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在海上相见,那是我时隔多年的一次回国,目的只有一个——设计航空母舰。
他是守在边境处接我回国的海军。
那天阳光温和,蓝色的大海照在我的心底,海浪拍打着轮船,随之而来的还有咸咸的海风。
交接完成后,我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海上航行,这一路上我们并没有说很多话,除了那句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自我介绍和敬礼以外,我们的交集少的可以忽略不计。
第一次完整的对话是在我们遇到海盗的那一晚,海风不大,明明是一个很温和的夜晚却被几声枪声打破。
我记得那个不大的操控室里站满了人,我是勉强塞进去的。他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对做在哪里拿着卫星电话的人说:“谈判吧。”然后默不作声。我看着那个军人一脸手足无措的用一口不太熟练的英文和对面说着,气的脸上红彤彤的。他叹了口气,开始在纸上写字。
无非就是一群海盗奉某个老大的命令,来抢我。
说实话,像个傻X。
我站在那里听了一会,主动要求和他们对话。我接过电话,用标准的英文念着他在纸上写的字,没耽误太久,但也没谈拢。
后来,我记得双方交火的时候,他冷静的指挥着,冷静的语气,严峻的面孔,以及那一副似一轮明月的双眼,直晃晃的照入我的心底。
海盗战败了。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
回国后,我开始了忙碌的工作。虽不常见他,但也能听总指挥长谈论他、他的功绩。
第二次见面,是我去跟随研究导师参考航母整体版型的时候,他顶着一张冷脸,似是不记得我了,我的那句“好久不见”也硬生生地卡在了嗓子眼。
他带着我和研究导师走了一遭,后才慢慢地开口:“好久不见。”听到这句话研究导师笑了笑,让我们聊聊,他去找总指挥长。我的心不规律的跳动着,心想:他还记得我。
晚上的时候,总指挥长做东,请我们吃饭。
酒饱饭足后,他拉着我和研究导师以及邱析月聊了很长时间,具体聊的什么记不太清了,无非就是那几句话。但我还记得我一直在偷瞄他,还被发现了。
走出酒店,其他人把总指挥长交给了一个姓刘的女人,我猜应该是家属。
但或许——凭我这么多次的观察,研究导师应该是喜欢总指挥的吧,
果不其然,我转头,看到了研究导师眼中闪过的一抹黯淡和一个牵扯出来的微笑。
——邱析月说要醒酒,要我陪他走一段路。
说也没最先开口,只是漫无目地走在街上。街边的路灯隔好久才冒出来一个,月光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源。
他忽然叫住我,短促地笑了声,眼底似是一汪明月,格外的勾人。
后来,我们又分开了很长时间。当我拿着设计图纸准备移交给总指挥长——研究导师不想来,就托给我了——并申请参与建造时,他又来了,一身蓝色的迷彩服服帖的穿在身上,很帅气。他朝总指挥长点了点头,带我登上了轮船,说是要去海外接一个人,要我做翻译。
其实我也没那么闲,但是图纸画好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用不上我们这些设计师的,所以我就跟着去了。
明月很亮,寥寥无几的海鸥站在栏杆上,那是他第一次吻我,带着海水特有的海水的气息。
就这样,接人接的很顺利,一个月很快就过去。
回去后,他又出了次任务,一去就是个把月。
再见面时,他笑得灿烂,眼底的明月被照的明亮且动人。
情不自禁,他带我回了他家。
没开灯,只有明月,暧昧的气氛与他身上海水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让人心动不已。不知过了多久,我伸手碰了碰他,眼角泛红,眼泪也一起流出来,洇湿了皱巴巴的床单,我仰头吻了吻他。他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加深了这个吻。
一夜无眠。
后来,我们设计的第一艘航空母舰问世,我给自己请了半个月的假与他出海——接着工作的名义。
那日阳光温和,慵懒的海风吹过甲板,我笑着——
——吻了吻他像明月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