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在她身边特殊的只有那枚婚戒,而很巧的是,它在之前离开过维多利亚,有充足的时间被做成门钥匙。
如果这个推论合理,那么就更奇怪了,之前我还觉得这只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争斗,卡文迪许家族担心维多利亚为威尔维特家族血洗冤情,重现巫师界,夺走他们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但现在看来,似乎有些过于偏激急切了,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在整个欧洲都关注的三强争霸赛上下手呢。
黑湖湖底的乌贼适时地敲打上了寝室的玻璃,吓得我一颤,紧紧握住封皮的手指突然脱离,差点没拿住日记本。
随着它诡异的叫声,我的脑子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果有人在幕后操控这一切呢?
无论是维多利亚,还是卡文迪许,都不过是这场棋盘上的棋子罢了,那么所有不合理的举动,都变得合理起来。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这一切也只能指向一个人,一个无论是我还是维多利亚都不愿意去怀疑的人。
是时候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求证些事情了。
邓布利多为三强争霸赛忙的见不到身影,我照常上课,完成作业,偶尔路过校长室,听听是否有凤凰的长鸣,除此之外,我把我的推测简单写在了羊皮纸上,随身带着,期望能在看见邓布利多的第一时间交给他。
但我没能在三强争霸赛开始前找到机会,而维多利亚的日记也没有再浮现任何一个字迹。
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客人在十月底如约而至,两所和霍格沃茨截然不同风格的学校在欢迎仪式上展现了自己的特色,也缓解了我又一次紧张的心情。
我很喜欢布斯巴顿那个领头的银发姑娘,她一迈入礼堂大门就夺走了在场大部分人的目光,或许是因为我们头发颜色相近的原因,她似乎也看到了我,我们相视一笑。
她在宴会开始后还来和我打了招呼,彼时我知道了她的名字——芙蓉德拉库尔,我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她的美貌。
她也同样,用着有些法语音调的英语,“你的银发也很美,亲爱的,我很少见到巫师家族有这样特殊的发色,我有媚娃血统,你却是个百分百的巫师,这真是奇妙!”
还好她并没有提到几十年前另一位银发女巫的事迹。
“这是我第一次来霍格沃茨,虽然城堡有点老旧,”她毫无顾忌地说道,“但我很喜欢,希望我们也能有机会一起上几节课,我也很喜欢你,克莉丝。”
我笑着拥抱了她,法国人的热情啊,在她离开的时候我的脸颊上甚至还留有她的唇印。
我们这边看起来岁月静好,大概达到了邓布利多教授最开始对我们的期望,和两所兄弟院校之间友好交流,但哈利他们那边似乎有了不小的骚动。
起因是德姆斯塔朗的校长卡卡洛夫先生看到了哈利,于是驻足在礼堂大门前,盯着他的伤疤,直到穆迪教授厌恶地赶走了他,甚至还发表了些卡卡洛夫是黑巫师的言论,差点引发了一场争斗。
当然,这些也都是我后来从赫敏那听来的,
“确实是这样,那天卡卡洛夫校长看哈利的眼神就跟看见敌人一样,不过也难怪,穆迪教授当时就说卡卡洛夫以前是食死徒,看见哈利能不害怕吗,”赫敏不满的哼了一声,“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还能当上一校之长的。”
当时我也只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毕竟我不以为卡卡洛夫会和我有什么关系,一校之长和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巫,最多不过是城堡里的点头之交罢了。
我在欢迎仪式的第二天下午约好了邓布利多教授,准备把我这几日的推测仔细告诉他,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从他的视角了解到当年那场三强争霸赛的全貌。
在去校长室的路途上,我遇见了卡卡洛夫,更准确地说,是卡卡洛夫校长和斯内普教授,鉴于比较起来我那分数凄惨的魔药课,我打算尽量降低的存在感,从他们旁边快速溜走。
但很遗憾,四年级这几次被人忽视的期盼都落空了,卡卡洛夫原本面色严肃,似乎在和斯内普教授商量着什么,他似乎也只是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小巫师,但却在注意到我的一瞬间收住了声音,转过头来紧紧地盯住我。
我现在大概理解到当时哈利是什么感觉了,被人用一种如临大敌的眼神看着,我说不上来是他更害怕还是我更害怕。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好,就看见卡卡洛夫颤抖着一只手指着我,连带着声音都跟着颤抖,许久才吐露出来几个不成句的字符,“你……你是……,怎么可能……夫人早就死了,四十年前……早就……怎么可能?”
我心下了然,看来不需要穆迪教授的怀疑了,眼前这位一定是个食死徒。
四年级我的演技一定晋升了许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做到鼻头一酸眼睛里就带了雾气,一派要被吓哭的样子,我就睁着这样的眼睛,求助地看向斯内普教授。
后者不慌不忙的开口,“克里斯蒂娜小姐,邓布利多教授似乎正在找你,快去吧。”
我如释重负,大步离开,听见后面两个人压抑着声音争吵:
“你是不是疯了?现在我们是在霍格沃茨,我可不希望在这儿,因为你的胡言乱语被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但是……你看见了吗,西弗勒斯,先是我们胳膊上这个东西,再是她……你没见过,但是我可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那位夫人,长得几乎一摸一样,还有她那双眼睛……你还敢说一点事都没有?”他声音压着却也近乎癫狂,“他回来了……是他回来了,要结算我们这些叛徒,我们都会死的……”
我转了个弯,上了楼梯,再听不见身后的争吵。
“克莉丝,你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我在校长室门口遇见了邓布利多,看起来他也刚刚回来不久,“难道你也在想怎么参与一下三强争霸赛?”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他走进校长室,“教授,我,最近似乎发现了很多事情,最重要的是,我想从您的视角看一看维多利亚当年在三强争霸赛上的事情。”
他微微一愣,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提到这件事,“既然已经提到这件事了,我能先知道维多利亚让你都了解到了什么吗?”
我递给了他那张我整理好的羊皮纸,“是这些,但我觉得,毕竟我看到的只有她自己的视角,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人预谋,但为什么……维多利亚自己没有意识到呢?她明明都写出来了?”
邓布利多教授仔细地阅读那张我写的满满当当的羊皮纸,若有所思地解释道,“这就或许要问她自己了。”
他挥了挥魔杖,一个柜子应声打开,我转头看去,柜子里有一个浅浅的石盆,盆口雕刻着奇怪的文字和符号,银光自盆里发出,却看不出散发银光的是液体还是气体,只是像一块明亮的白银,在不停的流转,像水面在微风中泛起涟漪,又像云朵一般飘逸地散开,柔和的旋转。
“冥想盆,”他解释道,“我们年纪大了,要记得东西太多了,把一些记忆提取出来,能少些烦恼,也方便需要的时候再看,我想你需要的东西,在这儿。”
说着,他从冥想盆旁边的柜子里挑出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子,看起来时间过了很久,里面有一小缕银色的如发丝般细密的记忆。
“这是我对于1949年三强争霸赛事件的全部记忆,但是,克莉丝,”他顿了顿,“这里面不仅仅包括维多利亚被陷害进入阿兹卡班的记忆,同样含有卡文迪许先生的结局,那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记忆。”
“我想,维多利亚选择在这个时候停下,应该也是希望你暂时不要了解到那段历史,我们或许也该尊重她的意见。”
我盯着那个小瓶子,坚定地回答道,“我总会知道的,教授,我想要了解全部的维多利亚,就不能只从她自己的笔记里。
“她会理解我的。”
瓶盖打开,那缕记忆似飘似落到冥想盆里。
我把自己埋入其中,期盼着去了解全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