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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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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意和陆友回程时,才走一半的路,就与亲自带着家丁来抓二人的陆松撞上。结局自然是一起被抓上马车,绑了回去。

黄昏之时,两人跪在前厅。

坐在椅子上的陆松震怒无比,对两人破口大骂:“真是好大的胆子!跑去拦林将军护送的囚车!”

说及此,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陆友:”我陆家几代辛苦耕耘,怕是要毁在你手上!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陆松一脚揣在陆友心窝上,他疼得龇牙咧嘴,却不肯发出半点求饶的声音,只躺在地上握紧拳头强忍着。

“别打他!是我的主意!”云意在陆松还要下手时护在陆友身上,她抬眼直面陆松,不急不慢地解释:“石大人与我父亲乃是故交,自相识以来,亦待我不薄。今日是我央求陆友带我赶路前去送别,只怕石大人到了渡口上船就难再见到,因此才有了先前那一幕。”

陆松的手渐渐垂下,气泄了大半。

他虽是个商户,却更懂得情义二字的珍贵,此刻有些懊恼自己冲动行事,伤了陆友。

其实这三个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反而是真性情的陆友。

一旁的刘玉徽自始自终没吱声,直到这一刻,才清了清嗓子,对二人道:

“石崇已是阶下囚,此前与陆家虽有往来,日后你们也须得撇清干系。尤其是现在连坊间都有圣上要改动商籍不得科举的传闻,我们万万不能与罪臣有所牵连!”

陆友缓缓支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敛眉道:“母亲说得是。”

刘玉徽再看一眼云意,不知为何,往日里一向温顺的她,此时却并没有要认错的态度。

不过一个寄住在陆家的穷女,竟敢与自己叫板?上次是陆洵为她烧了周峮的私塾,现在是陆友……保不准哪天就轮到自己的亲儿子!

刘玉徽面色潮红起来,越想越觉得云意像个祸害。

“夫人,云意知错,请夫人责罚!”

云意说完朝座上二人伏拜,再抬首时,只看到刘玉徽唇角勾起一抹得意。

她一直都记得贺老太太的话,与刘玉徽碰上了,是万万不可硬着来。

纵然心中万般委屈,为了生存,唯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也罢。你毕竟将来也是我们陆家的人,况且你爹不在,我们只能替他教一教你了,免得将来入了门,更坏规矩。”

刘玉徽说话时,人已起身到了云意身边,她虽要惩罚她,却又将她扶起,还装作无奈地看着陆松:“不然,就罚她禁足几日好了。”

碍于刘玉徽掌家,陆松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依着她:“就按照夫人说的办。禁足三日吧。”

“嗯……”陆松亲自拉起陆友,“至于你,也是好心办坏事,暂且饶你一次!”

陆友还想说什么,却被陆松一个眼神吓退。

刘玉徽继续道:“你二人将来是叔嫂。还是要懂得避嫌,感情再好,也不能当着你大哥的面将云意直接带着跑了。”

“说起陆洵,正事险些要忘了!”陆松突然一拍手,“这里就交给夫人,我先去忙那事了!”

“夫君快去吧,别耽误了时辰,一会儿人走了,我们却还要去追,那样多不好看。”

云意听着二人的话,像是在说和陆洵有关的事。她犯了错,他此刻应当已从衙门回来。

不对,他早就随陆松一块儿回来了,但他却不在这儿。云意隐约觉察到似有事发生,但她还来不及探听到是什么事,就被送回了静谷园。

整整三天,两个家丁守在门口,就连饭菜,银烛也只端进来放在外厅的桌上,马上就离开。

不能梳洗,不能出去如厕。

从第二日开始,云意就没再能吃下东西,只囫囵吞些茶水。躺在床上两眼昏花,直挺挺地熬到了第四日清晨。夏竹来接她时,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去打一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夏竹从怀中掏出一块糕点递到云意手上,云意软着力推开,声音低下来,几乎带着几分央求,“我要沐浴。”

人不吃东西三天,不会死。这一点云意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最忍不了的是燥热夏天里,汗水黏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臭了。

夏竹拗不过她,只能照办。

等梳洗干净之后,云意才吃了点稀粥。刚饱腹小半,坐了一会儿,准备出去时,陆友提着一篮飘香的炖肉进来了。

“你已经吃过了?”他惊讶地看着桌上的碗筷,转而问夏竹:“怎么只有一个空碗?吃的是什么?”

夏竹叹了口气,答:“姑娘只喝一小碗粥,别的也不肯吃。”

陆友听后半带玩笑地对云意说:“还在对抗呢。呵,真没想到,你竟比我这个男人还要硬气几分。”

云意接过他手里的篮子,道谢后耐心解释道:“饿久了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饱。会死的。”

她最后三个字说得尤其重,陆友当即被震慑住了。看她的样子倒是不像在唬人,这种生活经验,他们这样衣食不缺的人,自然是不知道。

“看你这样子,是准备去找陆洵?”陆友又问,他想了想,潇洒落座,抬头看着云意,小心地说:“还是别去了。”

“为何不能去?陆友,你又故意吓我。”

云意本要出门,回身盯着陆友的眼睛,满脸紧张地问。

陆友打开桌上的篮子,拿了块肉自己开始吃起来。他的神情里藏了几分不忍,“你去吧。去看了就知道了,我不拦你。”

“我不去,听你说。”云意却站在门边不肯走了。

“就是......”陆友一双手不安分地在桌面来回扫了两下,最终重重吐出一口气来,“就是陆洵他去京城了。”

“哦。”

“哦!?”陆友诧异地看着云意,“你不在乎吗?”

“不就是出一趟远门,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经商之人,不是常出远门么。”

“......”

陆友倒是真没想过云意能这般镇定,他在院子里听到这个消息,赶紧找借口来这里与她说,让她先有个准备,免得今晚家宴时突然知道失了分寸。

“消息我带到了。你......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他说完终于逃之夭夭,临走前又在院门口回身,对她喊:“肉很好吃,我亲自去外面给你买的。”

云意朝他挥手,“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吃。”

彼时,云意尚且不知道这趟远门的含义。在她看来,陆洵年纪尚浅,况且他们婚约在即,年底等秦适回来就会完婚,根本不用担忧什么。

她只是有些难过,他一声不响就走了,连个招呼也没跟她打,想来也许是还在气头上。

晚间家宴上,云意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过他们仍旧老少分了两桌,只是对陆洵的事情,并未有人开口提及,大家似乎都默认云意知道这件事。

云意的心思却飞得很远,此情此景,她不免想到之前陆洵替她挡酒,两人月下交谈。

“妹妹,你怎么不动筷?是今晚的菜不合胃口吗?”旁边的陆篱凑近了小声问她。

“没,只是刚解禁出来,有些提不起精神。”她如实对陆篱说。但陆篱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又跟别人举杯攀谈起来,云意只能落寞地垂下头,忽觉得这里热闹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她站起身来,到了刘玉徽旁边,做了与那时陆洵一样的事——谎称自己身子不适。

“那就回吧。”

刘玉徽也并不在意,很快答应了。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陆阔的功课上,况陆洵又被扔到京城去了,省的她再操心。

云意刚走出来没两步,后头贺老太就开始喊她:“等等我,云意丫头!”

“老太太,您怎么出来了?”云意自然地挽过贺老太太的手臂,扶着她时放慢了脚步。

“里面太热闹了,吵得我耳朵嗡嗡响,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念念佛经。”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她顿住了脚步,仔细回想,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前天李郎中来给我问诊时,说起我们开在雷霆街上那间药铺子缺个抓药的,我却想起来,你倒是识字的。左右你也不喜欢去学堂,何不跟去李郎中学些医术?”

说学医当然是假,那日陆洵烧了人家的学堂惹了不小事,第一个就找了老太太托底,自然也是将周峮对云意的所作所为说给她听。去药铺帮忙是老太太特意找李郎中吩咐的,为的就是替云意避开周峮,若是说破了,恐怕对谁都不好,索性只能让云意自己吃些暗亏。

“我很是愿意去的。”云意笑着回话。反正学堂是断不可能再去,正好借此机会找点事做,避免整日里太闲了胡思乱想。

“那边妥了。”贺老太太也跟着笑了笑。

圆月下,一老一少两个身影结伴往琼华院走去。

然而同一片星空下,另一位也在路上的少年郎只能孤身坐在马车内,透过窗口一角仰望皎月。

这次跟着商队去京城守铺子找机会,是陆洵与陆松主动提起的。他毕竟是家中长子,想外出开拓是再正常不过,陆松自然是不会阻挠。况且之前陆松想买下甘泉坊的那座戏楼,这次问了陆洵,没想到他已经将价钱都谈好了,正是陆松心中的理想数目。

“小侄,我们在前方歇息,生火煮一些宵夜,一起吃点吧?”有人扣了扣车厢,陆洵很快应道:“我不吃了,你们尽兴。”

他第一次出远门,对万事生疑,即便这些人都是与父亲相熟的生意好友,陆洵也时刻警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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