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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瑟瑟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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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镜子里她的脸竟然有些泛红。

一直到这一刻,贺矜善才真正意识到谢俊延说过的一件事,祁良安,是一个成年男人。

贺矜善用冷水洗了把脸,强行把自己心里陡然升起的这个念头给按了下去。

贺矜善,他是个弟弟。

而且,你有男朋友。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么说了句,然后深呼吸调整几下,才重新回了厨房。

祁良安已经切好茄子和青菜,贺矜善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虾仁他也已经处理好放在一边,此刻正往锅里倒油。

看她进来,祁良安说:“鸡蛋你是要直接煎还是打散了煎?”

“一会儿做虾仁滑蛋。”贺矜善说了句。

祁良安放油壶的手一顿,没有说话。

暑假的时候贺矜善做给他吃过,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她有男朋友。

祁良安心情一时复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很快又消失。

贺矜善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看不透祁良安了,同时她也不是很能看得懂她自己。

怎么会?又怎么能?

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鸡蛋打在碗里搅散备用。

茄子和青菜都是祁良安炒,贺矜善要做虾仁滑蛋,祁良安也不去抢她的,两道菜炒好之后,将锅洗好擦干放灶上:“好了,你来吧。”

“嗯。”贺矜善朝他微笑一下,将鸡蛋下锅。

在她的印象里,比起吃虾仁滑蛋,祁良安是更喜欢看她做虾仁滑蛋的。

她拿着锅铲在锅里搅了搅,余光瞥见祁良安似乎在往锅里看,倒虾仁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果然还是和暑假那会儿一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

就是表情看着冷冷的,不似那会儿可爱。

许是察觉了贺矜善在看自己,祁良安咳嗽一声清了清嗓:“我先把菜端出去了。”

“嗯。”贺矜善笑着接了句。

菜熟之后,她装盘盛起来端出去。

祁良安进来盛了两碗饭,重新回到餐桌。

“吃饭吧。”贺矜善看着他笑笑。

祁良安视线扫她一眼,点头嗯了一声,没说话。

贺矜善还是不免想起暑假那会儿刚开始和祁良安吃饭时他的模样,有些小失落,没再说话,低头安静吃着饭。

下午依旧是重复却又不重复的复习功课,贺矜善给祁良安布置试卷,祁良安做,贺矜善批改,然后祁良安自己对照着答案改错,贺矜善就只好坐在一边等他。

祁良安一般会拿一些小说给她看,时间一长,他书房里屯的小说都被看完了。

就像现在,贺矜善拿着一本已经看过第三遍的小说随意翻看着,无聊,但也没办法。

“你明年夏天就要毕业了是吗?”祁良安坐在书桌前忽然问了一句。

没有前缀,没有称呼,但房间里就他们两人,贺矜善抬头回答:“对。”

一阵沉默。

“你会留在云霞吗?”他又问。

贺矜善合上书:“也许吧。”

“也许?”祁良安转过身来,“你不打算去我爸给你安排的地方工作吗?”

贺矜善看着他温柔笑笑:“到时候再看吧,现在还不知道祁教授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工作?”

“我其实没什么要求,只要工资合适,工作体面就可以。”

“那你就留在云霞吧,我会让我爸给你安排一个这样的工作。”

贺矜善看着他。

祁良安错开视线。

他咽了咽,喉结跟着滚一下:“还是说,你要不要留在云霞,取决于他?”

“他?”贺矜善不解。

祁良安有点不悦:“你男朋友。”

“哦。”贺矜善笑起来,“不全是,但如果结婚了,最好还是在同一个地方生活。”

祁良安转了回去。

话题戛然而止。

贺矜善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清是哪里奇怪,只自顾自认为……大概是青春期遇上准备高考,压力大?

傍晚,祁良安完成了一天的学习,贺矜善照例陪他吃完饭,背上包预备回学校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你就这么着急回去见他?”祁良安看着她向外张望的动作冒了句。

贺矜善又一次疑惑地转头看他,按照刚才的逻辑,祁良安说的这个“他”,应该指的是谢俊延。

“良安,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男朋友?”贺矜善试探着问了句。

祁良安很是坦荡:“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贺矜善一时语噎。

他转身走进去:“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进来坐会儿吧。”

“反正家里就我一个人。”

就他一个人。

而且今天还是他妈妈的忌日。

贺矜善皱起了眉。

她慢慢叹了口气,放下包又走了回去。

祁良安没去客厅,转身上了楼。

贺矜善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听见他站在楼梯上说:“上来看我画画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画画?

贺矜善很是意外,认识祁良安这么久,她竟然没有发现他还会画画。

她走了过去,祁良安在前面走着,步调不快,似乎是在等她。

贺矜善跟上去,祁良安带她往楼上去了。

阁楼。

祁胜与说,里面都是关于祁良安妈妈的东西,最好不要进去,也不要动里面的东西。

祁良安领着她走到门口,从旁边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钥匙,门打开,一股沉闷的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祁良安在她身前挡了挡,而后走进去开了灯:“进来吧,里面有凳子。”

贺矜善走进去,里面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墙的四周全是堆放着的纸箱子,只有中间留出一片空间,摆放着画板和颜料,颜料的旁边,还有几个敞开的箱子,放着一卷一卷的画。

画板上的颜料已经风干开裂,祁良安,应该很久没有画过画了。

“有喜欢的东西吗?”祁良安坐下换了张空白的纸,拿起画笔问了句,“我可以试着画一画。”

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贺矜善在凳子上坐下,随便朝四周看了看:“就……灯泡吧,或者你想画什么都行。”

“好,就画灯泡。”祁良安打开颜料盘,重新挤了颜料进去,开始画画。

窗外大雨还在继续,淅淅沥沥的雨不断拍打在屋顶和树叶上,听着莫名畅快。

贺矜善收回视线,祁良安的灯泡开始有了雏形,只是这灯的颜色看着有些特别。

“紫色的灯吗?”贺矜善问了句。

“嗯。”祁良安答应一声,继续画着。

贺矜善看他画得认真,没有打扰。

大概十分钟后,祁良安放下了笔。

纸张上出现一盏……老式路灯?上面一个倒放的漏斗,下面是柔黄的灯,但灯柱和灯的上面缠着很多紫藤萝。

“良安喜欢紫藤萝吗?”贺矜善问。

祁良安转过脸看她,唇角轻轻勾了勾:“你喜欢吗?”

贺矜善已经许久没见过他笑,也跟着笑笑:“我也喜欢。”

祁良安眼神在她脸上辗转着,许久,他转过去:“是我爸让你来陪我的吗?”

话题转变太快,贺矜善有点不适应:“是,但也不全是。”

“你又想说,本来你今天也是要来给我做家教的,对吗?”

贺矜善咽了咽。

“良安。”

“我其实……已经没有多难过了。”他忽然说了句,视线落在那张画上,慢慢说着。

“我……妈妈。”

他缓了缓。

“我妈妈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和我说上话,那会儿我还在外面和我那群狐朋狗友喝酒,我和她说,不给我买车,我就去开别人的。”

贺矜善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以前……”祁良安低下头来,画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戳着,“挺不是东西的。”

“良安。”她试着抬手在他后背摸了摸,“不要这样说自己。”

“不这样说自己。”他看着贺矜善,“那我应该怎么说我自己?”

“说我是个好东西?”他嘲讽地说了句。

“你本来就很好。”贺矜善说。

“矜善姐姐,别骗我了。”

祁良安看着她勾了勾唇,尽是不信。

我要是真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我没有骗你。”贺矜善说得认真,“我真的觉得你很好,不然我也不会答应来做你的家教。”

又是家教。

祁良安无奈地笑笑。

“良安。”贺矜善说,“姐姐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祁良安停下笔看她。

贺矜善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祁良安皱紧眉:“你说什么?”

她咽了咽,往后动了动身体,垂眸笑着说了句:“我就是……感觉,你挺烦我的。”

“我烦你?”

贺矜善抬眼看他:“没有吗?”

祁良安黑着脸错开视线:“那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

“所以真的有,是吗?”

祁良安咬着牙看着眼前的画,没说话。

贺矜善心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说不出的难受。

“没关系。”贺矜善笑笑,“等你高考完,我就走了。”

“或者……我以后三五天再来一次,一周一次什么的,作业的话我就直接微信发你,你如果愿意让我改,那我就多攒几次一起拿。”

“贺矜善。”

她忽地抬头。

这是祁良安第一次叫她的全名。

不叫姐姐之后,他对她的称呼直接就省略了,一般都是直接说正事,只有刚才,才破天荒地叫了声矜善姐姐,而且还是阴阳怪气的语气。

但现在,他叫她贺矜善。

贺矜善手捏住衣摆,指尖摩挲过衣服布料的时候,她才发现,她和祁良安之间的境况,似乎完全对调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懂我?”祁良安看着她问,眼神冷得不像话。

贺矜善心里揪着疼,面上却只能尴尬地笑笑。

窗外雨依旧不停,但她不想留在这里了。

她站起身,笑着说:“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正要转身,她想起来明天是祁良安的生日,还是回过头来:“对了良安,祝你,生日快乐,你讨厌我的话,我明天,就先不过来了。”

祁良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贺矜善垂眸看他,眼泪即将决堤,她试着挣开:“良安,我真的该回去了。”

祁良安拧眉望着她,眼里竟也藏着泪光:“别走。”

“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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