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竹站在大学毕业典礼的礼堂里，学士帽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台下坐着系主任和几位教授，还有特意从谢氏老宅赶来的谢子轩。Alpha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手里捧着束白玫瑰，雪松香在礼堂的消毒水味里固执地绽放。

“恭喜。”谢子轩递过白玫瑰时，目光落在沈淮竹胸前的银质胸针上。那是谢子轩送他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片永远不会融化的雪。

沈淮竹接过花，指尖触到Alpha掌心的温度。他想起昨天系主任找他谈话时的场景，老教授摘下眼镜，叹了口气：“淮竹，你论文水平足够申请任何顶尖学府，甚至可以去国外做访问学者。但……”

但谢子轩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更好”的路。毕业典礼后，谢子轩带着他去了趟谢氏总部。在顶层的落地窗前，Alpha指着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这是你未来的住处，离我老宅很近。”

沈淮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后颈的皮肤莫名发紧：“谢先生，您说……让我当您的管家？”

“Beta的忠诚度是出了名的可靠。”谢子轩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铂金戒，那是谢逸风硬塞给他的“家族宴挡箭牌”，“而且你做饭很好吃。”

沈淮竹想起母亲病重时，他躲在厨房熬汤的夜晚。那是Beta最后的堡垒，在信息素主导的世界里，唯有食物的温度不会背叛。

“可我……”他刚想开口，谢子轩却打断他，雪松香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这是为你母亲准备的特护费，你欠我的，还没还完。”

礼堂的灯光突然亮起，校长开始致辞。沈淮竹攥着白玫瑰站在谢子轩身边，看着Alpha被聚光灯笼罩的侧脸，忽然觉得那片雪松香叶的胸针，像道无形的镣铐。

散场后，谢子轩的车在校园主干道等他。沈淮竹把学士帽塞进包里，却把白玫瑰放在副驾驶座。Alpha发动车子时，雪松香混着车载香片的味道，像道温柔的牢笼。

“下个月去瑞士论坛，”谢子轩目视前方，“机票酒店我都安排好了。”

沈淮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梧桐树影，想起那条被折叠成小船的糖纸。“谢先生，”他忽然开口，“您知道Beta的忠诚度为什么可靠吗？”

谢子轩没回答，只是从内袋掏出颗润喉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因为Beta没有选择。”

车子拐上高架桥时，沈淮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谢逸风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句：“淮竹，照顾好我弟弟。”

他攥着手机，看着短信背景里谢子轩发来的、关于Beta医疗论坛的资料，后颈的皮肤烫得惊人。他知道，从毕业典礼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自由选择人生的Beta，而是谢子轩豢养的、带着雪松香味的宠物。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谢子轩熄了火。雪松香在密闭的空间里变得浓郁，Alpha看着沈淮竹，眼底映着车灯的光：“明天开始，八点，来老宅。”

沈淮竹没说话，解开安全带下车。公寓大门在他身后合上时，他忽然想起老宅的雪夜，想起谢子轩递来的银行卡，想起那句“别让我失望”。此刻那些话都成了笑话，因为真正的失望，是看着自己一点点被豢养在笼中，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站在楼道里，听着电梯上来的脚步声，后颈的皮肤又开始发烫。或许，作为Beta，他本该习惯这种被安排的人生。就像谢子轩说的，他欠的债，还没还完。

而谢子轩坐在车里，看着沈淮竹打开公寓门的背影，雪松香里浮出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想起昨晚父亲的话：“子轩，谢氏的医疗帝国，可经不起你为个Beta赌气。”他熄了火，从内袋掏出颗润喉糖，糖纸边缘渗出细小的水珠，像他心底某个正在融化的角落。

这场始于毕业季的囚笼，终将在谢氏家族的阴影下，将两个灵魂越缠越紧，直到连彼此都分不清，哪里是牢笼，哪里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