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只不过碍于之前我们整日早出晚归,一直找不到时间和我坐下来聊一聊,现在她们终于抓住了机会。
不过,女孩们永远只能听见了她们想听的,她们完全记不住我解释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我们之间只是相互学习,甚至相互"利用"的关系,我本来还怀着希望,他们两个这样聪明的斯莱特林能很快理解我的话,可惜还是我想的太多了,他们最后只记住了汤姆是怎么每天晚上一杯可可奶,一块蛋白柠檬派把我喂胖的。
"那你们现在怎么分手了啊……"康妮的眼睛里带了些惋惜,"维多利亚,你明明和里德尔学长这么配。"
"康妮,我要跟你说多少次,"我无奈地长叹一声,"我们根本没有再一起过啊。"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向她们解释我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不过我们两个的疏远,也带给了我不少麻烦,马尔福和布莱克不再因为我和汤姆同行而对我也毕恭毕敬,甚至对于我的偏见越来越大,连一个问候和笑脸也懒得施舍给我,不过我也乐得清闲。
而那个当年也渴望着跳级生这个位置而被我挤下去的莱安娜,带着一帮非斯莱特林的贵族小姐们,在各处看着我的笑话。
起初,我对于他们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直到一个月后的清晨,我们发现莱安娜走到了汤姆的身边。
那是个我向来最不喜欢的阴天,乌云似乎就挂在塔楼的顶端,原本高大的霍格沃茨被禁锢在乌蒙蒙的天地之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和艾琳都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得意门生,他在圣诞假期前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晚宴,而这个周末是我和艾琳在未来几个月里唯一一个空闲,我们也因此不得不在这个讨人厌的天气里去霍格莫德的高级成衣店准备礼服。
我被艾琳逼着穿上了一件酒红色的长裙,整站在穿衣镜前不知道怎么摆弄自己的时候,艾琳惊呼一声,语气里带着愤恨。
“那不是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吗,怎么就这么天天粘着我们的级长不放。”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透过印着白色花体标语的橱窗,看见了远处结伴走过来的两个人。
我们两个就这么透过橱窗看见了彼此,他身旁的莱安娜也看见了我,故意亲密的挽上他随意搭在身边的手臂,挑衅似地看向我。
我对这只半只身子已经皮开肉绽的羊羔投以同情和悲哀,又对她身边的猎人挑眉一笑,"亲爱的艾琳,我想,就这件了吧。"
“维多利亚,你真的丝毫不在意吗,尽管纯血家族联姻的两方经常互不干涉,”艾琳愤恨地说道,"如果威廉敢这么做的话,他现在已经可以和血人巴罗肩并肩散步了。"
我看了看那个坐在店外无所事事的绅士,身边还堆着那些属于艾琳的精美的包裹。
"真是羡慕你啊,艾琳,我衷心祝愿你们,"我有些无奈,"不过我身边确实没有一个"威廉"似的人。"
我身边,可确实没有一个能让我甘心为之双手染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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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很久没有再提起薇薇安了,那个在特快列车上请我吃了好多零食的女孩子。
实际上我们被分到不同的学院之后,我们两个虽然很难共事,却也不像其他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那样势不两立,见面还会互相问候,甚至在图书馆偶尔碰到也会相互聊几句彼此的生活。
薇薇安是个可爱的女孩,无论是在我看来,还是那群格兰芬多们眼里,这点毋庸置疑,薇薇安是个优秀的找球手预备员,尽管她才二年级,现在已经整天跟着格兰芬多的前找球手训练,听说下一次比赛她就要上场了。
因为这件事,她甚至特地写了一封信,派了只猫头鹰送到了我的手里,哪怕我们只隔了两张长桌的距离。
我答应去看她的比赛,那也本该是我进入霍格沃茨之后的观看的第一场魁地奇。
那个本该处处洋溢着胜利气息的下午,却被另一层看不见的阴霾笼罩。
"禁林?那两个女孩吗?"
这是我在经过斯拉格霍恩教授办公室时,从他口中听到的。
我停下了脚步。
"是的,教授,很遗憾,我们不得不取消比赛了。"另一个人声音回答道,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不过好在,并没有我们学院的学生。"
"教授,恕我冒昧,"我敲了敲半掩着的门,走了进去,果然看见了汤姆的身影,"是出了什么事吗?"
"啊,维多利亚,真巧,"他笑着迎上来,"汤姆才刚刚来告诉我这件事,有两个女孩误闯了禁林,要知道最近禁林可一直不安分,前两天我还听他们说,又有一只独角兽不自然死亡,这两个孩子去可真的是太危险了……"
"教授,我可以请问一下您,这两个女孩是谁?"
"格兰芬多的薇薇安洛伦和拉文克劳的莱安娜……库伯,我想,可能你都不太熟悉吧,维多利亚。"
我没有再回答教授的话,向汤姆看去,他微垂着头,似乎在想着些什么,觉察到我的目光,才抬起头来,眼里转瞬即逝的笑意。
"维多利亚,汤姆正要跟我一起去禁林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本来我是打算找弗里小姐的,不过她最近好像坠入爱河了……年轻人啊……你和汤姆总是形影不离的,你正好和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我欣然答应,"我们确实,形影不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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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只剩下斯拉格霍恩教授一个人在调解我们之间尴尬的气氛,我和汤姆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他的话,空气很快安静了下来。
"维多利亚,你在想什么呢?"斯拉格霍恩又一次问向我。
"我在好奇,一个格兰芬多,怎么会和一个拉文克劳,一起结伴闯入禁林,尤其还是两个低年级的女生……"
"这确实挺令人感到奇怪的,你怎么看呢,汤姆?"
"教授,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她们必须不顾性命去寻找的人吧,可能对他们很重要,你说对吧,维多利亚。"
"大概吧,里德尔先生不时一向都是对的吗……"
我们在另一个岔路口和斯拉格霍恩教授分别,他或许实在无法忍耐我们之间的诡异气氛,在看见阿芒多教授后,两个人决定结伴走向更深处。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你认识来时的路吧,汤姆。"
"是的,先生。"他这样回答着,语气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林中,我们两个却不由自主地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我故意扭过头只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树枝上,就好像被那些树枝完全吸引住了,想起刚刚路途上白白浪费的时间,我加快了脚底下的步子。
"你这样子很傻,维多利亚。"他不急不慢的跟在我身后。
“……”我没工夫理他。
再走过那一片很容易把袍子破的荆棘丛,我就能看见夏洛特了,她就休息在那边的一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下。
我上次给她带的那块毯子还摆在地上,银绿色在焦黑的地上格外显眼,同样显眼,直直进入我眼睛里的还有一地银色的液体,空气中的血腥味提醒着我那是独角兽的血。
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还是没有避免在袍角沾上了很多浓稠的血液。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呛人,我很快就看见了那只倒在地上的可怜生灵,它似乎还留着一丝残存的气息,微弱的抽搐着。
而我心心念念的夏洛特,正匍匐在它的颈间不知节制的吸食着它的血……
"夏洛特——"我惊叫一声。
"她"听见我的声音,回头看过来,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从她原本澄澈的蓝色变成灰色,瞳孔扩散放大,"她"好像已经因为独角兽的血变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躯体。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惊恐,染着银色血液的嘴角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在我心底刻下血淋淋的一刀。
"夏洛特……"我颤抖着叫她的名字,"姐姐……你怎么了……"
"夺魂咒。"汤姆说道,"有人对她用了夺魂咒。"
我回头看向他,不自觉地向他身边靠了靠。
"不只有她自己,还有她们两个……"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注意到,薇薇安和莱安娜两个人,身体僵直的站在夏洛特不远处,像是两个尽职尽责的守卫,僵硬挺拔得和霍格沃茨大门前的石像一样。
或许是听见了我的称呼,“夏洛特”起身,脚不着地向我逼近,张开嘴发出尖细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某种动物的鸣叫声,“我的好妹妹呀……你没死啊……怎么会呢……当初可是我亲手把你从母亲的肚子里扯出来的呀……”
就好像最尖锐的刀子划过完美无瑕的玻璃,和她平日里的温柔和低沉截然不同,我知道这不是她,但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让我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不信吗——”“她”拉着长音,从地上随意捡起一根树枝——分着叉,粘着的独角兽的血拉出一道银丝,“就像这样子啊——”
说着,“她”夸张的挥了挥那根树枝,却真的有一道红光直奔莱安娜而去。
我敢肯定,这种咒语是我当年哪怕在禁书区都从未见到过的,而此刻,当我落笔写下这些字时,我也只不过又见到了它一次而已。
那道猩红的咒语,更不如说是一柄象征着死亡的长剑,将莱安娜的腹部从中间劈成两半,她那件服帖整齐的校服也跟着被撕裂,暴露在空气中的是被鲜血染红的惨白的皮肤。
"她"毫不在意地把手直接伸过去,"当初,威尔维特夫人就是这么被开膛破肚——"
"你这个不该存在于世界上的,预言中的恶魔,就是这么诞生的——"
"惊喜吗——"
"我的好妹妹——"
我仿佛处在极寒之地,身体却又向外燃着火,我再看不下去"她"就这么拉扯出她的肠/子,那枚似乎还跳动着的心/脏。
我反呕两声,脚下一软,向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汤姆在我身后,我一定会就这么摔下去。
"怎么了,小丫头,没看清楚吗,要不要再来一遍啊……"
她示威似地把那根树枝指向另一边的薇薇安,"你不会连一个黑魔法都不会吧,作为一个威尔维特,甚至不知道拿什么来阻止我,占着你姐姐的身体,杀了你的……朋友?"
"你是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微弱。
"我……""夏洛特"仰头笑了几声,拿着魔杖戳了戳薇薇安的头,她面无表情的任由摆布,"你自己猜啊……"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威尔维特……小姐……这个称呼可真让人感到怀念啊。"那根沾了不知道多少血的树枝指向我,"我来教教你吧,小姑娘。"
"她"似乎对我用了一道咒语,我清楚的看到那是道红色光,直直打在我的胸口,可我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嘴唇被我自己咬破,腥甜的血让我头脑昏沉,我听见从耳边传来蛊惑的声音:
维多利亚,你得杀了她……
维多利亚,会有人为你而死去……
维多利亚,举起你的魔杖……
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颤巍巍地举起魔杖,手不受控制的大幅度晃动,我感受到有一只手握住我的魔杖,他的气息笼罩着我,
我无意识间说出了一个咒语。
恍惚间,我看到我的魔杖闪出一道绿光——那是我11岁时,首次接触魔法世界看到的第一个咒语——现在,我知道它是什么了。
在它击中我亲爱的姐姐的时候,我眼前一片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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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除了猩红的血色再无其他颜色的梦。
初时,梦境温暖而亲切,我在耳畔听到了歌声,听到了温柔的耳语,听见了一个我从未听到过的名字。
但很快,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眼前的血色变得浓重,耳边低沉的话语变成了尖叫声,脚步声。
我没来由得恐惧。
冰冷渐渐触碰到我的皮肤,我的脸上流下鲜血,一滴接着一滴,染红了头发。
日出了,光芒照耀进血色,可我却第一次觉得痛苦,它在灼烧,在吞噬,在毁灭,
我。
当它刺痛了我的双眼时,我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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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校医院里,周边的白色倒是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