻而易举地化解了向她而来的缴械咒、石化咒、禁锢咒等等,一步步迈入血泊之中,精美的花纹被鲜血浸染,她欣赏着卡文迪许的惨状,那张被邓布利多说是如天使一般的美丽面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如果说奥利弗斯是和恶魔签订契约的黑巫师,那我,就是这个契约几百年累计下的恶果,血月因我而升,恶魔附着于我,】她向着四周微微俯首,像是做着告别,在看向邓布利多和威尔米娜时顿了顿,最后双目盯向审理官,【烦请诸位牢记,威尔维特始终伫立于不败之地,她无意参与任何争斗,但也不会任人欺凌。】
【那么,我的生日礼物已经拿到了,要是再晚回去的话我家先生或许会担心,】她的语气又变得轻快,【告辞。】
随着一阵微弱的爆竹声,在重重包围中,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周遭威尔维特庄园的场景也跟着消失,变回了明亮、空旷的审判室,仿佛一切如常,刚刚的女巫从来没有出现过,傲罗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的咒语为何毫无用处,德国巫师们脸色煞白,注视着卡文迪许残破不堪的躯体,威森加摩代表们仿佛被石化在原地,我以灵魂形态立于其中,听不出剧烈的心跳声是来自我自己还是在场的哪位巫师……
场景渐渐模糊,在我离开这段记忆之前的最后几秒,我听见了德国巫师愤怒的咆哮以及审理官疲惫的声音。
【阿不思,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救下卡文迪许,你能做到的不是吗?】
【很抱歉,审理官先生,在我进场之前由于卡文迪许的包庇罪指控,我的魔杖被封控管理了,很遗憾看到这样的场景……】
我也同样疲惫地闭上双眼,随着声音的全部消失,我回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