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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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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arda深吸一口气,脸色冰冷地看向旁边,拿平板挡住脸试图降低存在感的Daeng屏息凝神,听见她问:“我还要等多久?”

“呃,你饿了吗?我们去整点汉堡薯条?”刚说完,Ciarda仿佛要杀人的目光几乎射穿平板落在他脸上,Daeng在心里叫苦,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谈完,他到底为什么要想不开传今天这个话来着?

Mos哥给他发信息说想和Ciarda聊一聊,拜托他带她来事务所,他给她递了消息,然后去水族馆门口接她,结果,他们两个刚到他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Mos哥手头案子的委托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要不是刚刚那通电话,Ciarda大概还能保持稳定的情绪,如今的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Daeng一点一点挪动屁股让自己离她远点,绞尽脑汁地思索还能用什么方法拖延时间,他瞥了瞥少女冷若冰霜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你不好奇Mos哥的委托人吗?”

Ciarda回想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中年妇女与坐在轮椅上神情阴郁的男孩,她扯了下嘴角,无所谓地开口:“是那个吧,法律援助?他们看着不像有钱人的样子。新闻上报道过几次,他倒是会给自己包装。”

“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Daeng小声嘀咕,她愿意接话就是给台阶下的意思,继续道,“那个男孩在学校里被霸凌然后跳楼了,底下有东西挡着,捡回一条命,但是余生都得在轮椅上度过了。”

Ciarda抬了抬眼皮,问:“对方什么背景?”

这问得可真是直指要害,一针见血。Daeng苦笑了下,说:“有点小钱也有点小权,对方律师声称他患有抑郁症,跳楼是他病情所致,与他的委托人们无关。”

“呵。”Ciarda冷笑一声,接着问,“Mos准备怎么做?劝他们和解帮委托人敲一笔巨款还是起诉送他们进少管所?”

Daeng沉默片刻,并不正面回答:“这得看委托人的意愿。”

“得了吧!他只会劝他们接受和解!让他的委托人忍气吞声拿着那笔钱好生过日子!”Ciarda猛起身,大步往外走。

吓得Daeng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跟过去拽她手,要她冷静别冲动。

两个人正撕扯的时候,会客室的门打开,形容枯槁的女人推着儿子的轮椅出来,与律师告别后正准备离开,却被不认识的年轻女孩挡住去路。

对方来势汹汹,开口就是一句不客气的询问:“您准备怎么做?要追究到底还是拿钱以后销声匿迹?”

女人被问懵,下意识望向律师。后者沉下脸,“Ciarda!你做什么!”他快步走过去想将她从委托人身前拉开,却在看清她面上流露出的痛恨时放缓了动作,她怎么了?

他心中生出疑惑。

Ciarda不管不顾地上前,两手把握住轮椅的两边扶手,并不看那位女士,而紧盯着自始至终低下头一语不发的孩子。她站他坐,高度差带来的压迫感让少年的脑袋埋得更低。

她问:“你也接受这个结果?”

他只是沉默。

护子心切的母亲伸出手,将这来历不明的怪人往边上推,却被握住手腕,她惊疑不定地看向这个与儿子一般年龄的少女,她让她很不安,想要尽快带着儿子离开,“放开我!你要干什么!Mos先生,这孩子是你的熟人吗?请让她松手!”

没等他行动,Ciarda便松开了桎梏,却还挡在她们的道路前方。女人恼怒地瞪过去,无可奈何地将轮椅转向,又听见她问,“为什么要向那些人低头?”

女人停下动作。

无意识用力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从得知儿子跳楼噩耗起就再没有过一天正常生活,一直往返于学校、医院与法院过着重复的三点一线日常的女人麻木的神情逐渐崩裂,愤怒驱使着她高举起右手给这天真的孩子一耳光。

“你懂什么。”后槽牙咬死了摩擦出钝响,她望着这个孩子如此理所当然的神情,迟迟下不去手,痛苦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往上涌,淹过她喉头,几近溺死,“除了这样做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逃跑找借口,你害怕了,你还什么都没做你就觉得自己输定了。庭还没开你就决定和解,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哦!不能这么说。有其母必有其子,你都这幅德行你的儿子又能出息到哪里去呢。难怪他会跳楼而不是拼条命把他们都杀了,一脉相承地懦弱啊!”

“Ciarda,你过——”分了。话说一半,眼前突生变故让Mos惊诧得讲不下去,在他印象里沉默寡言、宛若一具活尸的少年猛地扑向正前方的个子矮小的女生,将她压倒在地,然后使出浑身力气给了她一拳!

“闭嘴!”或许是因为许久没开过口,少年的声音艰涩又嘶哑,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词、一个词地往外蹦,“不要,这么,说她。”

Ciarda被一拳揍出鼻血,后脑勺砸地时眼前有过一阵短暂的黑暗,她仰躺在地,鲜血倒灌,淹进鼻腔,她忍不住咳嗽。

啊,好晕。

“道歉。”

说什么呢这家伙?

她吸气,未曾想血又流进气管,呛得她头晕目眩。

“道歉!”

他尖叫起来,疯狂地拿拳头击打着身下的少女。而旁观的人群终于因为这声凄厉的叫喊而回神,女人推开轮椅,冲上前抱住自己的孩子,扼制他的动作。身材瘦弱的少年被母亲抱紧,不断挣扎,他死死瞪着慢慢从地上爬起、被其他人赶紧拖到边上的少女,双手高高举起,朝着她的方向打下去,上半身近乎胡乱地扭动,而腰部以下的身体躯干只是瘫在地上僵硬地一动也不动。

男生面目狰狞地嘶吼,“向她道歉!和我妈妈道歉!不准你这么说她!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她不停地道歉,向自己的孩子。一声声绝望又悲哀,她的目光落在那双肌肉萎缩的怪异的腿上,眼泪汹涌地落下来。而她的儿子,无论谁都说乖巧又孝顺的少年平息了癫狂,抬手为母亲擦去眼泪,急切地开口,“不怪,不哭,不哭……”

“妈妈很辛苦,这样就好。我爱你。”

Ciarda呛出几缕带着血的涎水,随手抹了脸,走过去。那对母子警惕地望过来,她忍不住嗤笑,“这样就好吗?真会安慰自己,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心宽就好了。”那张脸已经肿起来,鲜血糊住下半张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郁到呛人的铁腥味,“打我倒是很敢,操,疼死了,我要报警吗。腿动不了但也不妨碍你揍我哈……”

她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一般嘟嘟哝哝,并不在乎他们的回应。Ciarda的视线从这对跪坐在地紧紧拥抱彼此的母子身上轻飘飘地滑过去,“你有个懂事的孩子呢”,她转身,表情漠然,顶着一张鼻青眼肿、血糊淋刺的脸走了出去。

Daeng看了眼Mos,转身追上去。后者匆匆交代助理照看他们,也大步赶上走在前面的两人。

她走进一家药房。

今晚值班的店员哈欠连天,在看清客人的脸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忙问对方是否需要帮忙联系警察,女生摇头,店员也不再多问,视线在那张可怖的脸上停留几秒,判断出大概伤情便转身找对应的药。

在药店工作总有这样的时候,被家暴的、被同学欺负的,谁都有说不出口的理由。

消毒用的碘伏,活血止痛胶囊,棉签,创口贴,一样样用扫码枪扫过后,店员报出价格,少女点点头,往口袋里拿钱,有人先一步将卡摔到玻璃柜面上,来人染红发穿牛仔外套,看着也很年轻,他朝店员微笑,“刷卡可以吗?再帮我拿个袋子,谢谢姐姐。”

Ciarda默不作声,Daeng将药品一样样装进塑料袋,转身扯过沉默不语的少女的手臂拽她离开。

她没动作,不反抗,任他拖着走。

他们在相隔几十米的便利店外遇见手拿冰杯的Mos。

Eden Kids们排排坐在便利店外布置的座位上,Ciarda脸上的伤口由Mos处理过,正举着冰杯给自己肿起来的脸冷敷。

“猪头一样。”Daeng拿着手机拍左边被各式创口贴糊脸的少女。

Ciarda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

Daeng理直气壮地看过来,嘴上没完:“让你嘴贱,活该被打,人家只是瘫了又不是死了。”

“Daeng。”Mos听了这话沉沉叹气,他不觉得他这话有比Ciarda说的那些好到哪里去,都很地狱,他低头回复了助理的信息,才开口,“你刚刚不该那么对他们,Jiraporn女士的丈夫在他们的孩子一岁时就出事走了,她一个人养育着孩子,一天打四份工,你不该对她那么苛刻。”

“这对她也不公平。”

Ciarda倏地扭过头,坐在他们中间的Daeng缩了缩脖子,Mos也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碰撞,沉默持续不断地延伸。

Ciarda语气讥诮地反问:“不公平?Mos,什么叫公平?罪犯没受到审判甚至逍遥法外叫公平?受害者忍气吞声接受现状只为赖活叫公平?”

“这不叫公平,但这是现实。”他语气还是温和。

让人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可我们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改变这个现实吗?”Ciarda说,“Apichat Thongpara,你牺牲了那么多站到现在这个位置,却更畏手畏脚起来了吗。”

他沉默了一瞬,“所以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了。”

女友发来信息问他何时回来,问他是否一切都好。律所里有她眼线,也不止她的,恐怕今天发生的事已经被整理成文字递到有心人手中,他和她的婚礼会因为这件事延期吗?医院里的那位又在想什么呢?

Mos摁熄手机,漆黑的屏幕反射出青年英俊的面庞,那张脸上流露出疲倦交织的冷漠。他目视着街道对面深夜还在营业的街头汉堡店,语气平淡地发出警告:“不要闹了,Ciarda。”

“你一个人什么也做不到,过去是如此,现在也一样。Daeng很快要出国留学,你们的胡闹该停止了。如果你继续和我作对,你只会失去更多。”

Ciarda冷笑着:“所以你也成为了秩序的维护者。”她起身,将手中已经化成水的塑料杯扔进垃圾桶,在离开前又看了他一眼。

如今他穿面料考究、量身定制的西装,领带花纹繁复,低调又张扬,像他那个未婚妻的风格。她把他养得很好,过去他太瘦了,两颊几乎凹陷下去,如今吃饱穿暖,饮食都是人精心调配,脸部线条流畅许多,削去些会伤人的锋利,多了几分君子如玉的温润。

钱真是个厉害东西,能让一个平民出身的穷酸小子面目全非,生出几分像是天生的贵气。

过去认识的青年的面貌正逐渐模糊,记忆的海面上升起大雾,让她什么也看不清。Ciarda并不执着,收回视线,心想。

这就是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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