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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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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赫,你终于说出心中所想了!”

车牧的目光穿过人群,他盯着萧拓,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二哥摄提格趁父王病中,私自带兵赶回,包围王庭,意图篡位!而你——今日在王帐内,众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你竟敢公然向父王拔刀!你是想要弑父夺位吗?!你竟如此包藏祸心,大逆不道!”

车牧边说着,边走到人前,厉声道:

“来人——!三王子犯上作乱,蓄意谋反!还不将他押下去,听候发落!”

听闻话声,守在帐门处的甲士步入大帐,候在帐帷外,向老阎都目光请示,但见老阎都猛咳数下,脸色涨红,狠狠怒斥道:“逆子——!”

在他喊出这句话后,除萧拓与护在老阎都身前的关泽格如外,其余王子敛目低头,齐唰唰地跪下。

四王子荤忧跪倒时,在萧拓的袍角轻拽了几下,带有几分规劝之意。

大帐又复安静下来,萧拓平复气息,在众人身上冷眼扫过,并未下跪。

这时,帐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四名甲士两两并排,前后抬着一只木担架,走入帐内。

那担架简易粗制,一张白布覆盖其上,隐隐勾勒出一个人形。

甲士将担架轻放在大帐一侧,萧拓在那担架上看了一眼,忽地像想起什么,双眉紧锁,冲步上前。

一把揭开上面的布盖,萧拓的眉头一瞬舒展,明显松了口气。

可当他看见莫讫拉那张气息全无、黑紫色的冰冷面庞时,不免又多出几分怀疑和迷惑。

其余王子见此,登时哭嚎不止,连鞑看见莫讫拉尸身此刻直挺挺地摆在眼前,脸上流露出难以接受的震惊。

平日里,除车牧外,就数他和莫讫拉走得最近,接触最为频繁。

他却没想到,短短的一次冬狩,从前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竟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

莫讫拉的生命永远地停在了这一岁冬日。

他临死前的表情定格在早已僵硬青紫的脸上,五官扭曲,死不瞑目。

脖颈上,一处狰狞的贯穿伤,那致命的伤口早已不再淌血,利箭穿透了莫讫拉的咽喉,在那上面留下一道撕裂状的洞痕,暴露出的骨肉,就像杀牛宰羊剁砍的肉块,那样红白分明。

连鞑不由得一阵恍惚,不敢再看莫讫拉那张早已失去生气的脸。

瞬息之间,他又似想到什么,调转目光,看向车牧,岂料对方也淡然地瞟了他一眼。

连鞑一怔,他从车牧的眼神中读出了答案,继而避开目光,缓缓低下了头。

“哭吧、”老阎都不忍地别过头去,摆了摆手,道:

“哪怕只是做做样子,哭一哭你们的兄弟,孤王的第八个儿子……”

关泽格如恐怕老阎都伤心过度,上前将莫讫拉的尸身重新掩好,老阎都道:

“这场冬狩,你们几个王子之间相互算计,暗地里那些勾当,真以为孤王不知情吗?彼此争个头破血流,结果又怎么样?!难道为了这个王位,你们连亲兄弟都下得去手?连起码的手足之情都罔顾了吗?!”

老阎都沉痛地呵斥着,眼光从他的儿子面上逐一看过。

正看到车牧时,车牧早已红了眼眶,一如痛惜悔过的兄长那般,神情恭顺道:

“父王,儿臣身为王长子,平日里却没能管束好自己的弟弟们,是儿臣之过!儿臣知错,请父王责罚!”

话音落下,其余王子也随声附和:

“儿臣有错,请父王责罚——”

老阎都摇了摇头,在关泽格如搀扶下退后几步,缓声道:

“你们先都起来……”

众人起身,车牧顿了顿,转头看向停在帐中的那具尸身,请示道:

“父王,发生这样的事,儿臣心痛如绞,更不敢想,此刻您心中的悲痛只会比儿臣多千倍万倍!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痛楚也都无济于事,儿臣想,此时最应该抓住杀害八弟的真凶!不至令八弟枉死!也能防备此人继续残害手足,乱我戎部不得安宁!请父王即刻下令,处置凶手!告慰八弟在天之灵!”

一时话毕,萧拓表情漠然,对着车牧,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彻查真凶等事,孤会交由平义去办,”老阎都肃正神情,沉声道:“今日在这帐中,孤王要告诫你们——像这样的事情,孤王不想再经历第二遍!若以后,再有此种手足相残、同室操戈的丑事发生,你们这些王子,既然做了一个弑杀手足的榜样,那么孤王也不忌讳,做一个诛杀逆子的父亲!”

老阎都一声震怒,帐内立时鸦雀无声。

缓了缓,他对车牧道:“你既有这份心,想为孤王分担,按照胡戎风俗,莫讫拉的丧仪,就交由你去办,你可有异议吗?”

车牧颔首道:“儿臣谨听父王安排,只是……”

“好了,”老阎都皱了皱眉,打断他的话,道:“带着你的人,将莫讫拉的尸首抬下去,准备丧仪,其余王子,也都退下,”

话音稍顿,他对萧拓道:“摄赫,你且留下,我还有些事要问你。”

萧拓瞥了他一眼,又看向车牧,只作一副冷漠态度。

甲士们将莫讫拉尸身抬起。

众人退下时,车牧几次看向那个被俘的鞣勒人质,虽则心中忐忑,却也只得强装镇定,退出帐内。

脚步声渐渐远去,等人都走了,老阎都才缓缓道:

“你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萧拓扳了一下肩膀,不耐地转过目光,在老阎都身侧,关泽格如手持大钺,一直紧盯着萧拓的动向。

沉默少许,萧拓感到有些可笑:

“你觉得,是我杀了莫讫拉?”

“你自己看!”

老阎都自袖中摸出一根带血的箭矢,朝他抛出,箭矢掉落在地,刚好落在萧拓靴边。

“这支箭,你可熟悉吗?”

老阎都眼光虚浮,叹惜道:“莫讫拉所带的狩猎队,根本不是在林中遭受了野兽伏击,而是被你的人射杀了……莫讫拉的尸身被人从山里抬出来,一路运回王庭,这支箭,就扎在他脖子上!挂了一路,”

说到此处,老阎都痛心的情绪无法自持,指着萧拓斥道:

“刚刚躺在这里的不是别人!他是你的弟弟!你的亲兄弟!”

眼见老阎都又一次动怒,关泽格如跪下身来,为老阎都拭去颊边的一行浊泪,老阎都摆手示意无妨,缓了口气,又道:“草木尚且有心,可是你——你也是孤王的儿子,怎么就能如此铁石心肠?!”

“老东西,你说够了没有?”

面对老阎都的沉痛质问,萧拓表情不屑,冷冷道:“不错,我是想杀他,只可惜,错失了机会,反倒给别人抢了先机。”

话说一半,他抓来身后的椅子,神态自若,在老阎都对面坐下,无奈道:“你与其在这里审问我,不如叫巫医去查验莫讫拉身上的伤,我若想用箭射死他,必定会一箭穿喉,创口整齐,不会钝裂;若是近距离杀他,那就不必用箭了,而是用刀,一刀割断他的喉管,不比这省事?至于你猜的,谁才更有可能是杀死莫讫拉的真凶,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说完这些,萧拓流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唤人过来,将那个鞣勒人质带到王座前,道:

“车牧勾结鞣勒人的事情,证据在此,我也不想废话。而且,我很怀疑,我二哥之所以匆忙赶回王庭,也是受他构陷。老东西,只要你还没有老到不辨是非、善恶不分的地步,就赶快放了我二哥!实话告诉你,鞣勒大王子巴浮已与魔族勾连,若你还听信车牧,迟早有一天,整个胡戎都会亡在他的手上!”

待听他谈及‘魔族’时,老阎都脸色一变,追问道:“你说什么?”

萧拓一脸烦躁,抬膝踢了那鞣勒人一脚。

鞣勒人质跪倒在地,将巴浮与车牧勾结之事尽数说了,又谈到魔族一事,因此人参与甚少,只知数年之前,就在鞣勒部族远去乌祁山时,巴浮曾在山林中救下一名绝色女子,两人终日相伴,巴浮更对那女子言听计从。

“那晚在林中,我抓住巴浮,一刀抹断了他的脖子,”

萧拓道:“他没有死,在那个魔物驱策下,成了一具活尸!”

老阎都听过后脸色凝重,静待少许,由关泽格如搀扶,走到那个鞣勒人质面前,沙哑地问道:“你所说的,全都属实吗?”

那人连连点头,一副惊惶又诚恳的模样。

老阎都道:“好吧……”

他转过身去,随意地一摆手,萧拓只以为他是要人搀扶,没有理会,眼见关泽格如动了一下,却是突然发难,关泽格如挥起掌中大钺,斩断了鞣勒人的头颅。

一瞬间的误判,萧拓再想出手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身首异处。

“你——!”

萧拓一时气急:“老东西!你究竟想怎么样?!”

此刻的老阎都又坐回到王座上,眼中流露出一种久经沧桑的深沉,缓缓道:

“你那大哥车牧,二哥摄提格,这两派相争,兄弟倪墙,相互构陷,孤王已经不知该信谁了……”

“你方才说,莫讫拉之死不是你所造成,而是你大哥诬陷于你;而你今日不知从哪弄来个胡人,一口咬死了你大哥叛部通敌,孤王又如何就能断定,这不是你在构陷你大哥呢……”

萧拓一声冷笑:“你想包庇他,自然怎么都可以,你只消说,这次要我怎么做,才肯放了我二哥,洗刷掉他身上的污名!”

“孤王差点忘了……”

老阎都轻轻地摇了下头,叹声笑道:“你哪里是什么铁石心肠,在你心里,分明还装得下摄提格,装得下你关押在益善的那个中原皇帝,”

萧拓听他提起这件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但因顾及摄提格此刻境况,只作隐忍不发。

老阎都道:“你该知道,父王毕生所想,不过是想求得部落的安宁,如今,你二哥还被关着,呼延氏那边也需安抚,你若真有心为你二哥好,为王庭分忧,那就听从父王的安排,与呼延氏通婚……”

最后几个字落得耳中,萧拓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老阎都继续道:

“在我胡戎部落,娶个寡妇不算什么腌臜丑事,更何况,她还是呼延勃尔的妹妹,在呼延部有些威望。你和那个中原男人是怎么一回事,父王懒得去过问,也不愿去管。你娶妻后,不仅能帮你二哥在各部中获得支持,传出来的那些风言风语,也都不攻自破。”

顿了一下,老阎都喟叹道:“眼下,呼延氏这个腋肘之患虽然已被解决,可一些恩怨旧事,光靠打打杀杀是除不尽的,与呼延氏通婚,也能顺理成章,将呼延氏旧部势力收回王庭,外人不会有异议……你好好考虑,给我个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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