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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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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近“高台”,时暮、朔己与初雪认出这是一具棺椁,朝向她们的一面在萤石的冷光下展现出精美繁复的彩绘图案,其风格制式印证了此前朔己的猜测。西周墓往往只有一间墓室,因此眼前这具很有可能便是墓主人的棺椁了。

清央眉尖微蹙:“此处气味甚是浓郁。”

时暮未及多想便问:“毒气是从这里头来?”

“里头?”清央不解地看着时暮,虽然先前听到朔己断言此为墓穴之中,但她从未有过这等经历,一时并未将眼前这座巨大的石台与棺椁联系在一起。

时暮这才意识到不妥,苍白地改口道:“呃……不,我是说上边、上边……”

清度深深地看了时暮一眼,心中的猜测又坚定了几分。

朔己请缨道:“二宫主,我上去察看。”一行人中属她下墓的经验最丰富,由她进行探查最为妥当,时暮没有异议,二话不说把佩剑交给了朔己。

朔己接过北斗,轻盈一跃,落在石椁的一角上。她运转内力,北斗的光芒忽然大盛,照亮了整具棺椁的范围。众人在黑暗中待了太久,一时无法直视那柄剑。

跃上石椁的朔己这才闻到一股浅淡的异香,像是新茶与陈酿的气味混在一起。她与清央确认了一番,确定这就是清央一直闻到的气味,心中不由赞叹清央的嗅觉非常人可比。

藉着北斗的光芒,朔己见这棺椁的石盖已被移开,斜倚在石椁对侧。椁内有两层棺木,棺椁之间摆放着十六只大小不一的青铜小鼎,每只鼎内皆盛着墨绿色的膏状物,那异香似乎就是这膏状物散发出来的。

朔己缘着石椁边沿绕了一周,将整具棺椁察看了一遍,见机关暗器都已损坏,棺中本应存在的玉器首饰等陪葬品亦不见踪影,只余十六只小鼎与一具枯骨作伴。这座墓显然已被盗过了。

朔己将情况一一描述给下面的人,只是碍于有外人在,略去了机关暗器和她的推断部分。

“什么?尸骨!这是棺材?”一旁听着的明诠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对着棺椁拜了三拜,口中直道“多有冒犯”。清央亦是颇感震撼,不由多看了镇定自若的时暮两眼。

“不必担心,依朔己所言,这里头只有那些绿膏危险,其他的俱是死物。”时暮安慰道。

明诠并不买账,缩了缩脖子,颤声道:“可……可这若是口棺材,此处岂不是墓地?我们这般冲撞了墓主人,他老人家万一恼了……该如何是好?”

时暮一时哽住,心道这人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居然相信死人会恼怒。却听朔己道:“我们并非有意闯入,墓主人想必会宽宏大量原谅我们的。”

明诠闻言略受宽慰,神色轻松了些 。

时暮和朔己交换了个眼神,各自了然于心。方才那番话不过是安抚明诠。虽然墓主人已成白骨,一般情况下不会起尸,但还有未知数量的殉葬者尸体,那些人死时往往带有极重的怨气,最容易尸变,即便她们并未触动殉葬棺,里头的尸体会否起尸尤是未知数。不过身处墓中最忌自乱阵脚,时暮心中斟酌了一番,最终选择不去说破。

“那绿膏该怎么处置?”初雪提醒眼下最要紧的事。

清度从背后长方匣的暗格中取出一小截细竹筒,道:“若能知晓毒物成分,可使解毒事半功倍。我欲取上些许绿膏,可否请朔己姑娘帮个忙?”

“无妨,还要劳烦清度姑娘费心。”朔己伸手接过清度递来的竹筒,屏息跃入石椁,取了最小一只鼎,从中倒了些许绿膏到竹筒中,又稳稳地跃出来,将竹筒交还给清度。

清度接过竹筒盖好,又拿帕子裹在外面,将其塞回暗格里。

朔己收敛内力,北斗的光芒又黯淡下去,堪堪能够照亮身周两步。她将剑交还时暮,方才骤然消耗太多内力,她的额上已渗出细汗来。

时暮一面接过,一面环顾四周,叹了口气:“可惜这里只有些光秃秃的石头,不然拿土埋了最是方便。”

“要不把它烧了?”明诠不知从哪摸出一只火折子,跃跃欲试道,“我这还有只没湿的火折子,兴许能用!”说罢便要吹燃它。

朔己连忙制止:“慢着!这绿膏要是燃着了,只会产生更多毒气,我们恐怕即刻丧命。”

明诠闻言慌忙止了动作,讪讪地笑了笑。

时暮却瞪着那只火折子,看直了眼:“你有火折子,怎不早说!白费我们这许多内力!”她们先前赶夜路,持着火把,安全起见便没有随身带着火折子,但火把没准还落在附近呢,只愁没有明火。

明诠不知时暮剑上萤石发光的关窍,突然被凶,无措道:“这……我也是才想起……”

“罢了罢了,”初雪扯了扯时暮的衣袖,劝道,“现下设法出去要紧,也没工夫去寻火把了,这火折就当留着以防万一罢。剑我们轮流来拿便是。”

时暮没再吭声,只脸上依然写满了不高兴。

朔己清了清嗓子,及时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那边的石板应是石椁的盖子,我们可试试将它盖上,这样应可阻止毒气继续发散。”

石板巨大且沉重,换做寻常人定是无法移动分毫。但在场俱是习武或修道之人,更有内力仅次于时危的朔己在,于是齐心协力之下,勉强将石盖移回了它本该待的位置。

完成一件大事,众人心中的石头落了一半,仍不敢松懈,继续向前寻找出路。离开前,清度与清央也朝石椁拜了几拜。

一行人在朔己的带领下,小心避过地上的尖刃机关,到达了墓室门口。

这道门连接着一条宽阔的墓道,门外两侧各有一个半人高的石墩,石墩上各蹲着只一人高的异兽石雕。只见那石雕虎首羊身,头颅不成比例地大,面上有拟态花纹,乍看之下神似人脸;四爪似熊掌,却比熊掌更纤细些,腋下生有眼睛一般的斑纹。两座异兽石雕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威武而狰狞。

时暮心中正疑惑这墓中为何几乎没有机关暗器,见这两座石雕,惊骇之余闪过一个念头,神色骤变,顾不上许多,拉着朔己便往外跑。

“怎么了?哎呀……”朔己毫无防备地被拉了个趔趄,好容易稳住步伐,才扯住时暮,提醒道:“当心踩到机关。”

其余几人也匆匆跟上,清央担忧道:“流昭姑娘何故慌张?”

时暮看看清央,又看看朔己,终是一咬牙坦白道:“那怪物是镇墓凶兽,可墓室门口分明有两座石雕!”

众人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时暮的言下之意,无不色变。先前吞她们的怪物体型巨大,来一只她们或能勉强逃脱,但若有两只,她们怕是只能留下来塞牙缝了。虽然不知两只凶兽此时去了何处,但无疑得趁着它们尚未返回,尽快出去与时危等人会合。

简而言之,此地不宜久留。有了这样一个默认的共识,一行人脚下生风,朝墓道出口赶去,幸而一路并未遇到其他危险。

数丈长的墓道很快便到了尽头,一座高而陡的土坡拦在众人前方,看着像是坍塌形成的。朔己上前沿着坡度往上望,喜道:“这土坡通向外边,我们可从此处出去!”

土坡虽陡,好在土壤湿润,其中还裹着破碎的岩石,即便是几人中最不擅长轻功的明诠也能借力攀爬。这陡坡有五丈来高,六丈来长,时暮爬到一半,忽闻上方接连两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连大地都受到震颤。头顶泥土和石块簌簌落下,时暮慌忙躲避,差点一脚踩空。

抬头只见树顶和夜空,却瞧不见地面上是何情况,六人一时进退两难。犹豫间,清央听得兵刃与硬物相击的铿锵声,忙道:“上头有人!”

时暮闻言喜道:“一定是阿姐来寻我们了!”说罢脚下一点,率先往出口跃去。

* * *

七尾追踪到附近山中,此处山势低缓,茂密的丛林遮挡了视线,但七尾并未迟疑,灵活地窜入林中,坐在它背上的时危三人不得不时刻注意避开迎面袭来的枝条。大约如此行了一盏茶的时间,七尾终于穿越密林,眼前景色豁然开朗,是一片被丛林环绕的开阔平地,平地中央似乎还有一个深坑。

不待时危细看,侧面林中突然扑出一道巨大的身影,七尾敏捷地向右前方旋身一跃,成功避开偷袭。

时危这才见着那只庞然大物的模样——虎首羊身、一身棕毛、头颅巨大,形如熊掌的爪子上每一枚指甲都长如一柄弯刀,在月下幽幽地闪着寒光。

“狍鸮!”杨玦低呼道。

圆景异道:“侠女识得此兽?”

时危见七尾已经摆出了战斗架势,明白它有把握打过这只巨兽,无暇多做解释,一手拉过一人便跃到附近的树上观战。

这只狍鸮体型比七尾还要大些,只见它奋起一扑,一爪朝七尾呼去。七尾敏捷躲过,同时抖开七条尾巴,其中最长一条像一根长满倒刺的长鞭,倏地缠住了狍鸮挥动的前爪,顺势将它甩了出去,撞断一旁的两棵大树。然而狍鸮却似毫发无损,在地上一滚便翻回身,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怒吼,重又冲向七尾。

七尾毫不示弱,同样低吼一声,迎身而上,两只巨兽扭打在一处。

时危趁它们僵持之际朝狍鸮面上掷出暗器匕首,欲取其弱点,然而两兽身形一扭,匕首打在了狍鸮的獠牙上弹开。时危这才发现那狍鸮的獠牙居然断了一截。

“狍鸮双目生在腋下,是其身上最柔软的地方,试袭击那处。”杨玦疾言提示道。

时危点头,凝神连掷三枚匕首,第一枚和第二枚打在狍鸮身上,竟不能穿透它的皮毛,第三枚击中狍鸮眼角,鲜血迸溅。

这一击彻底激怒了狍鸮,它不顾七尾,转身便朝时危三人藏身的树冲去。七尾寻得空隙,跃起扑至狍鸮背上,一口准确地咬住它的咽喉。那狍鸮挣扎片刻,便瘫在地上不动了。

三人松了口气,从枝头跃下。时危摸了摸七尾,接着绕到狍鸮腹侧,拔剑欲将它开膛破肚。

七曜锋锐无比,巨兽腹部的皮毛也不似他处那般坚韧,时危轻松便划开了它的腹部,顿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时危和杨玦忍不住掩了口鼻,圆景索性屏了息。

时危强忍恶心上前检查狍鸮的胃部,杨玦和圆景神情凝重地在一旁不错眼地看着,恶战后的七尾则趴在另一边休息,竟无人察觉危险正悄然从身后逼近。

忽地一阵阴风袭来,林中仅剩的几只鸟雀四散飞逃,遮天蔽月的身影眨眼之间扑至时危身后,巨大而锋利的爪子直取她的头顶

——这便是刚从坑洞中爬出来的时暮目睹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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