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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在安老鼠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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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孟子来松台宫。”太后给精致小池中的锦鲤,投食儿,“欢声笑语都多了不少。”

周围宫人陪着笑。

泽鱼一旁端着翠色瓷盂,内有粒粒鱼食,“太后娘娘,再喂,小鱼怕是会撑…”

“哦…呵呵呵。”太后收手,笑着,“光顾着打趣小孟子,没注意瞧。”

泽鱼侧身,手中瓷盂伸给小宫女。

手半扶太后,随她步下木桥。

孟斯鸠在桥下不远处,帮太后喂乌龟。

乌龟吃肉。

初始,孟斯鸠不知道乌龟这么凶,直接上手,捻着鲜肉丝——龟脖子一个伸缩!一个张嘴!一个大合!

孟斯鸠吓的,把那肉丝都扔水里了!

竟能从乌龟脸上读出无语表情——乌龟潜水,吃掉肉丝,又爬上池中边岸石,等待投喂。

极有趣一幕。

方才小桥站着喂鱼的太后,以及附近宫人。

都笑了。

问来筷子,孟斯鸠夹着肉丝,喂乌龟。

本一只。

没过多会儿,池子中养的几只乌龟,全游着聚过来——挤上同一块岸边石。

有的直接挤翻。

弧形龟壳着地。

孟斯鸠不想管。

结果乌龟四腿儿乱蹬,脖子伸长接触石头面,撑,又撑。

看不过去,孟斯鸠拿一木棍,杵,拨——给那乌龟翻过来。

碟中肉丝喂光。

孟斯鸠回亭子附近待命。

天气渐凉,池中的花草一段时间前,就清理的差不多——太后虽不老,却容易在见寂寥之景时,触及伤感。

池中没了花草点饰。

更凸显出石头假山的奇峻。

太后亭中稍坐,至固定时辰,由泽鱼搀陪,往礼佛堂。

松台宫对自己管的不严。

不想原地站着。

偷懒也不能太过明显。

孟斯鸠眼前一亮——池子里有水草须…有办法了。

小库房拿来长杆抄网。

孟斯鸠正大光明往亭子长椅,一坐,开始打捞池中水草须。

红袍黑袖太监路过,见他虽坐着,但半个身子探出木栏杆外——也算干正事儿。

没多管他。

边捞边放空,纯机械动作。

“咳…”

孟斯鸠听见轻咳声儿,没当回事儿——以为谁喉咙痒了。

“咳…”

过了一会儿,又有群群脚步声路过,夹着一低咳声儿。

孟斯鸠蹙蹙眉头。

不会集体性感冒吧…这个季节——也是,感冒频发。

一手腾出,掩住口鼻。

免得过路的太监传病毒。

脚步声消了一会儿。

没空片刻。

又传来脚步声,听距离——愈来愈近。

“咳…”

不是。

不会有人恶意把感冒过给别人,专门近来接触的吧!

孟斯鸠紧捂住口鼻,转过身要离开亭子。

“陛下!”

孟斯鸠从长椅刚反身,看清——是北慈,身后一众太监。

包括正要张嘴继续咳,又收回嘴,的灰白太监。

孟斯鸠垂着头,不知陛下表情。

只知他没止几瞬,转身离开。

小心抬眼。

姓柳的太监在陛下身后,略迟几步,小声对孟斯鸠斥骂,“都在你身后来来回回走了三遍,你才行礼,你脑子干什么吃的!”

几不可闻。

除了孟斯鸠,就在姓柳的近距离处,才能听见。

柳太监骂完,快脚跟上陛下身后。

孟斯鸠见人走远了,才渐渐起来。

懒,暂时不敢再偷。

回松台宫的小库房,放置长杆抄网。

要不?

就躲库房。

北慈那个事儿茬,还留松台宫范域内——出现他面前,不是被嫌弃驱开,就是被挑事责骂。

心安理得。

孟师傅开始了胆战心惊的偷懒。

门还没关。

刚要起身去掩上。

止住动作。

不行,这样偷懒太像偷懒了。

我越正经,别人才会觉得我在做正经事。

孟斯鸠小库房里面转了圈儿——这是其中一间,没落锁也无人看护,主要存放不常用的道具。宫女太监随意进出。

不远处有另间库房,平日落锁。存放较有价值物件儿——门口有太监和带刀侍卫,把守。

看见一老鼠夹一样的东西!

孟斯鸠哪棍子拨出来一只,寻一纸条。

上方松手——

纸条飘落。

停铁器上。

一瞬

啪!

孟斯鸠心一惊,差点儿跳起来!

以为古时候的老鼠夹没那么灵敏的…

低估了工匠技术。

蹲下查看——

乖乖,纸条中间被夹住明显起褶。

扯。

没扯出来。

这么紧实。

孟斯鸠抱手回想——昨晚松台宫小厨房,收拾东西的小宫女端着东西退出,结果踩着什么软乎乎东西,吓的大惊失色,托盘都掉地。

尖声呼来,附近包括他在内的众多太监。

那些太监听闻描述,抄起工具,围追老鼠,打扁。

天气渐冷,松台宫不小,园林也有一定面积,出现老鼠还算正常,也许是宫外特别励志的老鼠,横向掘地三千尺来宫里享福的——只是不频繁而已。

松台宫小厨房的餐食,自己也能吃到点儿。

可真别被偷食的老鼠给污了。

刻不容缓。孟斯鸠立马小心拿住老鼠夹的底座,放托盘。

九个老鼠夹。

还治不了老鼠?

端木托盘,往松台宫小厨房去。

不是饭点儿。

小厨房没人。

托盘暂放,孟斯鸠环顾判断,何处可能成为老鼠的躲藏点或是经过路线。

连思绪都开始代入——如果我是老鼠,我会走哪条路。

十分专业!

这丛草里面,更好遮掩老鼠,也更好遮掩老鼠夹——

孟斯鸠端起一只老鼠夹底座,两脚左右拨开草,轻手把它落下。

这个石头后面——

落下。

这个门后——

落下。

这个台桌儿,老鼠应该会顺着这个桌腿儿往上爬吧…有桌沿视角盲区,一上就被狙!

对,该放——

落下。

九个老鼠夹,布下。

弥天大网!

略有成就感。

“在做何事?”

孟斯鸠叉着腰,轻微陷于布下大局,的成就感中,暂未脱离。

未来及分辨,顺嘴,“在当老鼠。”

话落。

自己和方才说话的人,都停住声音。

等等…

咝——那声音怎么那么像北慈的?

等等…

这回怎么没有人群走动声,以及灰白袍子太监咳咳咳的声儿。

孟斯鸠,僵硬如陈化机器,缓缓转过身——

跪下,“奴才没有偷吃!”

“知道奴才偷吃主子食材,是何罪过么?”陛下只一人出现在小厨房。

朝他走近,闲服,浅色足靴抵住他膝,才停。

声音很冷,“你下意识说你在当老鼠。”

蹲下,眼中无一丝情绪,“恩,你怎么证明没有偷吃?”

眼眸高度,持平。

且近距离。

直视,为大不敬。

孟斯鸠稍加调整原本的视线方向。

身体僵硬,而脑袋飞速想策略。

想着想着,就想致敬经典——大呼【陛下啊,我不是七子,我没有吃三碗粉!】

…此证方式过于鲁莽。

不适合自己这等斯文人。

孟斯鸠抬脸,用最直白、最淳朴的方式,指着自己嘴唇,“陛下,您看我的嘴巴,一点儿残渣都没有。”

哦。

又张开双手,“手上也没有。”

北慈没应孟斯鸠。

孟斯鸠不敢动,让他检查。

北慈的目光一直在扫动,眉头也微微蹙起来了。

这么久了,还没看完么?

被紧盯着,孟斯鸠想做无语的表情都得忍住。

终于,听闻他声儿。

“口舌藏了么?”

啊?

要不要这么不信任!

孟斯鸠跟狮子一样大张着口,还用两手把嘴唇子撑开,露出整整齐齐洁白的牙齿。

不用从第三视角看——孟斯鸠都知道现在自己多张牙舞爪。

果然,北慈露出嫌弃的表情。起身。

孟斯鸠松口气。

还好今天争气——光顾着摆老鼠夹,没偷吃。

不然逮到了,真可能被借口责罚。

陛下声稍有缓意,“那你在小厨房,鬼鬼祟祟的。”

不鬼鬼祟祟,怎么深刻代入【老鼠】的心情和行为规律?

孟斯鸠仍跪地,解释,“在安老鼠夹。”

陛下十指不沾阳春水,“宫中怎么会有老鼠。”

孟斯鸠耐住性子,“花园多,有泥土的地方,就可能不明不白的长出一只老鼠,然后变出很多只老鼠。”

陛下:“胡扯。”

不信算了。

孟斯鸠不予争辩,表情十分敬业——陛下您说的都对!

“你的老鼠夹呢?”陛下戏谑语气,满是不相信,“朕怎么没看到一只?”

你要是能轻松看到老鼠夹,老鼠当然也能轻松看到啊…

老鼠是小,又不是傻——看到老鼠夹,自然会避开走啊。

孟斯鸠:“藏起来了。”

“那朕就当你…”

“别!”

孟斯鸠不顾礼仪,直接站起!冲过前——心机傻皇帝正要往布了老鼠夹的台桌上背靠!

推开他!

衣袍翻卷!

心机傻皇帝还在愣神状态震怒表情——孟斯鸠一看就看的懂【你怎么敢推!】

顾不得解释——这老鼠夹做工精巧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夹着他哪儿…孟斯鸠已经在点猫尾巴有几条的数儿了!

清脆金属和夹板合闭声儿!

这只的声音,怎么比刚才小库房里,试的声音,还要大啊?

孟斯鸠吓的一愣,“啊!”叫出来!

北慈面色这才震惊,信了果然有老鼠夹。

孟斯鸠印象中——心机皇帝一直冷静,除了极醉发酒疯时——此时神色仓惶,“太医!来人!唤太医!”

不久。

小厨房立马涌进跑来的太监和侍卫。

哗啦啦拔刀。

“护驾!”“护驾!”

“废物!”陛下大骂,“朕让唤太医!没让护驾!”

“是!是!”

立马有几个腿脚快的向外疾奔。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漫过来。

孟斯鸠抬起手臂,检查——老鼠夹晃晃悠悠地荡在袖口。

孟斯鸠:…

轻唤,“陛…陛下…”

陛下回头看他,眉目紧锁。

孟斯鸠展示。

“奴才没被夹着…不用唤太…”

被打断。

像是夹了长白山的雪,一字一句,“那你啊什么。”

我不是被声音吓着了么!凶什么!

孟斯鸠:“奴…”

又被打断!

“跪下!晚膳前才准起来!”

陛下愤然离开小厨房!

一群人赶紧跟上。

小厨房立马只剩他。

孟斯鸠撇嘴——早知道那个位置多安几个,也不拦了!

刚跪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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