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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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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忽明忽暗,陆元的身影在光晕里像盏接触不良的旧灯笼。

谢忱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耳膜突突跳动着心跳声——像今天陪陆元看的那部恐怖片里老式摄像机突然失焦的嗡鸣。

“属猫的?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谢忱在看清来人后松了一口气,转而一掌拍在他手臂上,掌心撞到卫衣布料发出闷响。

陆元歪头时发梢扫过眉骨,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谢忱看了两秒,突然又笑了:“不是说胆子大的么,原来是纸老虎。”

他抬起的手腕内侧还留着淡红的月牙印——正是电影里鬼婴现身时谢忱无意识掐出的痕迹。

“少贫嘴。”谢忱嗔他一句,突然发现陆元身上单薄的白色卫衣,立刻又皱起眉:“出来也不知道穿件外套,又想生病是不是?”

他脱下羽绒服,静电“噼啪”作响。

陆元后退半步却被拽住,带着体温的外套不由分说裹了上来。

他低头看谢忱冻红的手指替自己拽上拉链头,鼻尖轻轻蹭着外套内衬的珊瑚绒:“蛋糕不小心摔掉了,我着急出来就忘了。”

“怎么掉的?”

“手滑。”

谢忱回家时特意绕路去关朝店里取的生日蛋糕,虽然他们已经在外面吃过晚饭了,但该要的仪式还是得有——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一个都不能少。

“可惜小朝做的裱花了,明儿再给你补一个。”

“好。”

寒风卷着枯枝抽打着铁栅栏,声音像极了午夜场恐怖片里菜刀拖过水泥地的动静。

“这风真要命了……”谢忱朝掌心呵气,白雾还未成形就被突然闯进视线的一只冰凉的手掌包覆。

?!

陆元的食指正压在他腕间跳动的青筋上,拇指搓着他被冻红的皮肤,指腹上薄茧蹭了蹭跳动的血管,没一会儿那只快冻僵的手就变得温暖起来。

谢忱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恍惚之间他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拨了一下,又暖又痒的,而等他想去深究那是什么时,陆元已经拉着他的手放进口袋。

“这样呢,还冷吗?”

内衬抓绒与指尖轻轻相贴,谢忱看着地上两人交叠的影子,恍惚记得平仲巷的邻居总说他们像是连体婴儿,尤其王婶的闲话在耳畔回响——“这俩兄弟哦,上厕所都要勾着小指头一起去。”

“好多了。”谢忱没有抽回手,他任由自己的五指陷在对方的手心里。

路过垃圾桶时他把栗子壳顺手扔了进去,顺带教育了陆元一番:“下次扔你自己口袋里。”

“……”陆元没有说话。

他摘掉蓝牙耳机丢进口袋,轻轻的“啪嗒”声像是两个硬壳东西撞到一起,然而风声太大了,盖住了这暗黑下的秘密。

·

屋里的空气带着奶油的甜腻,翻倒的蛋糕盒边沿挂着摇摇欲坠的慕斯,鲜红的樱桃滚落在行李箱轮子旁边,像一颗溅落的血珠。

“长寿面做好了,还给小寿星加了个溏心蛋。”

谢忱端着面条走出来,就见陆元蹲在狼藉旁,指尖陷进奶油,乳白的脂膏沿着指缝溢出,像在掐死某种柔软的活物。

“哦。”听到他声音的瞬间,手背暴起的青筋骤然消失。

陆元起身,将用不到的塑料刀叉“当啷”砸进垃圾桶,谢忱瞧着他冷淡的表情,觉得哪里说不上的怪异。

餐桌中央的玻璃碗里盛着红橙相间的小樱桃,水珠顺着果实滑落。陆元皱眉:“怎么又是樱桃?”

谢忱跟过来:“我看冰箱里还有一点,正好当饭后甜点。”

“我讨厌樱桃。”

“可下午小朝问你要什么口味的蛋糕你还说……”

“现在讨厌了,拿走。”他拉拽椅子的力道极大,刮擦声像不锈钢叉子反复戳着不锈钢碗令人牙酸。

“……”

陆元用竹筷戳破溏心蛋,很快面条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微微发白的脸。

厨房水龙头滴落的水珠在死寂中炸响,谢忱眉心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那……我留着吃吧。”谢忱把樱桃碗端回厨房,他回头看着少年,心里泛起疑惑。

到底是怎么了?白天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他想不通,下意识往嘴里塞了一只樱桃——酸涩的汁液在舌尖爆开时,谢忱触电般吐掉樱桃。未成熟的果肉黏在上颚,口腔里泛起酸水。

谢忱去找水时,料理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舒小冉的语音映在锁屏界面。

“我到酒店了,明天上午九点的飞机,你能来送我吗?”

谢忱微微一怔,拇指无意识摩挲手机边缘贴着的防窥膜——那是陆元上周亲手给他贴的。

他没看见身后陆元突然绷直的脊背,更没注意少年手中摆弄着一只黑色的像纽扣一样的东西,随着那声再轻不过的冷笑碾碎在指间。

碎渣刺入指纹渗出血丝,混着面条的热气在空气中蒸腾出铁锈味。

【好,那我】

“哥你在干什么。”

少年沙哑的嗓音贴着耳廓炸开,谢忱手一抖,手机撞上沥水架里的瓷勺,又“咣当”一声掉进水池,碰撞中不知是哪个按住了锁屏键,连带着那尚未发送的【好】字一同消失在黑屏中。

“手机……”他刚要去拿,陆元突然朝他伸手,潮湿的掌心擦过他颈侧动脉,沾着血渍的指尖掠过鬓角。

!!

冰箱突然发出压缩机启动的嗡鸣,贴在门上去年照的拍立得突然脱落,照片里陆元戴着生日王冠在蜡烛的光影中许愿。

脑海中的警报猝然拉响,谢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陆元将他困在料理台之间,少年脸色格外阴沉。

“你怎么……”

少年染血的拇指按上他的下唇,腕上红绳垂落的绳结正贴着皮肤发烫:“哥是要跟她走吗?”

!!!

谢忱看见他瞳孔里映着自己煞白的脸,那一刻,寒意顺着脊椎爬满全身,他试图后退,可脚跟抵住料理台,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你先……”

“叮——”又是一个新消息。

与此同时,窗外幽幽传来野猫濒死的嘶嚎。

陆元喉间溢出破碎的笑,混着少年嘶哑的质问:“我本打算将这个秘密埋在心里永远不说的,只要你身边没有别人,我甚至想过当你一辈子的弟弟也好,我真不想强迫你什么,可是哥一而再再而三的踩中我的底线,你想把我逼疯是吗。”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逼仄的角落里就连空气都变得更加稀薄。

谢忱按住他逐渐逼近的肩膀,对上他含着愠色的深眸:“不是的,元元你冷静一下,我们……呃!”

后腰重重撞上墙壁,陆元俯身时投下的阴影完全吞没了他,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他发间:“你和谁是‘我们’,哥,你把我当外人是不是?”

“不……”谢忱吃痛不已,可没等他回过神,陆元的指尖蹭过他的眼尾。

“地震时就该把你和我锁在一起。”陆元转而用虎口卡住他的下颌,拇指抵着臼齿:“让那些钢筋水泥把我们都浇筑成连体婴,多好。”

话音刚落,一枚炙热带着焦急的吻劈头盖脸砸下来。

“!唔唔!!”

谢忱满眼惊慌,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他们、他们是在干什么?不,不可以,这是陆元,这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弟弟!!

他使出全部的力气想推开陆元。

可下一秒双手就高高举过头顶,被一只强有力的掌狠狠扣押,灵活又强势的舌头很快撞开紧咬的牙关,搅弄着口腔里的一汪清泉。

“你总说我该多交朋友……”舌尖扫过他上颚未消的樱桃酸涩,少年膝盖顶开他发颤的双腿:“可你明明知道,我只需要你。”

“不是……”

“哥,我想要你……”

阳台晾衣绳上的塑料袋发出垂死的呜咽,当少年干燥的唇瓣无意掠过他腕间红绳时,谢忱终于惊觉——那个需要踮脚才能碰到吊灯的孩子,早已在岁月的暗涌中长成会温柔撕咬猎人咽喉的兽。

可惜,他意识的太晚了。

当一月一日零点零分到来的瞬间,他们在漫天的烟花下紧紧相拥,严丝合缝。

谢忱本来就容易出汗,现在更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眼睛湿漉漉的,掌心湿漉漉的,就连膝盖窝里也都是汗……湿漉漉的。

陆元吻去谢忱失神眼眸中喷涌而出的泪水,呢喃着一遍又一遍喊着贪恋了十二年的名字。

他在这个吻里听见了谢忱的溃败。

“我喜欢你,谢忱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他又啄了一下他哥被咬出血的唇:“新年快乐,哥哥。”

谢忱回不了他,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黑夜彻底失去理智,这一晚注定很漫长,床“嘎吱嘎吱”响了很久,陆元掌控着节奏,抓着那只老旧的相机记录下每一次难忘的时刻,直到天边泛白……

谢忱昏昏沉沉,闭眼的前一刻他想——他在地震里捂热的手,如今点燃了跨年夜最危险的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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