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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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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琉生那瞬间的僵硬表情没来得及掩盖,诸伏景光原本就一直注意着他,因此看得分明,轻声唤他:“琉生?”

“……”如月琉生垂眸,片刻后忽然侧身朝诸伏景光倒去。诸伏景光反应很快,撑住他的双肩把他隔开在一臂之外,很快又放了手,眉头略微蹙起。

“……不能抱抱我吗?”如月琉生眉眼耷拉着,嘴唇下撇,声音也委屈。

“你会难受的,琉生。”诸伏景光可不想抱着人再感受他的颤抖。他挪了一步,紧挨着如月琉生,伸出双臂小心环抱着他,手掌虚虚贴在他的脊背上,下巴轻柔地蹭了蹭他的头发:“这样也可以。”

如月琉生安静地待在这个被小心建立起来的保护圈里,忍耐着完全投入对方怀抱的渴望:“景光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呢,因为被触碰感到疼痛,无论怎样都很奇怪吧?”

“因为琉生的状态看起来太糟糕了,贸然询问的话,万一伤害到你怎么办?”诸伏景光声音温柔,他回答之前没有停顿,说话也如平常。

合理且正常的回答。

但一旦开始往那个方面猜测,如月琉生觉得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变得合理。况且,他已经把其他所有的可能的理由都想过一遍了。

要装作没有发现,就这样互相隐瞒吗?

不行,他做不到。

如月琉生也说不上来现在他是怎样一种心情,但他很难受。情绪的到来比预想中更加汹涌,他能感受到自己究竟有多抗拒这件事,几乎超越他隐瞒的其他一切。

“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如月琉生干脆放任自己完全扑倒在诸伏景光怀里,胸膛紧贴着他,呼吸重叠在一起。原本揽住诸伏景光脖颈的手顺着手臂滑落,穿过衣服摸上他的后腰。

诸伏景光似乎察觉到什么,手握着他的小臂阻止了他的动作。如月琉生使力挣脱开,呼吸颤抖着,忽然吻住他的侧颈。

“琉生!”诸伏景光一惊,按住如月琉生的双肩推开他,眉间紧蹙,见他失魂落魄,又放软了语气:“你怎么了?”

那绝不是如月琉生平常会做出的事。

如月琉生垂着眼不愿意看他的表情,声音低哑:“……你知道了。”

不是疑问,是肯定。

诸伏景光一瞬间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哑然片刻,更多还是担心,握住他双肩的手稍微用了些力气,声音却放得很轻:“我知道,但是琉生……”

“你知道,零也知道。”如月琉生声音冷硬地打断他,挡开了他的双手,别过脸:“你们都知道,但你们商量好了要瞒着我。这些天看我绞尽脑汁地掩饰,拼命想借口很可笑吧?觉得自己演得很好吗?是不是可怜我可怜得要命,这世上怎么会有我这么惨的人,不仅被人下毒还被人……”

“如月琉生!”

诸伏景光猛得打断了他,心脏传来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可更令他窒息的是如月琉生此时满是自厌的神情。他想伸手拉住面前的人,但后者却猛然起身退了一步,让他的手挥了个空。

“……”

“对不起。”

如月琉生说完,一刻也忍受不了此时的氛围,转身就走,步伐急促又凌乱。诸伏景光担心得要命,也跟着追,却不敢再碰他:“等一下,琉生……”

“我会在日落之前回来的。”如月琉生背对着他,似乎冷静下来一点,姿态仍然满是抗拒,语气却近乎恳求:“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诸伏景光失去了再追上去的理由,他的蓝色眼睛在颤动,最终只是注视着如月琉生的背影,当门被关上以后,静止的一切才重新流动起来。

尽管早就从萩原和松田口中得知了如月琉生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意愿,但他情绪的忽然爆发超出了预料,至少诸伏景光从来没有见过他这种几乎失去理智的状态。

如月琉生是那种最难受时会躲起来,等到快要消化好了,才开始开口诉说的人。

刚刚那些口不择言的话,伤害的分明是他自己。

这么糟糕的状态,怎么可能放心让他自己出门……

诸伏景光按捺着心焦,思索如月琉生可能会去的地方,拨通了萩原研二的电话。

等到走出房门,离开了那个连空气都无法流通的空间,那种天塌一样的感觉才算稍微缓过来一点,如月琉生魂不守舍,茫然地走了一段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开始后悔,非常后悔,他不应该那么和景光说话。景光和零只是觉得这件事瞒着他对他更好,因为他很难接受——事实确实如此,一点没错。只是他们过于熟悉彼此,只是他非要去挖掘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说到底他们会误会都是自己的原因,累得几人一直担心不说,到头来还要被自己莫名其妙地发脾气。景光肯定很难受,但他实在无法面对,所以显得更可恶了。

糟糕的如月琉生。他想。

如月琉生试图说服自己。这是一件莫须有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他们误会就误会了,大不了再装一个从受伤到走出来的过程,相处还是可以一如既往。

可是他们会怎么想,景光会怎么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痕迹,他都看见了吗?

如月琉生站住了脚,意识到相对而言,他最无法接受知道这件事的人是诸伏景光。他介怀的根本处就是他们知道,无论怎么劝说自己都钻牛角尖,轴得要命。

可这又不是他们的错,是我的错。如月琉生想。

景光不会放心自己的,他肯定会让其他人来找他。他们又要为了自己奔波,要不还是乖乖回去吧。

可是好难面对,往回走的步子都迈不开。

如月琉生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最终还是没劝得动自己。他绕了又绕,想离开人群,于是越走越偏。他下意识往熟悉的地方走,直到又看见那间改造后的拉面馆,老板娘依旧热情地招呼他,再次回绝之后,如月琉生去了上次遇见猫猫的小巷。

巷子没什么变化,这些三不管的荒凉地带会变化的只有堆在街角的垃圾。如月琉生循着记忆找到以前放纸箱子的地方,惊讶地发现那里竟然搭了个木板小房子。

小房子大概是手工做的,比较粗糙,但遮风挡雨的基本需求满足。房檐延伸出来的部分为放在下面并排放着的两只碗提供了遮挡,碗的水还很清澈,应该是有人最近才换过。

小狸花猫已经长成大狸花猫了,肥肥的一只窝在外面晒太阳,看见他来了只是波澜不惊地抬抬眼皮,当没看见一样,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如月琉生在它面前蹲下,摸了摸头没有被凶,又摸了摸它身上。

实心的,很实。

他看了一眼那个小房子,现在没法抱着猫再躲进去了。

于是干脆靠着墙根坐下,下巴搭在膝盖上,盯着一甩一甩的猫尾巴出神。

他想了一会儿,伸手捂住了脸。只要他去想诸伏景光知道了这件事,莫大的羞耻感和抗拒感就攫取了他,让他只想跑得越远越好。

这种事,这种事……

他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事,也并不是对此一无所知。就算不说在成为古牧和也之后声色场的肮脏事,早在他流浪时,就偶尔会撞见。

街上的女流浪汉总是怀孕又流产,然后逐渐消失无踪。一些清秀纤弱的男性,有时也会成为目标。

他一直觉得那种事很恶心,这就是最早的原因。年幼时多求自保,能帮则帮,可最常见的情况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顶着对方绝望的目光离开。有时即便最后能叫到人来,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

真的很可怜,看起来,也真的很糟糕、很绝望、很无力。

他作为旁观的第三人时,只会觉得加害者可恶;可真正因为他们的误解去想他们眼中的自己,又觉得自己无比恶心。

一点都不想被他们可怜,不想因为这个被小心翼翼地照顾情绪。

分明就没有发生过的事,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的担心和重重考虑。

毫不留情地拒绝或心安理得地接受都做不到。

在他的认知里,社会对拥有这种经历的人,本就不算宽容。就算知道诸伏景光是个多正直善良的人,但如月琉生还是会忍不住想,在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痕迹时,他会不会在某一刻也觉得反胃恶心。

自己……喜欢的人,经历过那种事,怎么想都很难接受吧。

他掀开自己一只手臂的衣袖,那些痕迹已经从一开始的发紫逐渐过度成发青,程度比较轻的开始变黄。烙印在皮肤上,显眼又丑陋。

萩原研二照着伊达航给出的地址急匆匆地赶到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如月琉生靠坐在墙根,双腿蜷起,一只手臂平放在膝盖上,他失神地看着那些伤痕,表情茫然又失落。

他的脚步声未做遮掩,如月琉生很快就发现巷子里多了一个人,他放下衣袖,神情还算平和。

“来得好快啊,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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