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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狂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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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太医在禁军督促下,一起来到菁华轩。

一踏进院落,太医们就开始腿肚子转筋:随时要杀人的法场似的,这到底是要出怎样的大事?他们胆子小,他们并不想经历。

顾月霖转身,示意跟随在侧的程佐。

程佐会意,走过去微声吩咐几名太医。

不消片刻,几名太医纷纷点头。

宁王看得讶然失笑,“顾阁老的手下,口才非寻常人可比。”

顾月霖牵一下嘴角,“并非口才好。事关重大,有备无患。”

“明白。”宁王转身直视着顾月霖,“淳风,你要知道,本王不论有无那一天,对你唯有钦佩和认可。”

“多谢殿下。”顾月霖拱手行礼。

“你啊……往后看,此次不论生死,我待你的心,你总会明白的。”宁王知道,被今上这么个混帐东西惹得暴怒的顾淳风,已经丧失对皇室中人的信任,但是,来日方长。

若有来日可期,顾淳风仍是他终生信任的第一人,恰如他的父皇。

顾淳风会看到,世人也会看到。

.

几位太医轮番为皇帝把脉之后,得出一致的结论,禀明时也不掉书袋,说的全是大白话:“皇上身体亏空,又不节制得过了分,以至于……险些马失前蹄。皇上需要静养一段日子。”

马失前蹄是什么意思?在太医给出的前提下,是纵情之后险些精尽而亡的意思。没法子,他们找不出更贴切的说法。

孝期内干出这种事儿的皇帝,还有得要么?

皇帝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吩咐道:“对外只说朕偶感不适,将养几日便可。若是消息走漏分毫,你们几个也不用活了。”

他等来的并不是太医诚惶诚恐地下跪,而是院判躬身道:

“回皇上,此时此刻,宁王爷、顾阁老、魏太傅、沈侯、禁军方统领,均在正殿等候消息,微臣等人,无法隐瞒。”

皇帝瞠目。

原本瘫在床上的周昭仪也强行挣扎着撑起身,面露骇然。

“朕不曾传召,他们因何前来!?要造反不成!?”皇帝叱骂,“你们这帮见风使舵的狗东西,居然屈服在了那厮的淫威之下?!”

太医院院判既然是最先发声的人,便是早已抱定了豁出去的心思,闻言无声冷笑,“诸位大人说了,若您实在起不来,要他们多等些时候,也是可以的。”

一句“若您实在起不来”,瞬间消减了皇帝的帝王气焰,让皇帝不得不反思种种行径的后果。

皇帝颓然倒回到紫檀木的大床上。

下一刻,有几名宫女装扮的人入内,二话不说,将早已面色变幻不定的周昭仪拎出被窝,拖了出去。

皇帝大惊:“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理会他,只是有人进到寝殿,将窗户全部打开来通风。而先前诊脉的太医,早已悄然退离。

皇帝始终死死地盯着门口,他知道有人要来,甚而笃定那人是谁。

约莫一刻钟之后,顾月霖走进来。

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玄色粗布深衣,白麻镶滚衣缘,满身的杀气。

皇帝惊骇得撑身坐起来。实际上他很想跑,却已猜到无路可逃,也就放弃了拼力一试。

顾月霖在床榻两步外站定。

“你、你要做什么?”皇帝拼了命地维持天子威仪,然而力不从心,一张口便已露怯。

“这该是臣民问皇上的才对。”顾月霖缓声道,“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的儿女,已在我手里,你的皇后、贵妃是否消失,亦或闹出天大的丑事,全在你。”

皇帝惊怒交加,身形有些颤抖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请你禅位。”

“……就为了你义妹和李进之、沈星予?”皇帝怒极反笑,只是笑容有些狰狞,“这只能证明,朕要将你们逐出官场是对的,怎么样的帝王,容得下你们这样四个人同在朝堂?嗯?你倒是与朕说说!”

“你可以容不下,却不该做得这般小家子气,你真是先帝的耻辱。”

“大胆!你属实狂悖!”

顾月霖不再理会,转身道:“殿下,请你带诸位进来。”

很快,宁王带着魏太傅、沈瓒等人进到寝殿。

一看到宁王,皇帝险些蹦起来,“狼子野心!真不该留着你这祸患!”

宁王亦是满腹火气,声声质问:“父皇尸骨未寒,你便将他亲自发落的周家人弄到身边,一个与你夜夜笙歌,一个在翰林院滥竽充数;父皇要你倚重首辅、李、沈、君等人,你做到了哪一条?什么时候开始,能随意对朝廷命官动刑了?什么时候开始,身为帝王却觊觎臣子手中的产业?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也配为九五之尊?”

皇帝视线在众人面上逡巡,最终在方拓面上定格,“吃里扒外的东西!”

方拓面无表情,“沈小侯当差勤勉,皇上却听信谗言,用莫须有的罪名发落他。禁军职责是守卫皇城,对皇上贪恋女色一清二楚,京城早已流言四起,臣不知,皇上要如何以孝治天下。”

沈瓒上前一步,直视着皇帝,目光阴寒,“犬子无故被羁押,更被动了大刑,请皇上给沈家一个交代。”

魏太傅还是比较温柔的,“诸位列出的种种事宜,皇上的确要给个说法,依臣看,罪己诏是免不了的。”

金吾卫与锦衣卫的指挥同知齐齐出列,分别为自己的上峰鸣不平,揪着上峰被动大刑一事要个明白的说法。

皇帝一丝理都不占,又只有一张嘴,哪里说得过这么多人。

顾月霖缓步走出去,取出小酒壶,喝了几口酒。

久未相见的李福小跑着赶来,行礼时有些激动,“侯爷。”

顾月霖颔首,让唇角向上扬了扬,“此次多谢你和刘公公。人带到了何处?我要去看看。”问的是周昭仪。

“侯爷随我来。”李福侧身相请。他和干爹在宫里多少年了,只要人还没离开,手里就始终有堪用的人,眼下安排个隐秘的适合刑讯的宫室,再容易不过。

一路上,李福察觉出了顾月霖的变化:除非必要的言语,他都保持沉默,给人的压迫感极重。而在以往,当真是叫人如沐春风的做派。

这位爷的心情,属实恶劣得很呢。李福这样想着。

周昭仪自从被拖下床那一刻起,就预感到了灭顶之灾。即便如此,她也没勇气寻死,而且那些人也不给她自尽的余地。

被带进久无人居的宫室内,被刑讯不过一刻钟左右,她就撑不住了,用皇帝会尽快派死士来搭救、而她要不择手段地拖延时间的理由宽慰自己,从头开始招认:

“齐王妃,也就是我堂姐,与当今贵妃常年互惠互利地来往。

“新帝登基,齐王妃想让自己和齐王的处境好一些,贵妃则希望自己的儿子来日有最好的前景,需得宗亲支持,于是,她们互通消息,着人将我送到京城。

“周家如今情形分外潦倒,与往昔天差地别,我受不了,誓要出人头地,令亲族重现以往风光。

“皇上闲来常出宫走动,我在安排之下,见到了皇上,如愿进宫。

“冯安槐算是家父的故交,没多少情分,但他知道,有贵妃女儿撑腰,再与我这般得宠之人攀上关系,绝对可以前程似锦,便答应我和齐王妃,入阁后不遗余力地弹劾顾月霖、君若等人。其次,举荐我堂哥入翰林院,只是模糊了一下堂哥的出身。”

刑讯她的是杨柳、晓风和几名女锦衣卫。

杨柳、晓风一想到自家大小姐的伤势,就恨不得将狗皇帝和这个以色侍人的女中败类碎尸万段。杨柳问:“此次三位大人突然被缉拿,你参与了多少?”

周昭仪犹豫着要怎么应对。

就在此时,顾月霖、程佐和李福进门来。

望见顾月霖,周昭仪先是片刻恍然,继而恶毒地笑起来,凝着顾月霖的俊颜答话:“我参与了多少?从最初到他们被劫走。

“我对顾侯,一度煞费苦心,看得出他最在意最憎恶什么事。

“我只是有心嫁给他,他却连相见的机会都不给,这也罢了,还毁了齐王府,毁了周家。

“冷情至此,合该被我算计一场。

“顾侯爷,看到你的异姓手足一个个半死不活,是何感受?眼下是不是要与帝王反目成仇?我倒要看看,你这权臣如何与皇权抗衡,我就算死在你手里,你也休想善终!”

晓风实在听得火大,将手边镇纸拍碎,碎片悉数用真力掷到周昭仪脸上。

周昭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由发出一声惨呼。

杨柳冷嘲:“长得跟个夜叉似的,也配肖想侯爷?下作东西,你到底是什么肮脏玩意儿投胎的!?”

顾月霖声色不动,拿过已经记录在案的口供,看过之后轻飘飘放回去,淡淡的,“稍后菁华轩里一名宫女会过来,你们结合她说的话仔细讯问。案犯不老实也无妨,将你们所知的酷刑轮番用一遍,弄死就弄死,无所谓。”

“是!”

“顾淳风!”周昭仪又是恐惧又是恨,整个人颤抖得厉害,“合该你……”

话刚开了个头,面上就挨了狠狠一巴掌,抽得她头晕目眩耳朵轰鸣,一时间做不得声。

顾月霖又交代了身边的人两句,步履如风地离开。

周昭仪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她始终憧憬着高高在上地面对他的时刻。

而他对她,并无高高在上之姿。他根本不把她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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