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眼眶微微发红的Alpha,侧卧在床上吸着鼻子,脑袋埋在枕头里,试图屏蔽耳边的话音。
体罚了一早上也就算了,完了竟然还有说教。
她承认自己这次有些没把握好情况,但贝阮也不用这么凶啊。
“那不是,因为你在准备演出嘛。”
饶新夏缩在被子里,嗡嗡怯怯为自己辩解。
圈着她的女人姿态慵懒,墨色长发如瀑,遮住了锁骨下惹人的风光。
那日夜与琴键共舞的纤长指节,在Alpha柔软的腰线处滑下,又拂起,像是在波光凝成的碧湖间撩拨荡漾。
波纹没泛得几下,怀里的身躯又绷紧了。
注意到自己的异状,Alpha不得不捉住对自己作乱的手,握住那精致的细腕,却怕捏疼了她,复又松开些许。
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的指节微微勾起,手背上传来轻轻划过的酥麻,柔韧的腕节自虚虚的掌握中拧了出去,却又未完全挣开。
藕断丝连一般,拨动五指连着的心弦。
纤薄的手掌舒展开来,一根一根,缓缓扣进了她的指间。
紧紧交握间,心底蒸腾的温度仿佛要从炽热的掌心泄露。
声色勾人的Omega在她耳旁气声低问。
“饶新夏,你刚刚舒服么?”
身体一僵,鸵鸟般埋着的脑袋极小幅蹭了蹭。
颈间有那人垂散的发丝撩过,带来几分痒意,混着脑海里因那句轻语生出的酥麻,让人身心发软。
似是叹息一般,紧密相贴着的Omega又问她:“那你是喜欢自己忍着发情期么?”
脑袋从被子里移了出来,脸上还透着薄红的Alpha坚定反驳:“当然不是。但你……”
攒出的气势,在对上那对黑玉般润泽的瞳仁时一下子灭掉。
贝阮眸色深深看着她,认真说道:“来与不来,我们可以商量。但这样的情况,你必须先告诉我,而不是自己不声不响就做了决定。”
清冷声线里牵着柔软的担忧,本也觉得自己做法有问题的Alpha缩了下脖子,收了残留的抗辩念头。
“我错了。”
眼前的Alpha眉眼精致,姿态软糯,看得人忍不住生出想要揉进怀里的冲动。
贝阮的神情愈发温柔,满意地揉了揉她绸缎般的发,手感细腻,如探进云絮。
饶新夏的发质偏软,没有特意打理时,衬着秀美温和的五官就会显得很乖。
“门口的抑制剂我拿进来,放到药箱里了,不要自己擅自加剂量和等级,会有抗药性的。”
怀里的人自信道:“这次是因为赶DDL作息太乱了,以后我会好好注意的。”
本来,就算偶尔短期内见不到自己的Omega,也不至于搞到如此惨状,低等级的抑制剂足以解决问题。
但这次,多少有些祸不单行的意思。
月初从N市回来后,她被选上参加校内棒球交流赛,学院为单位参赛的赛制安排紧密,短短两周从初赛到决赛,她跟着校队那帮Alpha一起训练不说,还硬是打满了四场比赛,最后勇夺亚军……
然后,小组作业的DDL就直接怼到了眼前。
这课题当初是自己一定要做的,不能因此坑了两个朋友,只好白天黑夜咖啡续命,终于苦熬到了完成的曙光,身体却开始不对劲了。
这也罢了,抑制剂就是这种特殊情况而准备的。
但谁知道,家里的那盒抑制剂不知是放久了有些过期,还是药效有哪里不对症,吃下去过不了几小时,症状又卷土重来,只得加大剂量。
最终也不知是身体自己折腾累了,还是体内积累的抑制剂浓度终于达标了,昨晚上,她难得安定地睡了一觉。
如果不是贝阮一大早来叫醒她,应该可以一觉睡到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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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
‘咕咚咕咚’的热气袅袅升起,沸腾着的泡泡反复顶撞砂锅顶盖,老鸭汤的香气从身后的缝隙间游散了过来。
贝阮放下随手从桌上拿来打发时间,却根本看不懂的期刊,悄摸摸走到置物架后,探头查看厨房的情况。
身姿修长的背影在料理台前忙忙碌碌,撒盐倒酒扔姜块,一派熟练的模样。
原本,饶新夏租在学校附近的这处公寓,是个宽宽阔阔的大平层,除了卧室、卫浴间,就只有一个巨大的‘客厅’,她在窗台附近摆了书桌,用置物架和书柜作了隔断,就基本划出了功能区域。
但没有去动厨房,保持着开放式的状态。
反正大多吃食堂,偶尔晚上饿了随便煮点什么也够用。
可是,饶新夏自己虽然不怎么挑食,却架不住女朋友对食物要求高。
当连续两次带贝阮去附近外食,对方都显得胃口缺缺后,饶新夏果断征求房东同意,把厨房改成了半开放式,并配置上了一整套中式餐具。
其实贝阮在N市生活几年,已经养成了白人胃,吃那些寡淡的食物很适应,学校附近也还是有能吃的餐厅,如果不是饶新夏隔几天吃不到‘正经饭’就会情绪低落,她也不会每次都提议去吃中餐。
学校附近的中餐嘛……呵呵。
好在Alpha的料理天赋似乎也是点满的,在N市时两人也经常开火,并且,比起外面的餐厅,显然一起生活多年的人更能抓得住贝阮的胃口喜好。
所以,这原本双方‘迁就’之下的选择,也算皆大欢喜。
饶新夏不怕麻烦,而连碗都不用洗的那个人,就更不会在这件事上有什么意见了。
闻着食物的香气,一大早赶来,在飞机上早餐也没心情吃的人忍不住钻进了厨房里。
饶新夏拎着一块色泽深红的牛腩,疑惑看着抱在腰上的女孩。
“饿了吗?大概还二十分钟。”
贝阮抬头,脑袋顶了顶对方的下巴,问道:“饶新夏,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被抱住的人下意识挺直脊背,仔细比对了一下。
“好像……是哦。”
她记得去年夏季的时候,贝阮的头顶差不多到她眼睛,现在……好像只到鼻梁了?
贝阮疑惑:“为什么都上大学了还在继续长?”
手上把牛腩丢进锅里焯水,饶新夏认真回答道:“女性Alpha的骨骼生长要到20到21岁才会停止呢。”
贝阮惊呼:“那你还会继续长高么?!”
看着身前的人似乎很失望的样子,饶新夏歪了下头,问:“不喜欢?”
叹了口气,贝阮松开手,摇摇头:“算了算了,反正损失的是你,我有什么不喜欢的。”
饶新夏:??
是她错觉了么,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说些不太好描述的东西啊。
饭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热恋中的小情侣更愿意待家里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贝阮每次都更倾向于拉着对方出门。
只不过这次情况特殊。
“你信息素还有些不稳定,这段时间尽量少在外面待着,上完课就回家,出门记得用抑制贴。”
娇柔的Omega窝在她怀里,语气认真地提醒着。
吃完饭有些犯困,正昏昏欲睡的人闻言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愣了一下。
“我还要用抑制贴么?刚才不是……嗯?”
饶新夏疑惑了,难道,早上那么久,还不算过了这次易感期么?
但她此时靠在沙发上,看不到背对着她的贝阮,有些深沉的眸色。
早上贝阮进屋前,在门口看到了挂在门上装着抑制剂的包装袋,意识到饶新夏应该是打电话预约了送药上门,但不知为何没有出门来拿。
而走进卧室后,异常的信息素浓度更让她心生焦虑。
可床上的人只是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并没有进入发情期,更没有任何情热的症状。
虽然有些疑惑,但保险起见,她还是第一时间用信息素安抚了对方,然后做了轻度标记。
只是看目前的情况,仅仅只是一次轻度标记,还是不足以让对方有些失控的腺体稳定下来。
但有些反常的状况是,饶新夏自己似乎压根没有注意到信息素的异常,就和早晨那会一样……
照理说,腺体处于失控状态下,Alpha无法自如控制信息素的释放溢出,会迅速被这种极具‘场景性引导’的状态带入发情期。
但她进屋时,房间内信息素的浓度,如果按公共安全标准已经是处于爆表的状态,腺体失控的那个人竟然能安然入睡。
实在是很离奇的一件事。
她也正想问问,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贝阮侧身坐起,理了下身上有些被压皱的衬衫。
“你这次的易感期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虽然忙于练习,但她是有好好记着饶新夏易感期的。
其实也不用刻意去记,她俩的易感期在初次同步标记后没多久也基本同步了,贝阮算着自己的,自然会知道饶新夏的状态。
今天才是十一月的第一天,按照往常规律,两人的易感期基本都在第一周的后几天,所以贝阮算着时间,打算在演奏会结束后的周末来找饶新夏。
但如果按照周季然的说法,饶新夏这一轮易感期出现的时间,应该比周六她们来家里时要更早。
‘其实回头想想,小组作业DDL的前一天她就有点不太对劲,当时大家都熬夜熬懵了,没多注意。周五上午课上我们交掉作业后,饶新夏说要回公寓休息,等周六晚我们上门时,人已经是明显虚弱的状态了。严晚问了她,要不要和你说一下,她说不用,我们就以为应该没那么严重。’
所以,在十月初饶新夏来N市看过自己后,才过了两周,易感期就又出现了?
提前这么多,真的很难解释是因为身体劳累和作业压力。
但眼前的Alpha自己,似乎除了这些以外,也找不出其他原因。
“也可能就是这学期压力一直比较大吧,压力会影响各类激素分泌,有可能的。”饶新夏总结道。
两人在家里冥思苦想,甚至上网查询也没找到什么靠谱答案,贝阮只好暂且相信,的确是学校课业压力过大所致。
但第二个月,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