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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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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眉细目,肤色偏白,下颌一颗小痣。

是程知竹。

准确的说,是程知竹……的脸。

林沧大踏步走到程知竹的身前,弯腰伸手,毫不犹豫地向程知竹的脸上撕去。

他倒要看看,这张伪装的面具下面,究竟是何方神圣。

三番五次,设计陷害,阵营模糊,而唯一可以确定的目标似乎是——

【让他绝望。】

“等一下!”程知竹双手挡脸,大声说道。

“说。”林沧冷冷地吐出一个字眼。

“我是偷了别人的脸,但这是为了活命。”程知竹说道,“剥掉这张脸,我就会立刻死去,你不想知道我身上的秘密吗?”

林沧皱起眉头。

程知竹迅速继续说道,“元昼抓我的原因,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我自会探明。”林沧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拍开程知竹挡在脸前的双手,“你该去死了。”

“霍君生!”林沧的手指接触到程知竹下颌的一瞬间,程知竹忽然尖叫起来,“对,你肯定已经猜到了,是我假装妖族杀了霍君生,他有一样重要的遗物,你难道不想要吗?!”

林沧一顿,再次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程知竹脸色煞白,从怀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竹编的蚱蜢,用力塞进了林沧的掌心,“现在,你相信了吗?”

林沧的神情唰地变了,薄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枯黄的竹叶早已不复早先的鲜翠欲滴,却仍掩饰不住精妙绝伦巧夺天工,长短不一的竹叶编织成一只活灵活现的蚱蜢,长长的触须扬起,耀武扬威,挺胸昂头。

林沧脑袋一片空白,捧着小巧的蚱蜢,手指不停地颤抖。

曾经在灵界,他的窗边时不时出现的,就是这样的蚱蜢。

还有各种蜻蜓、蟋蟀、蝴蝶……

霍君生总是往他的窗户里塞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逗他开心,哪怕霍君生自己也失去了师娘,内心的痛苦比他少不了多少。

杀害师兄的凶手就在眼前,也亲口承认了此事,证据确凿,林沧恨不得立刻将程知竹抽筋剥骨,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稳住心神,克制住杀人的冲动,从齿缝中逼出了一个问句,“你夺走了师兄什么东西?”

“我已经卖掉了,你放过我,我带你去赎。”程知竹咬着牙齿说道。

“别信他的,是空穴来风。”林渊上前一步,俯身冷冷地盯着程知竹的眼眸,“别再骗人了,没人会相信你的鬼话。”

“我没有说谎!”程知竹急了,脱口而出,“是他的腰带!”

林沧和林渊同时愣了。

霍君生向来紫袍金带,灵界之时亦然,几乎从未换过着装。

林沧甚至怀疑过师兄有无数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竹白镇那日,霍君生浑身浴血,死在了林沧的怀里。

血色浸透了残破的衣物,至于腰带……

对,当时的霍君生没有系腰带。

林沧咬着后槽牙,霍君生痛苦万状的脸在脑海中反复闪回,重重击打着他的脑髓。

“霍君生的金带上有灵族的花纹,我看着像是值钱的玩意,便扒了下来,拿去当铺换钱。”程知竹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咬破指尖,用衣袖擦干地上的水渍,用鲜血比划起来,“那花纹好像,大概,对,就是这样……”

随着程知竹着急忙慌的比划,肮脏潮湿的地面上逐渐出现一条蜿蜒繁杂的云纹,林沧和林渊都愣住了。

这纹路是……

“师娘。”林沧嘴唇开合,声音干哑,“是师娘的遗物。”

“……”林渊的瞳孔微微颤抖,指甲陷入了掌心。

“里面藏着灵族的文字,这里,就是师娘的名讳。”林沧低头,指着一处繁琐的云纹,“师娘将其传给了师兄,却被他……”

林沧猛地盯住程知竹,眼中浸透了凶狠的杀意,程知竹猝不及防,眼前突然晃过一道虚影,难以忍受的剧痛从下颌传来,程知竹一跤摔在旁边,捂着半边脸颊,“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里面混着半颗断掉的臼齿。

“你,把金带卖到哪里去了?”林沧没等程知竹站起身来,大步上前钳住程知竹的咽喉,将他拎了起来,一字一顿地问道。

“出了槐庄,放我走后,我自然会跟你说。”程知竹含着满口的鲜血,不仅不怕,反而咧开了嘴巴。

终于让他找到了林沧的薄弱。

“你跟踪我。”林沧忽然冷冷地说道。

“那又如何?”程知竹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翻了个白眼,又恨恨地说道,“你来的什么鬼地方,到处是妖族,可把我害惨了。”

“你为什么如此恨我。”林沧缓慢地收紧指节,勒住程知竹的咽喉,程知竹的脸颊很快涨得通红,频频咳嗽,却没有回答。

“说话。”林沧伸脚,虚虚地压在了程知竹的膝盖上,“现在废掉双腿的话,恐怕走不出槐庄吧?”

“好,我说……”程知竹又笑了,半边脸颊肉眼可见地肿胀,鲜血顺着唇角淌到了林沧掐着他脖子的手上,“因为,你可恨呀。”

林沧骤然沉默了。

“别听他胡说,你一点也不可恨。”林渊按住了林沧的肩膀。

“哦?你是?”程知竹望向林渊,又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林沧,你果真饥不择食,凭借这种货色才混入槐庄的吗。”

“你又错了,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林渊转了转指节上的绾魂戒,恢复了相貌,鸦青色的眼眸中满是冷漠。

“这是什么奇术?”程知竹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而且你们的气息也被掩盖掉了……”

“死到临头,还这么多问题。”林渊啧了一声,伸手拎起丢在一旁的几个妖气囊,“这些怎么用,嗯?元昼是因为这些东西觉得你可疑吗?”

“我做的妖气囊,自是只有我自己能用。”程知竹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又咬牙切齿地说道,“谁知道那个妖族想干什么,若非我一时不察着了道,又或者没有把最好的妖气囊浪费在你们身上,早就把他也做成妖气囊……”

林渊闻言,与林沧对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

从刚刚偷听到的只言片语来看,元昼的确在寻找妖气囊的主人。

元昼不知道妖气囊的主人就是程知竹。

元昼的目标是首尊之子……

而程知竹,虽然用了别人的脸,但灵力做不得假,他的的确确是一名灵修。

“是谁教你做的妖气囊?”林渊忽然问道。

“哈?这种事情……”程知竹躲闪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了,元昼寻找的,恐怕就是教程知竹做妖气囊的那人。

那人哪怕不是首尊之子,恐怕也与首尊之子脱不了干系。

“谁教你的。”林沧又重复了一遍。

“凭什么告诉你?”程知竹挑起了眉梢。

“做个交易吧,告诉我们教你做妖气囊的人是谁,我不让他杀你。”林渊忽然开口,指了指林沧。

“真的吗?”程知竹满脸不信。

“灵族发誓不可违背,不信让他发誓咯。”林渊双手抱胸,瞄了一眼林沧。

“我听他的。”林沧竟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程知竹诡异地沉默了一瞬,发出了一声嗤笑,“这就是灵族的原则吗?可笑。霍君生在九泉之下恐怕要抱头痛哭了。”

“不必多费口舌,我们不会被你激怒的。”林渊慢悠悠地说道,“两个条件。第一,告诉我们是谁教你制作的妖气囊;第二,带我们去找当掉的金带。二者缺一不可,我就保证他不会杀你。”

保证林沧不会杀他。

但没有保证林渊。

林渊轻轻扣着指尖,唇角挑起了一个微笑。

面对这种人,何必讲什么仁义道德,何况他也从未自诩什么好人。

事情结束,他就立刻杀了程知竹,为师兄报仇。

“好,成交。”程知竹一口答应,林沧俯身,扯断了程知竹脚踝上的镣铐。

“用你的妖气囊开门吧。”林沧冷冰冰地说道。

“你去不行吗。”程知竹抱紧了自己的妖气囊。

“灵修越狱,和灵族出现在槐庄,你觉得哪个引起的风波更大?你想引起所有人的追杀吗?”林沧面不改色地反驳道。

林沧觉得自己被林渊带坏了,在随时随地说谎这一方面。

程知竹与首尊之子的线索相关,程知竹越狱,势必也会引起无数人的追杀。

谁开门,其实并没有什么两样。

程知竹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沧,恨恨地跺了跺脚,挑出一个妖气囊,震碎了元昼挂的锁,一把推开了铁门。

远处与轩辕游虚与委蛇的元昼神情瞬间变了。

“不好!”元昼咬紧牙关,“使者稍等,我去去就回。”

“去吧。”轩辕游暗中捏了一把冷汗,大咧咧摆了摆手,竖起耳朵听着元昼离开的脚步声,然后起身,迅速溜了出去。

“经此一遭,倒是能确定元昼不是庄主。”轩辕游小声嘀咕着,三绕两绕,寻到机会,离开了元昼府,“根据元暮与菜农的对话,元暮大抵也不是庄主。如果梅大夫那个混蛋没有骗人,那么庄主大抵就是元夜了。”

“是时候召集人马,夜袭元夜,决一死战,为术儿报仇了。”

轩辕游说着,眼中闪出了狠辣的光。

-

胡管事觉得今晚水逆,回头一定要好好拜拜生祠里的首尊像。

刚刚烧完白鱼潭,火势还没完全熄灭,正打算找几个废物试一试府中的水源是否残留毒素,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一群自称巡逻守卫的莽夫硬闯府门,大喊着元昼越俎代庖,私藏灵修。

胡管事立马派人阻拦,命令百里桥杀鸡儆猴,不料百里桥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一拳毙掉一个莽夫的同时,竟然轰碎了府门,那群莽夫眼见同伴身死,更是红了眼似的一拥而入。

胡管事身为人族,被撞得人仰马翻,急忙召集府兵,守住府门,打算来一个瓮中捉鳖,谁知这些莽夫一个个滑不留手,一见府兵,立刻作鸟兽散,眼见门被堵住,很快消失在了偌大的元昼府中。

当然其中,便有轩辕游。轩辕游成功混入莽夫被元暮派来大闹元昼府,却忽然见到林渊和林沧,于是悄悄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地窖,见到了元昼和程知竹。

而此时此刻,胡管事望着一片狼藉的元昼府,一口气没上来,险些气昏过去。

从新娘子跳潭开始,府中便开始乱成一锅粥,今晚每一件事都足以让元昼罚他几十大板,胡管事简直难以想象天亮之后,元昼得知这一系列事情之后,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斩首示众。

“还没搜完吗?”胡管事暴跳如雷,拿着手下的府兵撒气,“天亮之前,敢留下一个杂碎,把你们这些废物碎尸万段!”

“你是说这些莽夫吗?”

背后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胡管事猛地转身,看清来人之后膝盖一软,半截质问卡在喉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大,大人!”胡管事两股战战,发出一道哀鸣。

“不用理会他们,是元暮派来捣乱的。”元昼冷冷地说着,把手中的尸体丢到一旁,“我的‘线索’跑了,倾尽所有人马,把他给我找回来。”

“什么,什么线索……”胡管事颤巍巍地问道。

“淡眉细眼,下颌有痣,是个带着妖气囊的灵修。”元昼说道,“区区一个人族,竟能挣断锁链,没想到还是小看了这个灵修。事关重大,不能继续耽搁,我去禀告庄主,申请出兵,封锁全城。”

-

林沧拎着程知竹的后领,和林渊一起躲在阴暗的角落,利用绾魂戒与惨白的墙壁融为一体,皱眉望着来来往往的府兵。

“不是说我不重要吗?他们怎么行动这么快?”程知竹皱紧了眉头。

“不能去马厩了。”林沧目光沉沉,低声说道。

“是啊。”林渊勾了勾唇角,“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走,我们去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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