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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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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和天下第一的扶玄派掌门顾云卿联姻的第十日,我就混入外出试炼的弟子中悄悄回到了沧澜。彼时我的好师弟,沧澜现今的掌门沈璧,正在浇他院子里那丛几百年都不曾开过一次的昙花。

“师兄,”我刚踏进院门,沈璧便搁下手中浇水的木勺,温润如玉的脸上笑意吟吟,“回来为何不叫人通报一声?”

回来的原因实在说来话长,我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于是干脆掠过,眼珠狡黠地转了一圈,露出一个似嗔似怪的笑:“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欢迎师兄?”

沈璧上前几步,牵住我背在身后的手,温声道:“求之不得,师兄一路来辛苦,进来坐。”

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

我这师弟在通情达理方面若是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我不想说的,只消给他一个眼神,他便能心领神会,不再问了。

我跟在他身后绕过纷繁的花丛,在途径那片昙花时停了脚步。

“这昙花竟有花苞了?”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想去拨一拨,却被手疾眼快的沈璧抓住了手腕。

“师兄大婚那日有的。”

我听他语气平平,于是侧头望向他。

沈璧迎上他视线,眼里噙着笑,浅色的瞳孔透明澄净,与平日一般无二:“师兄莫再糟蹋这花,我等了几百年才等到它肯结花苞。师兄若是好奇,便多住几日,花开之时才是盛景。”

应当是我多想了。

沈璧从来一副笑脸示人,泥人一般的脾气,似乎谁都能欺负他一下,情绪鲜少有失控的时候。

我撇了撇嘴,收回手,满不在乎地道:“我可不想看他开花。”

沈璧在沧澜是出了名的爱养花草,每回下山都要带回一些种子,凡是叫的上名的花都能在他的院子里找到;而我则是沧澜出了名的花草杀手,摸花花枯,碰草草死,故而院子里光秃秃一片。

但传言三人成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混淆不清。

我院子里无花无草,实是因为我练剑偶有滞涩时会下意识揪弄花草,故而请沈璧替我挪了干净,由他代为照料。

再者,我常去沈璧的院子玩,他的花草仍是枝繁叶茂,不见有枯败之势,可见传言荒谬不可信。

只是传言流传久了,就连沈璧也时常爱拿我打趣,尤爱拿那昙花调侃我。

概因这昙花是我和他第一次下山合力制服妖兽后遇见的。

我还记得,那时昏暗的山洞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气,潮湿又黏腻。

劫后余生的两个少年人毫无形象地躺在爬满青苔的大石上大口喘气,一只手握剑,另一只手紧紧与对方交握。

滴滴答答的水声在山洞里显得格外空灵诡异。

失血的感觉让我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为了保持清醒,我咬了口舌尖,强撑着断断续续道:“师弟,你还好吗?”

沈璧的声音很快响起:“还好,师兄你呢?”

我想了一会,得出他气息平稳状态不错的结论,才慢慢回答:“我挺好的,只是进山洞的时候太黑,不知道山洞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有昙花。”沈璧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了两圈。

我睁着眼皮望向虚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好奇问道:“昙花……昙花是什么样子的?”

“很漂亮,白色的,很大,花蕊是黄色的……师兄?”

我听到一阵刀剑落到石头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衣料摩擦声。

“师兄!”昏暗的光线勉强勾勒出沈璧的身影和惊慌失措的神情。

这是我在山洞最后的记忆。

据沈璧说,我背后被妖兽抓伤的那一道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守了我三天三夜才等到我醒来。

那时沈璧眼睛因为充血变得红肿,形容狼狈地坐在榻前拉着我的手,一字一句道:“以后我决不让师兄再为我受伤。”

待我能下床走动后,他就常常去看沈璧从山洞里移栽来的昙花。

但那昙花再也没有开过。

我用意念点了点这花的叶子,想,若这花有灵性,恐怕确实是不待见我的。不然我刚一走就急匆匆地结花苞做什么?

“昨日我下山时顺便买了莲花酥,师兄该是好几日不曾吃过了。”

天大地大,美食最大。

我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从回忆中挣脱出来,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常言道修道者不应贪恋口腹之欲,这几乎是修真界和凡人眼里公认的基本原则之一,当然这并不包括我。在这一点上堪称典范的莫过于克己至变态的扶玄派,除了结契大典那一日我吃了几口江南的糖醋鱼,西域的烤羊肉,中原的汴京烤鸭,后面的日子吃得简直寡淡如水不见荤腥,比梵海寺的和尚还要不如。

有一日我忍不住问负责给他送菜的弟子:“你们平日就吃这些?”

那年轻的小弟子板正严肃地答了一句:“扶玄派辟了谷的平日都备有辟谷丹,不用饭食。”

敢情这清汤寡水还是对他们掌门道侣的优待了。

我捻起一块泛着清香的莲花糕,叹了一声:“还是这里好。”

“师兄若是想回,随时回来便是,”沈璧将斟好的茶盏递到我面前,“沧澜的门永远为师兄而开。”

我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笑着瞥了他一眼:“让师父听到,又要说你纵容我了。得亏他老人家外出游历,不然我今日可连门都未必进得来。”

沈璧会心一笑:“师父对师兄向来嘴硬心软,他若是在,看到你定然是高兴的。”

我含糊嗯了一声,问道:“我来时发现沧澜人少了许多,是下山历练去了吗?”

沈璧闻言敛了神色:“北域魔修越境,我命常宁带了一队弟子助扶玄派应对魔修去了。听闻顾掌门亲自去了北域边境,师兄不知吗?”

我愣了愣,恨不得晃晃自己这几日呆在扶玄派呆傻了的脑子。

顾云卿在结契大典结束的第二日一早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匆匆离开扶玄山么?

我原以为不过是几个魔修想趁扶玄与沧澜联姻,各派松懈之际弄些不大不小的乱子,顾云卿既不知会我,便不是什么大事。

他是一派掌门,更是剑修翘楚,解决几个魔修是再轻易不过的事。再者,我在扶玄山百无聊赖呆了十日,要么在西峰指点弟子剑术,要么在北峰讲解道经,都不曾听闻北域传来什么消息,一时竟也忘了,能绊住顾云卿十日的事,绝不是几个魔修闹出来的小事。

好歹我与他是出于震慑魔道的目的结成的道侣,这般重要的事不让他一同去杀杀魔修的气焰也就罢了,竟叫弟子如此轻描淡写地知会我。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莲花酥,问道:“北域那边……情况如何?”

“几日前有一场恶战,魔修战败死伤惨重。常宁今日传来的消息说有几个弟子伤得较重但不危及性命,休整两日便可启程回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

“师兄在担心顾掌门吗?”沈璧望向我,虽是生了双潋滟的桃花眼,眼中却沉静淡然,像是隔着千山万水,看不真切。

“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是担心那些弟子们,”我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避开沈璧的目光,“不是说他的剑术是剑修中的第一么,总不至于打不过几个魔修。若是当真情势危急,你也不会在此陪我喝茶聊天。我一路过来时,也不曾看见其他门派有什么大的动作。”

“瞒不过师兄,虽棘手了些,尚不到各门派联手的地步,”沈璧望了望窗外渐暗的天色,起身道,“天色不早了,师兄的屋子空置几日不便居住,今夜不妨住在我这。别院的屋子已经收拾过,你以前常住的那间。明日山脚有庙会,师兄可要去看看?”

他走到门槛处忽然转过头来看我,一身天青色的袍衫无风自动,落日的余晖勾勒出他如玉的侧脸,浅浅的瞳孔像是流动的金色,明澈又通透。

“师兄?”他疑惑地叫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应了一声,又道了一声好。

我们师兄弟二人确实很久没有一起去庙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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