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

但我给不出阳华想要的答案，这事显而易见。

在那一瞬间，我的脑中闪现过无数种事情可能的发展趋势。

我甚至想，若是当了印琼玑的替身，兴许也不错。

虽说我一向不喜欢替身这一类抹杀个体特性的剧本，但生活所迫，接受也没什么。

只是兴许我这一思索就沉默了太久，久到阳华自己也回过神来，勉强认出我的身份。

于是他的剑尖又一闪而过，“叮”地一响，稳稳入鞘。

干脆利落从我身上甩开的目光又重新粘回了存放着印琼玑身躯的冰棺上，连一句话也吝啬同我说。

我无事可做又无处可去，只好就待在原地，盯着地上那堆散落的物资发呆，顺便试试能不能从系统那里套来点信息。

只可惜面对濒临崩溃的位面世界，系统所知也极其有限。

当一切希望落在阳华身上时，纵然我再如何不愿意主动开口和他搭话，也不得不为了获得情报而上前。

于是我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

这艰难其实多半是因为刚刚的架势把原身的腿吓软了，于是乎，我只能拖拉着这副极其不争气的身躯走向阳华。

不过我终究没能迈出第二步。

因为当我的迈出一步，足尖扫过积雪时，阳华便又立时转过了头。

那双冰冷不带情绪的眼睛一看向我，就冻得我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收回脚步。

结果系统在我脑中紧张地乱叫了一声，让我控制住了本想收回的步伐，反而结结实实地迈了出去。

我那时的第一反应是大事不妙。

毕竟我正在入侵阳华认知之中的私密距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他的眼神似乎已更冷了一些。

在那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我甚至注意到了阳华攥住的剑柄和搭在身侧符印袋边上，做好发力动作的修长指节。

我微微仰头，鼓起勇气直视他。

他依旧一言不发，和我僵持着，足尖稍动，微微侧身，护在了冰棺前。

明知我对他来说毫无威胁，可当视线不得不离开时，他还是下意识地护住冰棺。

我看着他，忽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轻笑着，同他说道：“我很像她，如果你想要一个替代品的话……”

于是阳华在我面前肉眼可见地失态了。

他瞳孔骤缩，红唇开合，似乎还发出了极轻的一道吸气声。

我几乎以为他心动了，或许下一秒就要放弃矜持，点头接受。

谁知道他退了一步，指尖搭上冰棺，却紧抿着唇。

然后他缓缓地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说了个“不必”。

那声音微哑，冰冷得像晴雪峰那终年不化的积雪。

“透过你，看另一个人，不公平……”

阳华叹了口气，说完剩下的话，便又侧过身去。

他目光落向极远处的山巅，似乎是陷入了种深沉的怀念。

我有些发愣，试图找出他这么说的原因。

于是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却只看见一整片连绵不绝，落满了厚重积雪的白色细线。

我疑惑更重，转而想看看阳华反应。

谁知他早已收回视线，用掌心贴上存放着他记忆的玉柱，闭目凝神起来。

但他很快皱起眉，又收回手，看向了我。

他说：“幻境还我，物资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什么幻境？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兴许他说的幻境，是我方才看见的所谓“记忆”。

可这东西怎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