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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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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危从未遇过此等情形,一时陷入沉思,在原地来回踱着。

时暮见状有些急,问道:“却邪能过去,那我们若用轻功,踏地时轻一些,是否也能过去?”

时危瞥她一眼,毫不留情道:“我和阿玦能,你们做不到。”从蛰星宫出发前,时暮和初雪的身法是她亲自考校的,因此她们的轻功什么水平她了如指掌。初雪轻功要比时暮好些,方才投石时,她便是按照初雪踏地的力道掷的。至于那两位医女,看起来也不像是轻功比得过初雪的。

诸人陷入沉默。

时危忽然抬头道:“阿玦,借你锁链……不,它叫什么?”

“玄冥。”

“好,借玄冥一用。”

“你要做什么?”杨玦从后边走上前,看着时危的眼睛问。

时危被这样看着,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只好坦白道:“我想试试墙上的灯。”哪些灯盏形如从墙中探出的莲花,茎向外延伸,再向上弯曲,最终开出一朵十二瓣小莲,便成了灯盘。

杨玦顺着时危的目光看过去,又回头看了看时危,接着十分自然地抬手甩出玄冥,准确地缠在了一朵莲花灯的茎上。

“哎!”时危惊呼,她本想自己试,没想到杨玦二话不说就付诸了行动,万一有危险该如何是好。

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杨玦已把玄冥收回,并道:“这一盏很结实,并无机关。”

时危见无事发生,松了口气,对杨玦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道:“多谢阿玦帮忙。”

杨玦因这笑容恍惚了一瞬,待回过神来,时危剑已出鞘。

剑锋破空,行经之处连气流也震颤着,黑暗似因不能承其锋锐而四面溃散。剑上清辉流转,粲如星辰,明亮而不刺目。

这是一柄极美的剑。此剑仿古而铸,用料却非青铜,不知是哪位神工之匠,将铁的冷锐与秦剑的古朴无可挑剔地融合在一处。剑身并无缀饰,只在两面锋内嵌入透明的萤石,其中一面以古篆刻有“七燿”①二字。

七曜出而群星黯。

清度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神色似是愕然,又似有了然。

杨玦却感到了不妙,连忙出声制止:“你内伤未愈,不可——”

还是晚了一步,时危已然轻盈一跃,同时右手向七曜灌输内力,脚尖点上了五尺外方才试过的那一盏灯。她并不停留,接着疾速往前踏灯而行,脚步故意放得重了些。

嵌在七曜上的萤石绽放出暖白色的光,将时危周身一丈内照得大亮,在黑暗中甚至有些刺眼。

忽地时危脚下一坠,一盏灯从墙上脱落,杨玦等人的心也跟着一悬。时危敏捷地调整好姿态,直接踏墙借力,又踏上下一盏灯。

如此飞跃五丈,时危踏过的十一盏灯有三盏脱落,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杨玦便觉得心脏在喉咙和胸口间蹦了好几个来回。她纤眉紧蹙,面色冰冷,对时危这般做法很是不满。这也太乱来了,分明就是在以身试险。但她也明白时危这么做的必要,对此她没有立场阻止,或许这才是她恼怒的真正原因。

“阿暮!”时危在另一边喊道,“看清了吗?就像刚才那般,用你的剑!初雪你跟紧时暮,有三处间隔是一丈,小心别踏空!到此处才能落地!”

时暮看了看初雪,只要有借力点,一丈的距离对她们来说不是难事,只是她内力不够深厚,担心照亮的范围太小不能令初雪看清。初雪强自镇定,鼓励时暮道:“别怕,我会跟紧你的。”

时暮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倒数三下,数到一我便开始。”

“好,”初雪答应道,“那我便开始数了。三,二,一!”

时暮已催动萤石发光,数到一时踏步而起,在左面墙上借力几步,飞身踏上了第一盏灯。初雪晚时暮一步,以同样的步法紧跟其后。初雪和时暮不愧是自小一同修习的,两人默契十足,时暮在前头努力地催动萤石发光,初雪跟在她身后几乎完美地复制了她的轨迹。

几息时间仿佛一日那般长,终于,仍旧持着七曜为她们照明的时危近在眼前,时暮踏上了最后一盏莲灯,不由地松了口气,却忽然脚下一滑——

初雪惊恐地看到时暮脚底打滑,就要坠向下方足以将她们串成肉串的尖刺,顾不上许多,连忙脚下发力,猛地飞身向前扑抱住时暮,然后一个扭身垫在了时暮身下。

想象中的穿刺没有发生,时暮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初雪抱着落在了时危脚边,与陷阱只差一步的距离,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自责。

初雪摔得有些狠,却重重松了口气,心中直道命大,直到时危将她扶起来,都还有些回不过神。另一头三人看不真切时暮和初雪在高处的情形,直到她们滚落在地才意识到发生了变故,好在同时也知晓她们无甚大碍。

“这‘投石问路’怎是这般……”时暮嘟哝着。

“确然出乎意料,以地面的陷阱为障眼法,生路实则在上方么……”时危勾起嘴角,“看来我的书得加上几页了。”

杨玦将灯交给清央,让她们师姐妹先行。清央犹豫道:“那杨姑娘你?”

杨玦摇摇头,淡淡道:“我无需此物。”

清央见她面色有些冷,便没多说,与清度点头示意,便提灯飞身而上,清度紧随在后。时危有些惊讶地发现她俩的身法比初雪还要好上些许,不免感叹自己低估了她们的实力。

见清央和清度也平安落地,时危便要喊杨玦,还未开口,一道玄色身影就无声落在了她的面前,几乎要同她鼻尖碰鼻尖。

时危僵在原地,上身后仰一寸,眼睛上下转了转,发现眼前姿容妍雅的女子面色不豫,好看的眉尖也蹙在一起,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奇怪,就像是……就像是燃烧的冰,或是冰冻的火?时危不合时宜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而那双近在咫尺的红唇微启,冷冷吐出一句话:“以为只有你会飞檐走壁?”

时危一头雾水,但时暮和初雪可是看见了,杨玦根本是游墙而来!仿若一只优雅的金腰燕,在低空轻盈地划过一道弧线,翩翩落在时危身前。

虽然不知为何,但见杨玦生气,像是已成为了本能地,时危的姿态立刻软下来,同她讨好地笑着。谁知这回杨玦竟不吃这套,横她一眼便闪身走了。

时危收剑入鞘,亦步亦趋地跟在杨玦身后,有些不知所措。她期望着有人能说点什么来打破僵局,但时暮和初雪很有眼力见地静默着,而清度和清央显然也不打算掺和进来,气氛便变得有些尴尬。

就这么安静地走了一段,时危正打算开口,忽地地面又是一震。同上次一般,震动迅速消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发生。

时危看看杨玦,见她虽然停下,但既未转身也不说话,只好叹了口气,令众人继续前行。

杨玦在最前头沉默地走着。其实她并没有时危以为的那般生气,倒不如说,更多的是惶恐。她早在时危服软的时候便气消了大半,无论何时,她都无法抵抗时危那般柔软无辜的眼神。然而,与之同时,她心中涌上一股令她有些害怕的冲动——那一瞬间,她居然想将时危按在墙上,狠狠地啃咬一番。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触感凉而柔软。阿危的唇,也会是这般么?她无法自抑地想。

前方是一成不变的幽邃黑暗,杨玦心中有些烦躁,这甬道未免也修得太长了。她算着距离,此处离她们打的盗洞约莫有十五丈。她下铲时估摸着能将盗洞打到棺室近旁,没想到此墓这般怪异。既不见耳室、神龛,为何要将甬道修得这般长?她们该不会遇上了鬼打墙罢?

杨玦想着是否要和时危讨论一番,脚下却忽然一顿,手中的提灯照到了一堵石墙。

时危见杨玦忽然停下,凑上前一看,欣喜道:“是扇石门!”

后面的时暮等人闻言也连忙快走几步,便见一道光滑平整的石门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只不过,这与其说是一道门,倒不如说就只是一块石板,上面别说仿作真门的门环等雕刻,就连一丝缝隙也无,让人不知从何下手。

杨玦不慌不忙,先拿提灯在门边四处照了照,确定安全后,照例附耳上去叩击检查。而时危则在两旁的墙面上摸索着,试图找到潜藏的机关。时暮和初雪不敢乱碰,便有样学样地跟着时危摸墙上的砖,将她摸过的地方再摸上一遍,就当熟悉手感。

“此门不厚,但无法推动。顶部和底部中央各有一段纵向空心,或许藏有机关。”杨玦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响起。

时危见杨玦总算说话了,心中一喜,不过此时更要紧的事在眼前,她只能按捺住自己的雀跃,假装自然地接话道:“我检查了两侧的墙,并未发现可以触动的机关。”

“那我们怎么进去?把它砸穿吗?”时暮问。

“虽然可能会触动机关,但也是个办法,”时危道,时暮正要为自己说了句有用的话开心,却听时危话锋一转,“不过,别忘了我们此行不是来摸宝的。要是砸了这门,武南飞等人便知晓有人抢先他们一步了。”

“噢……”时暮顿时蔫了,失望道。

“我或许知晓怎样打开此门。”杨玦往时危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哦?阿玦有何办法?”

杨玦道:“都噤声。”接着摸出一只火折子吹燃,用火焰燎着石门边缘。时危等人不知她在做什么,但既然她让她们噤声,便一直忍着没有问。如此用了三只火折,整扇石门已开始发烫,待第四只将要燃尽时,寂静中忽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喀哒”。

杨玦灭了火折,转身看着时危。

又是这样的目光,时危心想,一时忘了做出反应。杨玦有些不满她的走神,冷道:“愣着做甚,开门。”

“哦哦!”时危这才反应过来,让到门的一侧,贴墙而立,因门还发着烫,便用剑柄去推。石门非常顺畅地打开了。那门原是绕其自身中轴旋开的,杨玦此前探听到的空心,想必是容纳门轴之处,只是不知若破坏了这门轴会有什么后果。

时危对此颇感诧异,绕到门的另一边,见背后只有几条其貌不扬的门闩,除了固定门闩的卡扣在两侧门框上之外,并无任何奇特之处。她疑惑道:“这是什么原理?”

“这些门闩内部应有机关,”杨玦解释道,“我曾见过类似的门。一些工匠会在锁扣中使用特殊的金属,这些金属受灼烧后变形,从而触动锁扣内部的机括,使锁扣松落。待到金属冷却,便会恢复最初的形状,门又能够重新锁上。”

“此锁妙极!”时暮感叹道,“那些工匠也太聪明了罢!”她还想凑近研究研究这门闩,却被时危拉走。

“待办完正事,多得是时间给你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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