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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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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会这日梁家早早关了铺子,梁楚悦换了新衣裳手舞足蹈的,期待着晚饭后跟他们一块儿出门去游灯会。梁以在半道碰见许程华,跟兄嫂打过招呼之后就结伴而去。

快到热闹处时,许程华施施然带上他提前准备好的面具,“如何?阿棠赠我的。”

“还是萧姑娘眼光好。”梁以开口就夸道,“比你去年那个好看多了。”

“那是那是,哎不对,你怎么还损我呢?过分了啊,去年还不是你挑的那摊子上没几个好看的。”许程华一听萧棠被夸就笑得得意忘形,半响才反应过来后半句。

梁以和他没逛多久,萧棠就提着灯来了,他和两人聊几句,识趣地和他们“走散”了。

此时长街上已是人头攒动,稍不留意身旁人,转眼就能消失在人潮之中。同时,在人群中往往一不小心就会被周遭热闹的人送上什么比试台,梁以就被人推上了一个猜灯谜的地方。

此处是白日里搭建起来的一个木台,三面挂满了各色花灯与形状各异的面具。摊主为吸人眼球,举办了几场猜灯谜的活动,与赢彩头的那些规则不同,这里比的是几轮后谁还被留在台上,就要接受摊主的“祝福”。

梁以以前也凑在人群中见过,最后输的要被当众淋水,可谓台上人出糗,台下人叫好。

上台的人有的是自告奋勇,有被同行好友推上来的,还有如梁以这般倒霉的莫名其妙就上来了。他懵了几秒,转头看台下兴奋的人们,便想这也不过是一场游戏,他不想扫大家伙的兴,挑了一个空余的小桌过去站好,等着台上人齐后开始猜谜。

摊主敲锣后,一个梳着双发髻的姑娘提着一个篮子给每个人发了一盏手掌大小的莲灯。梁以拿起她放在桌上的莲灯,从中取出谜题,他这题是字谜「旭日东升」。

梁以一见这题目,心道不好,这道题他没见过。他与许程华猜灯谜的法子很朴素,就是背谜题,恰巧见过的,就能猜出来,没见过的,基本上就能放弃了。

不过这才第一轮,梁以环绕一圈,看台上有十余人,怎么也得比三轮,他不可能都碰不到见过的题目罢?

他还是记得蛮多谜题的。

所有人作答完毕,方才的姑娘一个个展示他们写的答案给台下人看,有没猜出的,直接就白纸一张摇摇头,梁以也不例外。那姑娘接着到下一个人身旁,梁以也跟着看过去,看有几人答对,这一看,就看见了隔一桌的一袭绛紫色外衫戴面具的男子。

那人也是白纸一张,无奈地跟姑娘摇了摇头,随后就要往这边看过来,梁以忙不迭转开视线。

宋绥何时上来的?

他猜过灯谜吗?

梁以心中一瞬间填满心事,事事关于他,忧心他猜不出来,真输了待会儿要当众出丑。

不等他多想,新的莲灯送到他桌上,梁以打开谜题。

野火烧不尽。

“野火烧不尽?下一句不就是春风吹又生。”

“程华,人家是打一个字。”

“那不就是草?”

“以咱前边猜错的那些来看,大概不会如此简单。”梁以同时也是想到这一个字,最终他们果然又想浅了,摊主收走他们的签后告诉他们正确的答案。

“公子,到你了。”姑娘不知何时又来到他身旁,梁以一回神,才发现自己没有动笔。

不过规则中没有要求必须写出答案,就是口头答出,也可算作对,梁以不由自主地往右边看了眼,他还是担心那人答不上来,“不知,我再下一轮罢。”

若是宋绥这轮答出来下去了,他下轮便好好答,梁以心想。

可惜天不遂人愿,宋绥也未能过关。

后两轮梁以都运气不大好,抽到的题他真是没见过,台上的人此时也只剩四人,宋绥也还在。

梁以一开始的焦急此刻已经转为,若是宋绥一直答不出来,他也一直错,反正最后能剩下来替他受罚就是。

连日来的自我怀疑都在那晚宋绥的一句话里烟消云散,是啊,他当时提出分开不是因为不喜欢了。如今哄骗自己结束了没有用,喜欢就是喜欢,喜欢就是一见到他就让心翻腾起来,又惊又喜,又要压抑住喜悦,强迫自己装作没看到,装作面无表情。

可是喜欢不会因此消减,反而在日复一日的不甘中愈演愈烈,最后终于忍不住承认,他后悔。

后悔说要分开,后悔主动放弃他。

只是后悔归后悔,此时梁以只是觉得,自己该替他受这个惩罚。

于是另外二人也猜出了谜底,如释重负跳下台去,台上只余他二人。

两人相视一眼,梁以不确定对方是否也认出了自己,没有出声。

姑娘为他二人开解道是不是今晚的题太难了些,才几次没有脑子没有转过弯来,随后又为他们分发新的谜题。

一轮,又一轮。

台下有人打了个哈欠,有人嘀咕怎么这也猜不出来,干脆一起罚算了。

旁边的人听了,觉得言之有理,开始起哄再分不出胜负就一起接受“祝福”,就在一声声祝福中,梁以打开不知道第几道题,巧了,这一题他是真不会。

“公子,不然我认输,算你赢?”梁以开口问道。

那公子不在意道:“我也猜不出,如何就算赢了?”

“那就都算作输了。”有人喊道。

摊主转过身擦擦汗,上来悄声问他二人如此僵持不好交代,旁边那人轻笑一声,“那不如就按大家说的来。”

“不成,接着比。”梁以说。

“我不跟你比了。”

最终摊主一手拉一个过去,让他二人一齐站在木桶底下。梁以心里郁闷得要死,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听,这下好了,两个人要一起当众淋成落汤鸡了,亏他宋寒枝今日穿这么好看的一身。

梁以不死心,还想着一会儿不然把宋绥推开一些,少淋一点。此时台下人发觉木桶太小了,怕他俩淋不均匀,又喊着凑近些。手腕一紧,梁以不可置信地低头,见身旁人抓住了他。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响,他下意识低头闭上眼,预料中的水流并未冲刷他,梁以睁开眼,被漂泊的粉尘迷了眼,依稀可见身旁人一时斑白的头发。

原来摊主的木桶里不单单只有水,有时也会换成粉末之类的。

“一夕共白头,好彩头啊。”梁以又听见嘈杂里的一声叫好,他抖了抖头上的粉,下一刻被人拉着下了台,借过人群,直到一处空地才停下来。

梁以顶着一头粉问他,“你当真一个都猜不出来?”

“那你呢,你也不会?”

“我……我当然不会,我脑子不灵活。”梁以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为了替他顶锅。

宋绥摘了面具,对他说:“我本就是看见你被推上去才上去的,自然就是要替你兜底。”

“为什么啊?若是你不上来,我自己早可以下去了。”梁以一听,顿觉无言,索性也摘了面具,继续拍脑袋上的粉末。

“对啊,你为何不答,你也是看见我,要替我吗?你想借此机会当着我的面被淋,以此向我表示我们之间两清了是吗?”宋绥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明明是怀着同样的心思,但为何梁言斐不愿承认。

“是,你就当是我想要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那样伤你的心,今日也不该连累你与我一起受罚。”梁以一愣,脸上浮现一丝被看穿的无地自容,宋绥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是不肯给他一个道歉的机会吗?

宋绥手中的面具倏然落地,他沉默了许久,他并不想跟梁以争吵,就连那晚他们也没有这样互相不理解。

“梁言斐,你究竟在想什么?”宋绥最后问道。

“我只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梁以低下头,如那晚一般。

宋绥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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