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鐩执掌朝政其间,大都废弃了。
如今沈行约想要重夺权柄,最不可或缺的,便是民心的支持。
于是当郑勉上奏,奏疏中提及今春亲耕仪式,沈行约便一口应允,设农坛,行亲耕。
而郑勉得此消息,认为天子能够在他的治郡亲耕,实在是无上荣宠,更将此事当成一件大事去办。
天高云淡,北风吹卷,沈行约被一群官员簇拥着,踏入田中。
他扶动耒耜,未曾化全的冻土层被翻开,带出地层下的崭新泥土。
近处的官员与远处的布衣百姓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少时藉田礼毕,沈行约忙完了这边,转头又要赶去督军。
徐阜跟在御辇一侧,道:“陛下,酒宴一事已经筹备妥当。”
沈行约‘嗯’了一声,徐阜凑前一些,压低声音,又道:
“若今夜……派遣使臣前往两地,消息送到,估计明日黄昏时分,两位义军统领差不多就能赶至驹骊。”
沈行约沉吟少许,道:“既如此,就照你说得去办。”
徐阜领命,匆匆走了。
散漫的北风中,沈行约坐在御辇上,往驹骊军营的校场驶去。
这一路上,沈行约始终心事不定,想着即将迎来的一战,还有酒宴诸事,偶然抬眼,却发现一直跟随那个位置空了下来。
这时,御驾经过一处山隘,沈行约眉头轻皱,隐约听到前方有打斗声。
御辇摆停,身侧的护卫反应过来,当即拔刀警戒。
“有刺客——!”
“保护陛下——!”
前方那嘈杂的声响更清晰了。
而在这一刻,沈行约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你们等等,”他摆手叫停护卫,眸中闪动着些许怀疑:“走,过去看看。”
亲卫们谨慎地护持王驾,还未走出几步,但见前方林木掩庇的山路间,一骑飞驰而来。
男人背弓持戟,胯|下黑色的骏马犹如一道闪电,以雷霆之势,顷刻间冲破了护卫的重重阻拦。
黑马一声长嘶,在距他不到一丈远时稳稳勒停,护卫当即大声呵斥,提刀挡在御辇前。
马蹄扬起,弥漫的烟尘中,萧拓纵身下马,一袭暗纹战甲,黑衣紧束,肩头系着的战袍被风吹拂,微微摆动,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
沈行约微微后靠,打量着他,饶有趣意地眯起了眼睛。
“来接你了,”萧拓目光紧盯着御辇上的人,气息还未喘匀,直白地吐出三个字:“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