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是你，渡步先生。”
白发警官笑的亲切，如坠冰窟半的话语张口就来。
“诶？不是新井小姐吗？”佐藤首先发出疑问。
高木刚想说，柯南灵光一闪，“原来如此！”
佐藤：？
高木：？
……
“渡步先生我若是你，也会选择送他去地狱。”九野聿欣慰的看他一眼，“法律约束不了的存在，就没必要留于世间。”
“警官先生也这么认为吗？”渡步元二惊喜，“对啊，他就是死有余辜！肮脏的灵魂甚至比不上油污遍布的厨房死角，你知道我每次清洁污渍有多费劲，我……”
九野的话就像一席清流缓过心脏，让他被世人所不容的情感有了浮木支撑。
喜悦和认同来得猝不及防，渡步快要控制不住地与同道中人倾诉衷肠。
心里开始认同对方，接触不再变得抵触，九野聿看准时机冲上去，一把捏住握刀的手腕，在对方诧异转而愤怒的眼神中，迅速扭过手臂，手肘对其后颈，一刀利落，渡步元二身体便软了下去。
“好了，”九野聿轻拍掉衣摆沾染的灰尘，转头看了眼愣住的同事，“还不过来，抓紧时间。”
“啊？哦，哦哦……”几人回神，赶忙跑去，其中一个踢远菜刀，然后拿出手铐，将晕倒的犯人押解上车。
……
“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九野聿走出餐厅大门，后面就坠着两条尾巴。
江户川柯南仰头，笑脸相迎，“当然是被九野警官惊世骇俗的发言触动到了啊。”
强行扯出的笑脸，毫无可信度。
废话！那种诱导犯罪行为，放在哪里都值得特殊关注好嘛！
江户川柯南认识的警官里，就没有这样微笑着和罪犯说‘我懂你’‘我觉得你做得对’，更别提某人就为了骗犯人放松警惕，连‘送人去地狱’这种话都能说口！
柯南眉头紧蹙，不仅三观，九野聿本身就是待解的谜团。
“……”九野聿不再理他，看向另外一位理所当然跟着的赤井秀一，道：“你喜欢什么牌子，芙莎绘怎么样？”
但他似乎早有打算，没等针织帽男人开口，转身走在最前面。
江户川柯南：？
他怎么被移出群聊了？
等等，他不在的时候，这个叫赤井秀一的可疑人居然搭上了九野警官！
看着他俩渐行渐远的背影，柯南一咬牙，迈出他的小短腿，强行追上两个大人。
专卖店工作日也客流量不小，不论设计还是大牌效应，都足以让客户自愿掏钱。
“这个怎么样？”九野聿很快选中一瓶展示给男人看，又很快收回手。
刚要看一眼的赤井秀一：？
耍他？
“质感清透，”他低头嗅了嗅，客观评价，“温柔细腻的花果香，年轻优雅又富有朝气。”
赤井秀一：……
男人至死是少年？
“啊！”刚送走一位顾客，服务小姐看了过来，有些意外他手里的选品。
她从货架上令另一瓶，耿直地介绍道：“先生您的眼光真好，这是一款经典女香，适合亲和力极佳的女性，不论送女友还是母亲，都是最佳的选择。”
话音刚落，她似乎感觉空气在一瞬间凝滞。
眼珠一转看到旁边站着的一大一小散发着冷气，立刻秒懂，她微笑改口：“当然若是想拥有强大的亲和力，即使是男士，这款香水也可以做到。”
“……”赤井秀一。
“……”江户川柯南。
九野聿颔首，“没错，就它了。”
顺利卖出产品的服务小姐非常开心，趁热打铁带人将整个都转了一圈，九野聿看准她的品位，最终在她的推荐下又选了一款男香。
“这款香型和之前不同，更显得大胆热烈些，”她指着鎏金色的液体赞叹，“本身带有的伏特加和金酒气息，所以非常适合激动人心的夜晚~”
九野聿盯着瓶身看了许久，江户川柯南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但这款香并不适合有警察身份的九野，所以他觉得他会拒绝。
“行，这个也打包。”九野聿淡定地回应，跟喜笑颜开的服务小姐去了前台结账。
江户川柯南：“……？”想不到他是这样的！
“九野警官其实是想找人陪同吗？”赤井秀一记得来之前问的‘你喜欢什么牌子’，起初觉得是想他帮忙挑选，但现在都走到店门口了，他似乎只算陪跑。
见九野聿把两瓶香水妥善放好，忍不住出声提醒一下存在感。
“啊对了，”他这一说九野聿才想起来，掏出侧边的口袋的小瓶子，扔了过去，“这个给你。”
柯南好奇凑上去：“是什么？”
“买二送一，”九野聿毫无负担地说完挥手离去，将一大一小扔在了马路边上。
“小样，不用谢。”
一阵风，吹起地上凌落的树叶，吹散了本就不多的期待。
江户川柯南：“……”
赤井秀一低头看了眼包装字样，上面写，“像干木屑在火苗中燃烧的烟火辣气……”
白皙的指节不自觉扣紧了样瓶。
··
警视厅。
109室。
九野聿对面端坐的，是专程送资料的一位‘女性’。
“这位大人，胃口挺大，”手里随意翻了几页，对这份报告甚是满意，九野聿转过头，一脸羡慕称，“易容真方便。”
“咳，”伪装成女性职员的怪盗先生面色不自然地咳嗽一声，颇为不满地嗔怨，“还不是为了你。”
“事实上我不歧视特殊爱好，”九野聿真诚开口，看了黑羽快斗一眼，贴心嘱咐，“请不要对此羞耻，你很棒。”
青涩稚嫩的少年，白皙的脸蛋瞬间涨红，牙关紧咬地看着伏案办公的白发警官。
这不走心的夸赞说了不如不说！
“我走了！”他潇洒起身，推开窗户，纵身一跃。
呼呼——
办公室里，九野聿头都没抬。
即使风卷起的强风呼啸，掩盖住了簌簌翻页声，他仍旧专心于手头这件事。
……
临近下班，等了几日，他终于收到了警视厅特殊档案室的钥匙。
推开沉重的大门，积灰瞬间纷扬落了满身。
九野聿戴着口罩，抬脚走了进去。
网络逐渐成为流行的时代，很多讯息也都从纸质转移，存储与易于管理的网络，而掌握信息化前沿技术的国家信息部，因为政府坚信有一种信息，绝不能录入电子文档。
每年警校招生大量高校人才，为的不单单是补给人员，用于社会服务，更多的是在精英中挑选精英，然后从事为国家卖命的行业。
所谓行业，自然纷繁多样。
警察是最普遍的，另外街边看到的混混，手握经济命脉的财阀头子，甚至隐藏在黑暗里世界的‘黑户’，都可以在这里溯源。
九野聿找到对应年份，掉漆的铁架上摆着的文件夹，里面夹存的一沓纸。
腾出闲置杂物的书桌，他把找到的东西放在桌上，开始一页一页的翻。
【鬼冢班第二名伊达航
……
第四名松田阵平
第五名萩原研二
……】
“啧，真麻烦。”
班级一共二十五人，缺失了第一名以及第三名，以及一小部分末尾的几名，连名字都没有，更别谈其他信息。
不过，当年轰动的爆炸案，的确有一个叫萩原研二的爆处班机动队员。
九野聿仅仅看过报道，只能说……人生无常。
目光再次落回第一名和第三名空缺的地方，显然，暴露的卧底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要调查，最好的突破口，自然是曾经的这届警校生。
那么，就是你了
——【伊达航】
……
“什么？！”
金发青年想骂出声，但现状是他还没摆脱敌方追击，手机卡在头颅和肩颈处，身体还要控制躲避飞来的子弹，格外费劲。
消息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不得不匀出注意力，来处理这件事。
风见的声音尚在耳边，“安室先生，这件事是上面批准了的，我们……”
“他说给你不能拒绝吗？！”安室透一边留意周围，一边尽可能压低声量，尽量维-稳情绪，“别告诉我，你们守不住一把钥匙？”
此时的他只觉后背一阵发寒，曾经存在过的事物，不是信息对不上就真正抹除了的。
他很怕，怕担心牵连出来的人中，仅剩的班长还有松田……
“这件事等我回去。”对方跟得太紧，再这样一心二用实在不行。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挂掉电话，摸出腰间的手-枪，攥紧。
··
破旧逼仄的墙角，闷哼与惨叫此起彼伏。
朗姆的情报格外趁手，导致这场尚有悬念的黑吃黑，像摁下快捷键般刷刷落幕。
“咚——”
重物落地的闷声一声又一声，伏特加却杵在巷口不敢走近。
手起刀落，又是一个。
黑暗里，银发男人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展开手掌，上面还留有滚烫的温度。
鲜红的血液沿着匕首汇聚刀尖，凝成血珠，再滴落，最后悄无声息地融入满地血泊。
冷漠残忍的杀手，眼底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身体又……
琴酒握紧匕首的手，微微发颤。
“大、大哥，我们该走了……”伏特加僵硬着脸吞咽下口水，心底却抓狂不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突然就肉搏起来了？明明有枪，为什么不用？
伏特加大气不敢喘，生怕触到大哥雷区，刚才那句提醒，即使拿刀架在脖子上，他也要说！
因为再不走的话，警察就要来了！到那时想走就必须斩草除根，可是，组织最忌讳暴露的啊！
伏特加欲哭无泪，只希望大哥能快点恢复正常。
……
几分钟后。
握着方向盘的手微颤，伏特加小小松了口气，终于赶在条子来之前，他们坐上保时捷离开了，但到现在他心里仍旧没底。
从出来之后，南极冰点仿佛扎根在了这里，他凝视前方道路，耳边断断续续地，传来手机摁键声。
“大哥，我们接下来……”伏特加心里预计着今天的任务，不过大哥状态不佳，他其实更建议放到明天。
“米花大厦。”
“啊，好的，大哥。”果然不行，伏特加余光悄悄瞥了眼，奇怪，大哥好像在等谁的回复，抱着手机，但眼神却布满杀气。
是谁呢？
他想不到，毕竟组织没有谁敢对着大哥叫板，更不可能不回复大哥的消息。
而上一个被大哥放在心里，敢这样放肆的那位，已经……虽然没有尸体证明那家伙真的死了，但估计和死亡无甚区别……刹那间，伏特加福至心灵！
等等！说不定还真是！
红绿灯由黄转红，伏特加急踩煞车，车身猛地一震，他已经不敢呼吸了！
他就不该开车的时候分神，现在好了，大哥怒气未消，他完蛋了！
“大、大哥……”伏特加已经做好挨批的准备，然而一直到绿灯亮起，也没等到大哥的枪口对头。
保时捷正常启动，汇入车流，来到东京的繁华街道，琴酒毫无波澜的声音骤然响起。
“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