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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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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耍了。

在和楼下的天照院仁对上视线的一瞬间,这个想法无比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

明明早知道那家伙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明明比任何都更加了解他的狡猾之处。

却还是将他通过镰泷传达的讯息当成了约见的信号,傻傻地一脚踩进了陷阱。

那家伙,特意把我支开,现在应该是去见乱步君了吧。

一想到这里,恐慌的情感就堵在喉咙,让我几欲作呕。

楼下,天照院仁仍然继续着他的仪式,我知道,那其中百分之八十的部分都是故弄玄虚的演技,真正重要的部分,其实只有他吟诵的咒语,和镶嵌在他手上权杖上的,那散发着妖异光芒的紫色水晶。

伴随着他的吟诵,楼下的宾客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神色,有一部分不由自主地伸手,掩住了口鼻,我知道,即使有着焚香的掩盖,到了这个阶段,那股刺鼻的恶臭大概也终于隐藏不住。

就像我此刻所闻到的那样。

外套里的护身符不断地发热,以一种绝对异于常理的方式震动起来,黑色的宝石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仿佛有什么正于其中流转。

楼下也有宾客察觉到了这种异样,一个男人——正是那个刚才在楼下大放厥词的男人,突兀地发出一声痛呼,哆嗦着手去够贴肉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然而,却怎么也抓不住。

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扼住了脖子一样,青紫的颜色蔓延上了男人的脸,在巨大的求生意志下,他终于解开领口,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呆然了。

护身符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身体里,仿佛原本就是身体器官的一部分一般,青色的,密密麻麻的血管在护身符与身体所连接的那一大块皮肤下鼓胀着,跳动着,如同活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男人发出了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如同动物般凄厉的尖叫声。

他大概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我能看到他头顶上几乎瞬间下去一大截的san值条,他嚎叫着,伸出手,用指甲,用手掌,拼命地想将护身符从身体里抠挖出来。

抠挖得越用力,那叫声就越凄惨。

然而,这更像身体的本能反应,他的大脑像理解不了疼痛一样,驱使着四肢继续着动作。

血色,像花一样盛开,在白色的圣袍上蔓延,周围的人都呆呆地看着,在他们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男人欣喜若狂地笑了。

下一秒,他猛地用力,护身符脱离了身体,因为惯性从手中摔了出去,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跳动了一下,徒劳地抖动着,仿佛在寻找寄生物,然而终于什么也没能找到,于是彻底地失去了声息。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没有,你们这群贱民,下水道的老鼠,别想从我这里夺走任何东西,是我赢了,听到没有,是我赢了!”男人大笑着,嘲笑着自己臆想中的敌人,为胜利欢欣鼓舞,然而,那笑声却后继无力,渐渐只剩下一些模糊的气音。

他呆呆地低下头,困惑地注视着自己的身体,胸膛上,不知何时多出一个巨大的血洞,视线越过粗糙的边缘,内里脏器的搏动都变得清晰可见。

他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缓缓向走了两步,砰然倒下,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弃挣扎,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在地上可怜地爬动着,拼命地抬起脑袋,视线在在场的男男女女脸上梭巡,向他们伸出手。

然而,几分钟前,还在一起喝着香槟,洽谈合作的伙伴们,此时却像不认识他一样,所到之处,人群如同摩西分海一般,惊惧地散开。

除了恐慌之外,他清楚地捕捉到了人们脸上的厌恶。

“他为什么这样?”

“真是吓死人了。”

“尽给别人添麻烦。”

尽管没有人将这些话说出口,但是他还是可以听到,那些事不关己的,傲慢的话语。

因为,他也曾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中一员。

他终于失去力气,举起的手落下。

伴随着这个动作,不远处地上的护身符剧烈地晃动起来,黑色的宝石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裂纹,下一秒,宝石碎裂,黑色的,粘稠的,噩梦般无定形的原生质肿泡,如同潮水般从中涌出。

几乎没有人能相信,这样庞然的怪物曾隐藏在这小小的石头中,这瓶中的恶魔久违地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张牙舞爪的黑色触手在空气中尽情地伸展,探寻般地蠕动。

尖叫声布满了宴会厅,人们争先恐后地退开,涌向大门,却绝望地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锁死了,有男士后退几步,狠狠地踹上木板,却惊恐地发现,它像是与空间融为了一体一般,纹丝不动。

现在,在这个没有人逃离的密闭空间,怪物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慢悠悠地挑选猎物了。

它好整以暇地在人群中梭巡,狎昵地贴近离得最近的一个青年的脸,那张脸早就失去了血色,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怪物如同舔舐,如同嗅闻,在那张脸上轻蹭了一下,留下了一些浓稠的粘液,然而,下一秒它就失望地辨认出,那并不是他要寻找的人。

如同察觉到了什么一般,触手直起身体——如果那能够称之为身体的话,猛地调转了方向,径自朝着地上男人的尸体涌去。

那是捕猎,是进食,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黑色的怪物,将男人囫囵吞下,蠕动着身体,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在那之中,什么东西被一点一点挤压,慢慢碾碎的声音。

像是感觉到美味一般,在黑色的形体中,闪动着的微光,人们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是眼睛,绿色的眼睛,因为餍足而眯起,出现又消失。

然后它整个向上涌起,流动的身体不断变换着,就像被看不见的手所□□的橡皮泥一样,过了几秒,或许是几分钟,它终于定型,站在那里的,是那个本该死去的男人。

他衣冠楚楚,看起来与任何正常的人类都别无二致,只有脸上的表情不断改变着,一会儿惊恐,一会儿愉悦,有那么一会儿,或许是仍然对于人类的构造感到疑惑,那两只眼睛如同爬行动物一般,猛地向两边翻去。

但它很快就注意到了,周围的人类并不是这样使用五官的,它思考着,学习着,用刚形成不久的声带,生涩地发出声音,“Tek看到,没有,……贱民,下水、道,老鼠,别,想从,我这,里eli,夺走任何东西,是我赢了,听到没有,是我赢了!”

一开始,那声音就像卡顿的磁带,夹杂着让人恶心的,黏稠的杂音,在每个不该停顿的音节上断开,但是渐渐地,他说得越来越熟练了,顺畅的语句,饱满的情绪,就像把男人的表演定格在摄像机中,重新播放出来一样精确。

但是此刻,恐怕已经没有观众了。

没有人再有心思去关注着小小的恐惧,因为,更大的恐惧,已经在他们自己的身上发生。

如同响应着第一个破壳的怪物一般,护身符上的宝石,一颗接着一颗碎裂,而会出席这场黑弥撒的每一个人,都佩戴了护身符。

一瞬间,会场就变成了地狱。

有那么几个幸运的家伙,他们没有立刻死去,仓皇的视线在会场中梭巡,落在了天照院仁的身上。

然而,即便是此刻,他们也没有对这个罪魁祸首产生任何怀疑,或者说,他们畏惧承认这一事实,毕竟,此时此刻,一身清爽地站在会场的中心,面色没有任何改变的天照院仁,看起来是如此的神圣而不可侵犯,就像是唯一能依靠的救赎。

“救救我!救救我!教主大人!”他们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匍匐在他血红色的圣袍下,苦苦哀求。

“我的钱,所有的资产,都捐献给教会,所以,所以你一定会救我的,对吧?”他们卑微地祈求,许尽一切好处。

而天照院仁,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下视线,神情似悲悯似嘲弄,但是一定要说的话,那一定只是一个已经燃烧殆尽的男人在那里留下的些许带着火星的灰烬而已,除了虚无,什么也没有。

就像是被那视线所刺激到了一样,他们再也维持不住那些表面的谦卑。

“救我啊!我说救我!你不是就想要钱吗?你这装神弄鬼的老神棍!我有的是钱,都给你捐了那么多了,为我服务啊!”

伴随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蠕动声,声音逐渐变得歇斯底里。

然后,在漫长到近乎无尽的绝望中,他们几乎已经感受到了那冰冷的东西贴上后背的触感。

本该是这样的。

“够了。”我说。

玻璃碎裂,我从二楼一跃而下。

金色的太刀出鞘,伴随着自由落地的重力,刀刃抵达之处,黑色的怪物如同融化的黄油般,被丝滑地切开。

我在地上翻滚卸力,被一刀两断的触手在地上不甘地蠕动着,想要重新粘连在一起,我维持着半跪的姿势,调转刀锋下刺,于是它们被死死钉在了地板上。

金色的光辉接触到它们的瞬间,就像被撒了农药的植物一样,瞬间枯萎,失去了活性,化为干裂的碎片。

我一甩刀锋,站起身。

人们惊惧地看着我,又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仿佛达成共识一般,躲在了我的身后。

“杀了他!”不知谁对我喊,那声音充满了仇恨,接着,如同一呼百应一般,剩余的幸存者们纷纷附和。

“杀了这个老神棍!”

“一定是他安排了一切!”

“杀了那个狗娘养的疯子!”

对一切肮脏的谩骂充耳不闻,天照院仁缓慢地抬起头,与我对视,“你选择保护这些人吗?恶魔。”

“他就是这么和你解释的?恶魔?”我问。

“你们做选择,你们制造影响,你们随意地干扰世界的进程,像玩游戏一样,按照自己的心意摆弄这个世界。”天照院仁笑了,“有比恶魔更加适合形容你们的吗?”

“有啊,我还以为你这个职业会很熟悉呢。”我抬起头,看向他背后巨大的圣杖的雕塑,“神。”

听到这个词的天照院仁,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大概他不止对这个概念感到熟悉,更觉得不屑一顾。

“但很可惜,我既不是恶魔,也不是神。”我说。

“一定要说的话,”我将刀锋对准他,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是,神的皮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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