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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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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七日,妙济亲自将散尽鬼气的金锁与药末子送至薛府。一来是此物非同寻常,假旁人之手他并不放心;这其二嘛,却是为了赴一场约定,一场与薛府女公子的约定。

与妙济法师随行只有一人,便是那日跌进屋中的小沙弥,年岁在四五岁上下,法号静念,因是灵栖寺中最小的弟子,故而妙济法师对其也有番爱护之心,此次将其带来便有锤炼之意。

静念鲜少下山,甫一入城便被金陵城迷花了眼,且不说各式摊铺见所未见,更有江湖行艺吞剑吐火好不稀奇。一路上东瞧西看的,脚下磨磨蹭蹭舍不得迈步。好容易到了薛府,滴溜溜两只眼睛更是不知该先看什么才好。

薛府今日煞是闹热,凡有奇花异草者,不拘是谁皆可凭花草进薛府参加百花宴,外宴请有名家雅士评论花草,为其排名。若有同意将花草置于府外供人观赏者,可得金十银十。

前头布施八宝粥的的棚子尚未拆撤,稍加改动便成了展花示草的台子。这台子上的花草多是常人未见之芳蕴,俱是府中外宴评选而出,若说有什么稀珍之花倒未见得,便是有那稀珍,寻常人家镇日里奔忙生计,又如何能识得,不过来此看个稀奇,沾沾那薛府女公子的福气罢了。

静念跟着妙济法师从外宴穿过,被薛家仆从引入内宴,只见这方颇有些方圆的院落布置得极为清雅,风过处鼻翼满是花香,呼吸肺腑间似有淡淡的甘甜。

院墙内外攀爬着重瓣蔷薇,许是花开时有不同,间或浅粉,间或嫣红,间或玉白,分明同蔓而生,却各有风姿。入得院内,莹润鹅卵铺就成路,旁有夏菊从簇,墨菊反卷,廊下摆放着几盆帅旗,花姿雄劲明艳,似古战场统帅威武的旗帜。

曲径通幽处,长有一片斑竹,竹后可闻隐约人声。正有一侍女站在竹外,见到妙济便提步上前。

“妙济法师到了,可赶巧了,我们姑娘刚还同甄家大哥儿谈起您呢,差我出来看看您几时到。”侍女言笑晏晏,引着妙济往里走,临了冲那个引路的小仆一挥手,“人既送到了,便忙你的去吧。”

妙济双手合十行一佛礼,静念也赶忙行礼:“阿弥陀佛。”

再往里走了有几步,便见到较之外院稍小些的院子。院内如何雅致不提,奇巧在一处荷塘,塘内荷花亭亭而立,招摇灼灼,清雅淡丽惹人怜爱。塘边引水顺着人工开凿的石渠蜿蜒,清流上有茶盏酒杯,或是糕点小食,做曲水流觞之势。

此内宴中人多是薛家亲友,男子们三三两两盘腿坐于外围蒲团上,举杯畅饮,夫人姑娘等女客并各家幼童俱在一处牡丹屏风之后。

大薛公起身来迎妙济:“法师总算来了,快请入座,静念小师傅可到屏风后面玩去,你甄师兄也在那处。”

便有侍女将静念往女眷处带去,到此客已尽至,一出策划良久的大戏终可拉开帷幕。

“诸位!”

大薛公抚平衣褶,面向众人扬声而道:

“小女日前遭有一劫,想必诸位也都略有耳闻。幸得两位海外仙人途经金陵,不忍我儿受那苦楚,赠了副海外仙方将我儿医好。”

“此乃天福,我儿灵慧,感念天恩,不欲独身受益,欲将此方献出,故特请妙济法师将此方奉于佛前,受七日佛礼,上达天听。”

“今日我薛府办这百花宴,便全为这海上仙方非同一般,所用尽是鲜花甘露。薛某人便借这仙方的福气,办这一场花宴,让我儿多些欢颜。”

随侍奉上酒盏,大薛公一饮而尽。

“在座皆是我薛某人亲朋故友,今日宴饮不为公事,只为赏花谈心,你我也学学那魏晋风流,就着这薄酒清茶,畅舒心怀!”

众人纷纷举杯起身致意,迎合几句贺词,有那对仙方颇感兴趣者,或是久仰妙济法师者,都上前攀谈一二。

这时站起位翩翩儿郎,十三岁上下,意气风发。

“姨父,如此情景,不若效仿昔日逸之先生,大家作诗助兴如何?”

此人名贾珠,是薛夫人娘家亲姐所生的长子,京中荣国府二房贾政之子,有天才之资,今岁刚中了秀才,正是壮志凌云之时。

大薛公也很是欣赏这个姻亲外甥,便顺了他的意:“也好,只是作诗未免正式了些,咱们这既是百花宴,不若行飞花令,虽不一处玩,但也能叫你姨妈她们对上一对。”

众人一时应和不提,且说那女眷处,夫人姑娘们聚在一起,自有那好奇的少不得多问两句。宝钗和薛夫人办这百花宴本就是为做局,因而不消片刻,宝钗的奇事女眷们尽数知晓了。

虽说是个局,然讲到宝钗当日凶险之处薛夫人依旧心有战栗,抱着宝钗忍不得要落泪。旁边伸过双玉柔素手,递过来一抹丝绢。

“姨妈缘何如此伤神,表妹此番蓬凶化吉,日后必是有福之人。”

只见说话的是个十一岁上下的少女,端庄明艳,通身华贵气派非寻常的富贵人家可比拟,倒有几分公主郡主的姿态。

此女正是薛夫人娘家亲姐的长女,京中荣国府的大姑娘贾元春。从小便由贾府老太太亲身教导,因而虽年岁不大,雍容大度却鲜有人能与之相较。

“是啊妹妹,可莫要在我们这么多人的跟前掉泪珠子,没的让小辈们看了笑话。”甄夫人在旁轻酌桂花酒,偏那酒也堵不住她的口,非要调笑几句。

几句话逗得席间夫人们忍俊不禁,彼此更松快了些,渐也都三两聚在一处,各自玩乐起来。

薛蟠带着宝钗和甄宝玉,趴在石渠旁的蒲团上直直望着水流,三人一动不动,屏声静气好似怕惊扰了什么。

“哥哥,真的有吗?”宝钗悄声问道。

“有,我刚刚就看见了。”薛蟠信誓旦旦。

“没有。”甄宝玉揉揉发酸的眼睛,口齿不清地反驳薛蟠。

薛蟠斜了一眼甄宝玉:“小屁孩别说话,哥哥我说有就有!”

甄宝玉瘪嘴哼声:“骗子,没有。”

你道他们作何,原是薛蟠对宝钗和甄宝玉说在水中看见了玄鱼,便兴冲冲叫妹妹来看,甄宝玉恰巧在一旁,便也跟了过来,只不过甄宝玉是来戳破薛蟠的。

“有!”

“没有。”

“就有,就有,就有!”

“没,有。”

声音越来越大,宝钗在两人中间,只觉耳朵嗡嗡作响,无语望天。又来了,也不知道哥哥和甄宝玉怎的了,天生不对付,二人在一处十息内必要争执。

也亏得有薛蟠和甄宝玉吵,叫这只愿意讲佛念经的“天生佛子”也有了俗人性情,碰到薛蟠话比以往多了一倍不知,甄夫人喜得恨不得把儿子扔到薛府长住。

薛蟠和甄宝玉还在锲而不舍争有的没的,宝钗不厌其烦爬起身来往甄夫人处走去,她很是喜欢这位明朗的甄姨姨。

贾元春这时也走到甄夫人处,款款行礼:“姑妈。”

甄夫人抱起宝钗,笑容浅淡:“生的好生标致,听闻我那嫂嫂得了个衔玉而生的宝贝儿子,叫贾宝玉的,和我的宝玉一般大小?”

“是,宝玉如今一岁有余,应是和甄表弟同岁。”谈起贾宝玉,贾元春面上不免带了些爱意,这个衔玉而生的弟弟在贾府就是珍宝一般的存在。

甄夫人眉眼间带了几分复杂:“宝玉,偏她也生了个宝玉。”

贾元春闻言心中一动,难怪此前母亲不曾嘱咐她拜会姑妈,想来母亲与姑妈关系不大好。眼看甄夫人不欲再说些什么,贾元春寻了个由头便又回到了薛姨妈跟前。

“甄姨姨,我想吃那个桂花糕。”宝钗自然也看出了二人间的不自然,只是不便贸然表态,于是便作不知,在甄夫人怀中当一个乖巧女娃。

甄夫人闻言立时弯起眉眼,笑得比方才真心实意的多:“好,给我们宝钗拿个桂花糕吃。”

这时前面派来一个侍女,拿了些牌令,言说大薛公要行飞花令,问夫人们要不要一同。

听得前面男人们要行飞花令,众女眷也来了兴致,薛夫人笑道:“往日里男人家都爱谈些正事,今儿反倒有这雅兴,咱们不若也玩玩,不辜负了这些花儿才好。”

“好啊,那不如就由妹妹你来行首令。”甄夫人笑道。

薛夫人轻嗔:“甄姐姐倒会打趣我,不若由我的宝钗来行首令,这百花宴本也是为宝钗。”

“好啊你,要你来行首令,你却要叫我们宝钗来替你,羞也不羞。”甄夫人抱着宝钗笑得浑身发颤,“这次暂且饶你,下次轻易可不放你了。”

宝钗正吃着桂花糕,托了亲妈的福突然成为众人焦点,眨巴眨巴眼睛,险些忘记咽下口中之物。

贾元春见宝钗这可爱模样也弯唇而笑:“可惜表妹年岁尚小,不能饮酒。”

旁人听此以为贾元春要代妹行令,怎料她话锋一转:

“既然表妹不能饮酒,那便以茶代酒,我瞧那桂花茶就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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