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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画城&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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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想重新开始?

可是顾虑太多太多。

祁不定的声音软下来:“你不用如此纠结,不急的,只是提一嘴。”

祁不定只是提醒他。他百年前死的时候,从没想过还有再活的一天。现在的每一刻都是赚来的,修为如何,他已经不在意了。人的本性贪婪,获得了一点,就妄图想要更多,比如和君临度过一段安静的时光,无关正道和魔道,无关苍云上,无关追杀。

不急。

君临松了一口气。明明不急的。百年前一切都要精打细算,生怕遗失些许,来回忙碌,都已经百年了,还是没有转变过来,时时刻刻考虑着后路和未来。

“我再想想,”他抿唇,把这个话头撂在原地,“现在祁柳忙于仙魔记之事,我们不若找找有关千云盏的记载,先恢复你的修为。否则,我重修大道,难免不安。”

祁不定百年前七阶修为实打实的,现在也没有失忆,参悟的道义一定也熟稔于心。他本以为是灵魂出了问题,可是戴上法器修为仍然没有恢复,问题一定出在千云盏上。

“可。”祁不定微微垂眼,忽觉喉咙干涩,目光移到茶水上,只看到自己木头般毫无情绪的脸,张唇,“千云盏是自然化物,我曾去过一次风起宗的经阁,八层,尽是对于传说之中自然演化出的法器的记载,里面大概会有有关此的记载。”

君临站起来伸懒腰,弯眼:“好,我们就去风起宗。”

直直往北,经过画城、雨眠、三百日夜,就可以到风起宗。

鲛人族万年前被围剿,活捉的一部分被困在岸上,人类术士强制繁衍,让货物生出货物,这是一个钱生钱的过程。就算是到了如今,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鲛人依旧没有覆灭,而是大多为奴,少数逃窜。

所谓□□的天性,其实都是人类术士贴在鲛人身上的标签。好让王权富贵家产生兴趣,以玩弄鲛人为乐。

窗外,有一马车招摇过市,后面缀着一口长棺,透明,当中躺着一名雄性鲛人,金色长发,脖颈戴着沉黑色的链条。

在鲛人城,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马车檐垂吊的幡上是金黄色的图腾,像是家族标识。也不知马车上坐的是谁,如此大张旗鼓出现在鲛人城。

“啊啊啊啊!”马车突然停下,从里面跑出来一名少年,放声大叫,衣着华贵,“哪来的大虫子!?”

街道上窃窃私语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看着阴云般密密麻麻的小虫子从马车里爬出来,缀满金玉的马车顿时被包裹,像是跌进泥水滚了一圈。

君临嫌弃地拉长音:“咦——”

少年急得跳脚,甩了旁边的护卫一掌:“快点察看情况啊!蠢货!愣什么愣?”

“宿墨,几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蠢猪样,”少女鄙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从人群中挤出来,略有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碎发和发带,说话直接,“小时候你怕虫子,现在还怕?真是没有一点长进!”

宿墨脸一会青白,一会赤红,半晌苍白着脸大吼:“死叶逢!你先把你的臭虫子收起来!”

叶逢见他被吓到,脸上带笑,动动手指,那些黑压压的虫子就向宿墨爬去。

宿墨推了一把旁边的护卫,拔腿就跑,结果踩到了衣角,摔倒在地,破口大骂:“叶逢你个不要脸的!你敢不敢和我比拼?别搞这些死虫子!”

叶逢看着脚边的宿墨,撇嘴:“不敢啊。”

少女蹲下,打开手里的古朴罐子,那些虫子成群结队地爬过来,也不顾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宿墨,直接从人的身体上爬过去,尽数没入木罐。

宿墨感受到密密麻麻的虫子在身上爬,两眼一翻,被吓晕过去。

叶逢没有丝毫要道歉的意思,一踢,把宿墨扒拉她脚的手踢开,微微抬起下巴:“喂,告诉你家少爷,这鲛人就当见面礼送我了。”

君临听到宿墨二字,就大概知道了此人的身份背景。御兽宗宗主亲传弟子宿云微的弟弟,是修仙世家宿家二子。若说通过这次仙林大比,宿云微成了名气小成的少年天才,那宿墨就是长久以来远近皆知的废物。

天赋低,悟性差,各个宗门的入门考核都去了一遍,却一个也没通过。听说他在泯极宗入门测中睡觉,从树上掉下来,把传送玉石压碎了,就此退出考核。

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仗势欺人...修仙世家该有的实力一点没有,毛病倒是很多。

叶逢理所当然地坐上马车,握住缰绳,车前的黑虎意外地听话,带着马车消失在原地。

君临看着下面的闹剧,问:“叶逢这是...”

“没有记忆,”祁不定接话,“若是真的有记忆,现在早就天下大乱了。”

君临其实刚刚就想顺手把叶逢杀了。他修为七阶,想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一个人很简单,顺便把锅推给宿墨,转移注意。只是他犹豫了,他考虑到自己之后要重新悟道,每多杀一个人,都是今后悟道过程中要参透的一环。

运起魔气去往画城只需要一日。

画城,顾名思义,这里以画著称,人物、花鸟、山水。整个大陆画师的朝圣地,只要道心与画有关,此地就是绝佳的悟道之处。

站在城门口往里看,路两旁是整整齐齐的微黄色,浆纸、彩墨,唯一的鲜亮居然是这一路上的修士。

“你会画吗?”君临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好奇地左看右看,“全都是卖纸的。”

祁不定矜持:“略懂。”

他听不懂什么桑皮纸、滇结香纸...就随意买了一些。

“不对!这一枝应往下压,方可弥补纤瘦之姿,太过羸弱,反倒难看!”

“莫要言语,此枝顺干伸出,自然而然,并非纤瘦,而是顺应自然,清瘦不折!”

“你不行!我来!”

“你再说一遍!我师从敏华道人,师父都未曾说过我!”

当街作画的不在少数,有的铺子甚至没人,不管自己的纸墨,佝偻着背非要挤到人群里,屏息凝神看人当场作画。

因为一笔之差大打出手的不在少数。

回了客栈,君临把纸拍到祁不定的面前,“画!”

祁不定:“画什么?”

画城的街道之上,景致独特,假山花草都有,只不过正巧,客栈的窗口正对着一家茶舍。君临对着窗户看了一圈,指了指自己:“我。你画我吧,我保证不动。”

他考虑到祁不定的“略懂”,所以给他找了个难度小的。

一个时辰过去。

君临的眼珠子都不敢动,直勾勾盯着墙壁上挂着的山水画,生怕扰了他。

事实证明,祁不定所说的略懂是真的略懂。

“你画的是山水吗?”君临被气笑了。

“不是,我画的是你,”祁不定伸手给他调正,“竖着看。”

问题是竖着看横着看都不像个人。

祁不定的“略懂”不是谦虚之语,而是真的只懂一点点,他的脸如同蜿蜒的流水,身体仿若巍峨的山。把这张画挂墙上,可以吓哭三岁小儿。

“唔,”祁不定举起画,认认真真地看,最后道,“不是很好吗?”

对面的君临没说话,祁不定放下画,才看到君临方才玩笑的神情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警惕和困惑。

“魔气,”君临的脑袋从窗户伸出去,左看右看,又坐正,“奇怪了。正常来说,没有魔尊,魔界群龙无首,就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城主也要争一段时间,至少要安分一些,不会搞出太大的事。但...”

他的目光落在城池之上浓郁的黑色魔气,“但现在有魔修要屠城。”

上一次发生这种事情,还是他当魔尊的时候,仗着自己七阶修为横行霸道。现在呢,魔界是又出了一个七阶魔修?

低阶的正道修士看不出来,但祁不定这样的魔修却能清楚感知到魔气,那阵法笼罩着一整个城池,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开始缓慢地吞噬阵法之中活人的生气。

不是粗暴的杀人,而是静悄悄的。

只需要一个月,这里的人就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

祁不定就发现君临的视线落在了他头顶之上的虚空之中,好像在看着什么东西升腾。

“我中招了?”祁不定的声音微凉。

虽是问句,两人却都心照不宣,视线一同落在了摆在案上的纸墨。

来画城的人九成都是为了这里的名号,怎么可能不碰纸墨。手脚做在纸墨上能让网撒得更大更广。

君临看不到自己,却也大概能猜到,他估计也中招了。指尖溢出一丝魔气,试探性地随着生气升至半空,那阵法在被触碰到的一刻,将那一缕魔气彻底绞杀,无声无息。

至少五阶阵法。

至于布下阵法之人。必定是五阶靠上,他在记忆里搜索这号人物,无果。

手下人太多,悟道不成反堕落的修士很多,五阶并不稀奇。

若是真的屠城了……

君临发觉自己是真的变了。优柔寡断,安居一隅。就算真的屠城了,其实与祁不定和他也没太大关系了。君临溟灭,祁不定修为尽失,早就是上个百年的事情了,这个百年正道和魔道都有自己的天才。

他又想到了若是他现在破了阵法,背后的人会怎么想。

到最后,君临居然庆幸自己没有推翻魔道,重新再来。

否则,现在只能沦为被动。

君临把选择权交给了祁不定:“要救吗?”

祁不定目光聚焦在楼下,君临也看向楼下,才发现有个熟悉的身影。

先入眼的是粉红色的发带,衣裙粉红,双髻。那是叶逢。

祁不定撕了一小片纸,慢悠悠折着,最后赫然出现一只千纸鹤,“我现在是修为尽失的废物,这种事情自然要让祁柳来解决。”

顺便把祁不定消失的黑锅推给背后的人。

祁不定伸手,千纸鹤扑闪着翅膀飞出去了,消失在黑夜之中。

君临皱眉,随后又松开,懂了祁不定的意思,“你是要假借苍云上大能的名头,以你被劫来画城为理由,让祁柳来这里解决屠城之事。”

祁不定把剩下的纸卷成圆筒状,正大光明地放入了自己的储物袋,解释道:“有关仙魔记的弟子自戕事件在各大门派中均有发生,祁柳现如今应该在到处追查仙魔记的编写者,不在苍云上。以他的性子,估计不敢多问。”

“若非宗主大能主动询问,他不能主动询问和拜见。等他发现被蒙骗的时候,估计要几个月后了。”

君临发现,若是比黑心,还是祁不定更胜一筹。

也不知祁不定和祁柳明明是一样的成长环境,却为何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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