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楠逢被姬八拽上来,正好看到壁画消失的全过程。
看向徐行止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这壁画怎么和徐老板长得一样?”
姬八一把捂住他的嘴::“哪里像,你看错了!”
楚楠逢看向姬八对方,朝他挤眉弄眼,歪着嘴指站在一边的江颁和萍果。
反应过来后从洞里翻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往回圆:“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近视眼神不好。”
“好看吗。”乌孝伴站在徐行止身后,低沉的声音在徐行止耳边响起,“可惜留不住,等回去哥哥给我些笔墨我重新画出来,可好?”
徐行止对上他的眼睛,声音一滞,皱着眉侧头躲过:“先出去吧,这里的东西足够整理、挖掘一段时间。桂叔,就按照我同你说的,其余的别轮动。”
萍果举着手电发出一声惊呼:“这里!这是墓主的生平吗?”
青铜的棺椁上,密密麻麻的雕刻着繁杂的文字,徐行止一愣从口袋拿出手机将上面的图案拍下。
徐行止:“不是,先走吧。挖掘出来之后你们会有很多时间去研究。不急于一时,先上去。”
乌孝伴拉起徐行止的手,在那褪色的玉璧上轻拍。
“咯”的一声,墙璧上出现裂缝,他脸上带着笑:“哥哥,将这里打碎上去就可以的。那小道士手里不是有引雷符,让他贴上去引个雷劈开上面的土层就可以出去了。”
徐行止下意识的看向楚楠逢,楚楠逢从胸口拿出那张皱巴巴的符纸。
看着那道裂缝有些为难,求助的看向徐行止,问:“这贴上不会整个塌掉吗?”
乌孝伴手指抵在唇边,肆意的露出个笑,拍了拍玉壁:“塌?这下面的洞本就应该用土填上,若是不填,下面的小虫子不听话又爬出来可怎么办?难不成让哥哥再来一次,反正都是要挖,这些东西,又不会因为盖点土就坏掉。”
“……”徐行止轻叹,伸手按着自己发涨的脑袋:“这不就成活埋了吗,还是换个方法。”
乌孝伴脸上带着笑,一阵黑烟飘过,将那张符纸从楚楠逢手中抽出。符箓轻飘飘贴在裂缝上。
“信我。”
说完那符纸开始了燃烧,一声巨大的雷声在耳边响起,“轰隆”声带着紫色的闪电,钻进裂缝,墙璧上的裂缝开始蔓延。
徐行止脑子一抽一抽的跳,手拽着姬八将他拉到身后,嘱咐道:“桂叔看着点。”
桂黄平像一只护崽的老鹰,拉过江颁和萍果,严肃的喊道:“蹲好抱头,徐老师准备用炸药了!”
他们两个一愣,萍果抬起脑袋却被桂黄平一把按了回去,扯着嗓子,问:“徐!老师这文物!不能炸,不是?咱哪什么时候,弄的炸药啊!谁包里放炸药了!?”
楚楠逢往后退了一步,转身还想和萍果解释:“道家专研……”
姬八扯过楚楠逢蹲在棺椁旁边,那干净白衫上全是泥,看不出原本矜贵的模样。清秀的五官上盖着一层薄薄的土,用手一蹭,脸上立马白了一块。
嫌弃的甩了甩手,骂到:“你没事把这种东西带上干嘛,还聊?赶紧蹲好,用衣服捂着嘴,省的小爷我一会还要把你刨出来!”
青色的光辉顺着那些裂缝涌入墙壁,以徐行止为中心不断蔓延。巨大的石块落在却似乎被什么推了一把落进深不见底的洞中,发出“扑通一声”。
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血丝的游虫,从泥土中钻出混杂着一起涌向深渊。
乌孝伴随意扫过地面上的青铜器,迈开步子踩在碎裂的石块上。石块像是长了眼睛落在他的身侧,就连尘土都不曾沾染他的衣角。
站在玉壁前微微歪头,散漫的朝着徐行止发出邀请:“哥哥这里不好吗,不再仔细看看?”
徐行止看着面前那苍白的手,一把将他从玉璧前拉开。
却没想到他一把砸进自己的怀中,珠链隔在他的肋骨生疼。
总算知道他说的“闹”是怎么一回事,开口哄,道:“带他们出去之后,你一个人再带我来看,听话,乌孝伴。我累了,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他低着脑袋俯视着徐行止眼睛,漆黑的瞳孔中倒影出徐行止的脸。自嘲般笑了几声:“可你原本不叫我乌孝伴,过去只有你生气时,才会这样喊我。见到我就让你这么苦恼?”
“我就这么让你厌烦,厌烦到每次视线扫过,都会下意识躲过。”
徐行止嘴角抽了抽,想着怎么过去这么多年,性格还是如同孩子一般,轻叹解释,道:“我只是不习惯。不管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不在乎……”
乌孝伴肩膀耸了两下,笑着说:“不在乎,我从未让你在乎过。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
徐行止一时不知应该说什么,从姬八那再次借的灵力,所剩无几。
头顶的土层依然不停的往下坠落,棺椁上一块巨大的石块朝着桂黄平一行人头顶掉去。
许久未出现的恐慌涌上心头,去摸口袋的匕首却被他按住,手中用力匕首却被夺过,斥道:“松开!”
乌孝伴力道未松,反而附在徐行止耳边:“哥哥,信我一次呢?”
话音未落,那块石头以一种诡异的路线朝着一旁撞了上去,瞬间变为了一堆碎石。
徐行止站在原地,看着破碎的石砾落下。
嘴里涌上一股腥甜,想要咽下去却不受控的咳了出来。伸手挡住手心中出现一片暗红,青色的光辉顿时暗淡下去。
血从喉口涌出,咽不下,用力将乌孝伴推开,弯下腰吐在地上。
暗红的血液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口中的血气却异常明显。
头顶上冒出些许光亮,徐行止撑着膝盖站起身,将口中的残留的血吐干净,无奈的开口:“信你,是我错了。”
乌孝伴抬起手擦下自己脸上的沾染的血,手颤抖的放在眼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生气。生气你现在也不信我!”双手颤抖着不敢碰徐行止,“哥哥,怎么会有血啊,不是不会死吗?你不是不会死吗!”
徐行止脑袋一阵阵的抽疼,看着他又要掉眼泪,抬手捂在他嘴上。张口想要解释,可血再次顺着往外溢,流在青色的外衫上。
擦了半天,说出一句:“没事,死不了。等回去我和你解释,别喊了,听话。”
“好,好…我不动。”他小心的抬起手,将徐行止脸上沾染的血迹擦净。暗红的血液溅在他苍白的皮肤上,眼中满是恳求,“出去,你带我出去。听话,我会听话的。”
石块不停的崩落,砸在四周,烟雾将视线遮住。
不知过了多久,细小的光从头顶上洒下,徐行止看着近在咫尺的出口。
身下的窸窣的声音消失,陶罐落入水中的声音在空旷的废墟中显得尤为明显。
头顶上的光束变大,江工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妈的见鬼了,怎么这又塌了!”他跪在地上朝着地缝看,在看见徐行止的瞬间叫出了声,“我操!没死!来人快点拿梯子来,徐老板你们快上来。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梯子卡在洞口放了下来,墓穴中尘土漂浮。
徐行止转身对着桂黄平说:“楠逢你先上去,工人出事和坟关系不大。上面有应该又出事了,你们稍微注意点。”朝着上面打了个招呼,手扶着梯子,“我和桂叔说两句。”
姬八擦了把脸朝着徐行止点头:“知道了,徐行止你没……算了。”
徐行止转头坐在棺椁旁的石台上,叹了口气:“桂叔,我想麻烦你帮我给他上个户口,总不能当黑户。”
桂黄平哈哈笑了一声,坐在旁边,从口袋拿出一包纸:“擦擦,他的身份灵异局那边会过来解决的。”
看着徐行止身上的血,和低着脑袋的乌孝伴,调侃道:“行止,有多久没这么狼狈?还有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总不能真的无中生友。”
徐行止接过纸,把乌孝伴脸上的血擦下,随意的蹭过自己的手心:“这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先带他回家,这边的事没那么容易解决。”
“行,这那我先把这次的报酬,打到你卡上。”桂黄平起身,踩上梯子,“小八待在你店里,是不是也快10年了?过段时间就算小八回家,你也有人陪在你身边。”
徐行止眯着眼睛,抬起头:“小八本来就是暂住,我身边不需要……”
桂黄平点头,踩着梯子爬了上去,回头对着乌孝伴:“这么多年行止你从不把话说死,可真是一个好习惯。说不定今天灵异局的人就会来找你,到家记得和我说一声。”
空气中的尘土落下,乌孝伴盯着徐行止欲言又止。看着他手中那张沾着血液的纸,唇紧紧抿着最终长叹出一口气:“哥哥,先上去吧。这里空气不好。”
徐行止想着桂黄平的话,心中不由得想着,乌孝伴那句没说出的话:“我在你的生命中到底是什么,是路边捡来可以随意丢弃毫无价值的东西?”
自己将他抱回来时,他身上只塞着张呕烂了的纸,上面写着“无笑伴”。
只觉得不好,望他不被过去的事所绊住脚,便想着无孝伴,将过往的事全丢下……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讨厌这个名字了,以后喊字好不好?久瞑。”徐行止对着他解释,“血也只是因为灵力消耗太大,身体没有灵力后会腐败。但是养神芝会不断修补烂掉的身体,不用担心。”
乌孝伴蹲在徐行止面前,问道:“所以还是会痛,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