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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演技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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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村。

生满青苔的古旧石碑上刻着三个古字,风雨留下的斑驳痕迹无一不显示出它在此地屹立已久。

咚、咚。

云浥川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跳,很近了。

村口没有人,叶清一探出神识四下看了一圈,摇头道:“没有人……至少我的神识里没有,也没有任何生灵存活的迹象。”

那这吴家村就是一个死村了,但死村绝不会有修葺如新的屋舍与篱墙。

“要进去看看吗?”

云浥川回望,来路不知何时已遍生荆棘,薄雾浓云笼罩。

“我们还有退路吗?”他笑着问,既是问叶清一,也是问自己。

“没有,所以我们进去吧。”叶清一倒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嘛,就是不知道你介不介意紧急关头让我吸两口血?”

吸血修行的一百个里有九十八个是邪道,剩下两个是蚊子蝙蝠成精。叶清一跟脚摆在这,走的是堂堂皇皇的大道,要云浥川的血无非是为了龙气——不论这吴家村背后是谁掌控,总归来者不善,他修为恢复虽然不算慢,可怎么也化不出人身道体,没有人身道体就无法发挥全部实力,真有个什么意外就只好借云浥川这个外力强行破开关隘。

云浥川也不问叶清一原因,只是淡淡笑着应了一声:“这可随你,别把我吸干了就好。”

叶清一哼了一声,率先跳下云浥川肩头,不见他如何动作就已跨过了写着“吴家村”的界碑。

“好像没事!你先进来……嗯?”

他倒是没事,可云浥川……消失了?他心里也跟着喊了几声,如溪流入海,杳无踪迹,更无回音。

不是云浥川不回消息,而是消息根本没传出去。叶清一不是没遇到过云浥川不应声的情况,但他心里就是有这种感觉。

那云浥川哪里去了呢?叶清一只思考了一秒,决定就在原地不动,转而开始观察弥漫在村庄各处丝丝缕缕的雾气。

——只要这里不涉及什么有关时间的阵法,那云浥川这么大一个人总是不会丢的,在这里等他就是了,反而是这些雾气,虽然极淡,却有古怪。

正是这种古怪阻断了自己的神识。

片刻后雾中凭空钻出一只手,然后手的主人也跟着钻出雾气,正是云浥川。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叶清一身上,然后才开始打量这个寂静的村庄,顺便俯身捞起叶清一,轻声道:“莽撞了。”

【给你探路罢了。】

叶清一有些懒散地说,又在他肩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少说话,这雾气能阻断契约联系呢……还是有点意思的。先看看村里有什么人吧,没人就找出路——龙骨呢?】

【在这。】云浥川拉开衣袖给叶清一看,龙骨已经换了一个排列方式,头衔尾,在他手腕上勾成一个白骨手环。依旧散着幽幽红光,但他一放衣袖,那红光就被尽数遮住,一点也漏不出来了。

【你走之后它自动成了这样,我拿都拿不下来,不过这样还方便携带。】

叶清一试着拨弄了一下,龙骨手环微微发着热,是极为熨帖的温度,但确实摘不下来,仿佛长在了云浥川的手上。

【看来确实有缘……啧。】

既然这样,叶清一也就不说什么,只是问:【它都赖上你了,有没有给你点指引?比如指点我们下怎么从这里走出去?】

【怎么能用‘赖’这个字,这是你最尊崇的青漪山主的龙骨。】云浥川的声音极为放松,带着隐约的笑意,【不过指引确实有,它告诉我,往地下走,我猜不出是什么意思。】

叶清一:【……?】

【你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云浥川叹道,眨眼间腿一弯摔倒在地,连脸都白了几个度,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有人来了,你可别出声,装一装吧。】

叶清一一惊!

……有人来了?纵使神识不能调动,他也不该毫无所觉,还要云浥川来提醒。

“后生仔,你啷个在地上做啥子嘛?”

扛着锄头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不知何时已走到云浥川面前,蹲下来与他对视:“咿呀,啷个摔成个样,还能起来否?”

云浥川惨白着一张脸,声音低弱:“我、我是进山的游客,不知怎么回事就迷了路,走到贵村了,不过是刚才走神摔了一下,倒是不要紧,还能站……呃!”

叶清一眼睁睁看着云浥川有些跛地“站”起来,又“不能支撑”,再次摔回地上,汩汩鲜血洇湿了从膝盖到小腿的裤管,休闲裤沾满了泥土,破口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我好像、呃……!放下又扭了一下,好像站不起来了……”

云浥川一张脸长得俊美,又因为被龙气腌入味了,总是带着威严的气度。一般人见到他,总是最先注意他上位者的气势,脸长什么样就容易被忽视,可如今刻意收敛了气势,拧起眉头,白了脸,又有些……

叶清一古怪地想到,这又当真有些文弱书生我见犹怜的意思了,几乎十个人就会生出诸如“不忍心”之类的情绪,不分男女老少。

云浥川,还得是你会演。

“会演”的云浥川成功获得了中年男子的信任,毕竟这么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怎么想也不像是能做成什么事的样子,人又是视觉动物,这样一张好面皮拿出来,心里的天平就先歪了三分。

叶清一笑得上气不接下:【云浥川,看来倘若你日后沦落了也不至于吃不上饭!龙气收一收,往那一站,不知道多少人要往你身上扑。】

【不至于不至于,】云浥川的痛觉并不是很敏感,刚才那一摔又控制了力道,只是看着严重,实则都是皮肉伤,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混口饭吃罢了,既然这里又古怪,我也是不介意用脸换点情报的。】

【哦——】叶清一带着点调侃意味地拉长了调子,笑完了正色道:【我们来时也不过是下午,吴家村里却是日出,你说这是真日出还是假日出?】

真日出,那就是他们不知不觉间在山上过了一下午加一晚上,杨媛媛现在该带着人搜山了,可能性实在不大。假日出……

【幻境?秘境?洞天?】叶清一抛出几个猜测,举棋不定。

【总之并非善地,破了就是,都打出去了,那这里究竟是个什么还重要么?】他歪了歪头,【龙骨指路地下,不会这里也埋了……吧,山主大人……岂能被这么侮辱。】

【可恶,可恨。】

憎恶不加掩饰,遗憾不加掩饰,暮气……也不加掩饰。

云浥川无意识抚了抚缠在腕上散发着淡淡暖意的龙骨手环。

他没告诉叶清一,龙骨的指路标自动在他思维中标了方向甚至距离,仿佛一个活地图。路标不仅指向地下……还指向四面八方。

“后生仔,你啷个喂跑到吾们各来?来耍也得寻个好去处嘛……你好轻哦,各个小身板也敢进山,有旁友一道否?”

中年男子去而复返,不知从哪折了几枝还算结实的树枝,给云浥川做了个简易拐杖,又扶他起来,随口问道。

云浥川苦笑一声:“就我一个,我姓云,是南边郁州来的……本来是听说灵武山上的回龙观灵验,就一个人上山散散心,没想到回龙观没找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迷了路还摔了一跤。大哥,你们这是哪啊,还在灵武山里吗,我在地图上没见过呢。”

“郁州似哈?”他嘟囔着,“灵武山?啥子灵武山?后生仔你莫不是寻错了地方哦?吾们各叫清漪山,莫得灵武山,也莫得什么回龙观,就得一座清漪山神庙撒。”

中年男子抓了抓头,笑道:“侬肯定是寻错了!吾们各也不拜什么道观和尚庙,都是拜山主大人的!拜过山主大人,才好保佑各风调雨顺呢!”

“清漪……山主?”

叶清一抓紧了云浥川肩头的布料,云浥川则是握紧拐杖,轻声问道:“我倒是没听过这位神仙,也没听说过清漪山,这里可是浮川……或者该叫浥川?”

“侬看这不是晓得嘛,各似浥川呀,好地方呢……诶,到了哦,吾且敲门。”

自己家是不需要敲门的。

云浥川依旧摆着那份装出来的虚弱模样,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有些破败的农村建筑,但比那些泥瓦土墙的土房要好得多,大门特意刷了白漆,连材质都是金属……说实话,与环境对比有些格格不入了。

而中年男子就更显得违和——云浥川之前卖力表演,还真没注意看,他去敲门才有机会扫一眼,头发用布带胡乱扎起,而那一身短打各处都用绳索打结固定,可不是今人的服装。如果他没认错,这形制至少也该是四百年前才有的了。

“秦大夫!吾似铁根,侬来各伐?”

片刻后门内响起一点轻微的响动,一个十分年轻的声音隔着门道:“进。”

门没锁,中年男人得了声,一推就进去了,熟门熟路给云浥川找了凳子坐下,又喊道:“秦大夫,侬快些来啊!吾来村瓦头捡了个跌了一跤的后生仔,好像不大好!”

又过了片刻,客厅后的门才打开细细一条缝,钻出来个十分消瘦的年轻人,打扮又与铁根迥然不同。头发剪短,外披了一件有些陈旧的白大褂,贴身衬衫的纽扣系得歪歪斜斜,像是有人来才匆忙扣上的……还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

这是个现代人。

秦大夫并不对云浥川的来历打扮感兴趣,抬了抬眼皮,很容易就能看清云浥川蹭破了的休闲裤,与从裤管流下,在白皙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的鲜血。

“摔伤?”他的声音懒懒散散的,提不起精神,“进来吧,铁根你自便。”

铁山便道:“哎,那吾先做活切勒……哦!估些时光阿云侬来吾屋里吃饭,吾带侬切看看村里头,也认个人!”

他太过热情,倒是让云浥川不好推拒了,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秦大夫挑眉,淡淡道:“铁根,你再不出去外面就该热起来了,晒伤了中暑了莫要来找我。”

铁根大叫一声,匆忙跑了。

秦大夫这才坐下来,不掩眉间的浓浓倦意,小心卷起裤管看了一会道:“等着。”

说罢,转身走进他那扇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几乎像条蛇一般钻了进去,随后又房门紧闭。

【嘶……好怪,他是怎么进去的?】见没人了,叶清一才问,秦大夫的动作总会让他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云浥川还在尽职尽责地表演,并不因为秦大夫不在而有片刻放松,闭眼皱眉,满脸痛苦:【太黑了,看不清,他的房间似乎没开窗。】

【鬼鬼祟祟。话说这个秦大夫也是外来人吧,他的口音和铁根不一样。】

岂止是不一样,秦大夫就没什么口音,话虽然少,但还是能让人毫无疑问地听出这就是再标准不过的普通话。

【外来人……】云浥川闭着眼,又听见开关门的声音,是秦大夫出来了。

“你的伤不严重,但是创伤面有点大,我先给你清创,忍着。”

叶清一闻到了酒精的味道,并不香醇,反而特别刺鼻……让他想吐。

然后这瓶无色透明的酒完全倒在了云浥川的伤口上,与血液混合成一种淡粉色,顺着腿部曲线滑下去,叶清一看着就觉得一阵幻痛。

云浥川的颈部肌肉一瞬间完全收紧,又慢慢放松,细微的汗珠从额角冒出。

“不错。”秦大夫不带感情的夸赞了一句,等酒液流尽了,又重新倒上新的,最后才拿棉球一点点擦干净伤口血迹。

云浥川的肌肉收紧又放松,放松又收紧,豆大的汗珠滚落,叶清一都怀疑秦大夫到底是在清创还是在杀人。

【这个秦大夫……真是一言难尽】叶清一抽了口气,感同身受,【你说你,摔那么重干嘛!这一时半会好不了那不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他感觉……有点儿微妙的心疼,不知道是在心疼云浥川的血还是心疼这个人,反正心里很不舒服。

云浥川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缓过劲才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人总是对弱势群体容易放下戒备……再说了,不是还有你么?】

叶清一头皮发麻。

两人说话间秦大夫已经给云浥川擦干净了皮肤裹上纱布,只听他冷声道:“起来吧,没有扭伤,伤口结痂就没事了。”

云浥川惨白着一张脸,声音细微低弱:“多谢……一点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说着,从钱夹里抽出两张红色大钞轻轻压在桌上。叶清一曾经对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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