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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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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急什么呢?

沈嘉树咳的面红耳赤,双眼湿润好似含了一汪清泉水,喉咙是撕裂的疼,拂开许珵的手,站直身体,转头在左右看了一遍,想找垃圾桶把烟丢了。

“给我。”许珵看穿了沈嘉树的意图,下颌轻扬,手掌自然地摊在沈嘉树胸前。

沈嘉树气息还有些喘,胸膛起伏不定。

摊在跟前自然向上屈着的手指修长干净,三条掌纹杵中间尤其清晰,掌腹有层茧子,他上窜的手指轻轻勾动了下。

许珵在他让把烟给他。

沈嘉树抿了抿唇,眉头轻蹙了下又立马舒展开,视线中手上移开,淡淡地说:“算了吧。”

许珵说:“男生之间,你还在意这个?”

“······”

在意哪个?

咱俩熟吗?咱俩!

沈嘉树眉间有点不悦,口里义正言辞:“不卫生。”

登时,许珵口中还没吐出去的烟,顺着他的笑向沈嘉树喷去,不偏不倚,洒了沈嘉树一脸。

他脑袋微微低垂,笑得肆无忌惮,肩膀跟着颤抖不停,前一刻“装模作样”的皮,即时撕了下来。

看上去,比打架那会儿更拽了。

沈嘉树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地别过头,躲开成云似雾的香烟味儿。

灰沉的夜晚,静谧的小破楼下,只剩许珵的笑声在游荡。

许珵笑得不浮夸,但模样很愉快,喉间滚落出的笑声也很开心。

沈嘉树不能理解许珵为什么能笑成这样,就像是很久很久没有笑过,这次逮着个笑话非得笑过瘾不可。

兴许是对方长得好看的原因,不然照沈嘉树懒得搭理疯子的性子,铁定是当场拔脚走人了。

“你笑什么?”沈嘉树感到莫名其妙。

许珵勾勒着唇角,懒洋洋地说:“笑你啊。”

态度极度坦诚,说话不委婉,丝毫没有避讳。

他又说:“好久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

话语间,似乎还分外怀念那些离他已经很遥远的人和事。

许珵的话说的沈嘉树很别扭,虽然他也找不到别扭的源头是什么,总是就是别扭,又觉得自己格外的矫情。

他在这里出生长大,分明是比谁都清楚这里人或者说自己的劣根性,以及衡川这座城市的底色。

可,这会儿也不知道在矫情和别扭个什么劲儿。

沈嘉树忽然感到有点堵心,他垂着脑袋,无声地轻叹了口气,把自燃了近半的烟放在许珵指尖,话里好似刻意解释,又像单纯说明:“我有点洁癖,不介意,你抽吧。”

说着,举起手机看了眼时间,21:45,右侧显示电量23%。

看样子,锁是开不成了。

想要靠着这么点电在这儿熬一宿,简直是痴人说梦,脑子转了一圈,还是准备就近找个宾馆对付一宿。

“你妈?”

此话具有歧义,沈嘉树抬眼看着他,眼神淡淡的。

“我表达有问题,”许珵抬手表示歉意,他收敛起嬉皮笑脸,准确纠正自己的话,“我的意思是,你的手机壁纸······”

沈嘉树把手机锁屏塞口袋,动作一气呵成,轻“嗯”了声。

壁纸上的母子合照是在西北莫高窟拍的,正好是升高一那年,妈妈特地关了饭店带他出去玩了一礼拜,他们在青海湖骑行,看了碧绿的盐湖,去了莫高窟,玩的很尽兴。

也是那个假期在回去的路上,妈妈和她现在的老公相识。

想到这里,沈嘉树轻舒了口气,再次点开手机,想在上面找个宾馆,反正酒店他是不敢肖想了,只求有个干净的宾馆苟上一宿。

许珵眼神在沈嘉树点亮的屏幕上瞥了眼,扯了下嘴角,说:“找宾馆?”

“嗯。”

“没有。”

“嗯?”沈嘉树目光看向许珵,“什么意思?”

许珵说:“想找宾馆要去火车站那一带,这里,街道,住宅区,对面菜市场,里面学校,后面河边街。”

他们现在站的位置是住宅区,附近不是小破楼,就是自建房,出了巷子对面是学校。沿着沈嘉树今天进来时的口子出去,对面过了马路是菜市场,后面巷子口出了是河边街。

妥妥的生活住宅区,得是有多缺心眼的人才能把宾馆开在这儿。

许珵说完,又悠悠地反问了句:“生活区,哪里来的宾馆?”

沈嘉树:“······”

好有道理。

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沈嘉树干脆的收起手机,左右环视了一遍,表情淡然地望着跟前许珵,问了句:“哪儿有网吧?”

“不回家?”许珵话音刚落,眼下沈嘉树板着的脸上好像写着“能回家我不回?”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他这会儿心情特别好,话里带笑:“正好我也去,一起吧。”

沈嘉树:“······”

您没病吧?

哪儿哪儿都顺路。

饶是一向对事对人淡定地沈嘉树,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意识到了什么的沈嘉树还特别认真地申明了句:“我没钱。”

我没钱,所以你别跟着我,也别打我的主意。

新余街道这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邻里邻外大都都是相识的,就是交情不深,照面打的也都相互知道谁是谁了。

这也不怪沈嘉树会这么想,就这么个小圈子里,稍微来了张新面孔,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许珵听了他的话,掀着眼帘上下将他打量了个遍,啧啧两声,特比中肯地评价又带着调侃:“看得出来,还喝奶呢。”

看出来你还跟着干屁。

沈嘉树没有恼,淡定地把奶递出去,问:“喝吗?”

“我们大人都喝酒。”许珵轻懒懒散散地摇头,手里捏着猩红处在墙上碾灭,下意识地要往地上丢,动作僵了下又握在手里。

沈嘉树冷着脸:“挑事儿是吧?”

“开个玩笑,”许珵动作利索地转身往巷子出去,“走吧,河边街出去有个网吧,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那种,满意吗?”

两人一前一后在巷子里安静走着,间隔半臂距离,身前模糊背影略显单薄消瘦。奇怪的是,沈嘉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竟读出了与许珵毫无关系的——孤寂。

对,就是孤寂。

是与他气质没有半毛钱关系的不符。

集嚣张、狠厉、散漫与一身的人身上,怎么会出现这么奇怪的气息呢?

满打满算拢共见了两面的人,却默契的谁也没吱声,一直沿着河边街左边走出去,途径赵哥小排档,又穿过两栋已经停止施工的楼,走到桥下角落里蹲着的星蓝网吧。

沈嘉树不言不语,却不动声色地把位置在心里清楚记下了。

“两台机。”许珵走在前面推开磨砂玻璃门,他屈手在收银台前,点了两下,又瞥了眼跟进来的沈嘉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包间还是外面?”

网吧里噪音很足,机子前坐着各种年纪的人,网瘾少年正嚷嚷着要和队友大杀特杀,拿下对方敌军。

沈嘉树颇为淡定地回了声:“包间。”

“包间8块,外厅5块。”网管打了个哈欠,停下手里正斗地主的牌,点开电脑,问:“几个钟?”

沈嘉树摸出手机,手速不算慢地点开微信,扫了台面二维码:“从现在到明天早上八点。”

“你开个会员吧。”网管正在输入的手停顿下来,看了眼许珵,熟稔地问:“你朋友?”

许珵微微一抬下颌,算是回应。

网管说:“行吧,你开个会员,给你30包夜。”

已经在付款框里输入了一串数字的手停了下来,沈嘉树一脸错愕看了眼正挑着眉梢笑的许珵,又看了眼嘴里叼着根烟的网管。

听着着价格折扣的离谱,他忍不住问了一嘴:“你不挣钱吗?”

友情价也不是这么打的吧?

更何况······他俩压根不认识。

“挣钱?”网管拿下嘴里的眼,笑着说:“挣钱是老板的是,我就是这个打工的,死工资也没提成。”

沈嘉树嘴角止不住的抿紧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付款72,又把付款界面给网管看了眼。

网管似乎没想到他原则性这么强,对着许珵笑了声,许珵仍旧笑眯眯地。

要了手机号码,一切准备就绪。

“用身份证吗?”沈嘉树问了一嘴。

网管摆摆手。

经过外面几排人,每个人屏幕上显示都不一样,有看电视的,有看新闻的,有听歌的,占据半壁江山的还是打游戏的。

前脚,沈嘉树找了个最靠内的安静包间,后脚,许珵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沈嘉树在靠里的电竞椅坐下,转头看了眼跟进来关上门的许珵,眉头不动声色地蹙了下,手指飞速在键盘上输入手机号。

或许是对方手势过于熟练,许珵坐下后,顺带问了一嘴:“没少包夜吧。”

沈嘉树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又把耳机罩在耳朵上,随手点开播放器,用手机扫了下登录账户,然后把数据线插在圆坨上充电。

手抓着鼠标滑了几下,在自建歌单选了首《凄美地》播放。

沈嘉树身体往椅背里一靠,长腿在狭窄的桌下放的不自在,半屈着往外扩了点,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双手环胸脑袋一歪,闭眼睡了过去。

网吧的不适度,对比一下两天半的火车硬座,那可就舒服太多了。

许珵抓着鼠标的手停在桌上,面前的屏幕界面仍是最开始进去的模样,他偏头看着沈嘉树一番熟练的动作。

这种事,肯定没少干。

过了半晌,许珵把电脑关了,椅子往后轻轻挪动了点,拉开门出去几分钟。

再回来,他手里拿着件T恤式外套,坐进去,搭在自己身上。

网吧空调温度偏底,可能是为了给包夜的同学提神,没有人提过要调高温度。

又过了许久,彻底睡着了的沈嘉树身体在椅子里拱了拱,换了个抱臂的姿势,手掌裹住汗毛竖起的冰冷臂膀。

许珵在稀稀梭梭的动静下睁开了眼,宛若黑暗中时刻准备好攻击的豹子,瞄了眼缩起来的沈嘉树,反手把外套丢了过去。

好巧不巧,恰好盖住。

沈嘉树耳机里的声音开到最大,距离他不远在嘈杂环境里的许珵都能听见耳机里传出来的音乐催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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