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蜜里调油一般,亲密非常,流路每日晕乎乎的,如在云端,却又觉得好像差了些什么?
他思来想去没有答案,不想朱嬷嬷跟着流府的管家匆匆来了将军府。
“少爷,后院有一位小夫人过世了……”朱嬷嬷平静的说道。
“小夫人?”流路有些疑惑。
“就是老爷的妾室。”
流路回想起那些面目枯槁,犹如朽木的女子,心中一悸:“嬷嬷帮着操办了吧,需要多少银子,我去拿……”
他现在会例行放一些现银在身边,遇到急事也能应对。
朱嬷嬷报出了一个数字,流路让她稍等,去取了银子。
拿了银子,朱嬷嬷欲言又止想问问其他,她虽然在流府,但少爷的事情也非常关心。
流路见她没走,疑惑的看了过去:“嬷嬷还有什么事情?”
“老虏听闻少爷与唐家大小姐还是有所来往,可是好事将近?”
流路惊恐的看向她,小心的瞧了一眼四周:“嬷嬷不要乱说……”
“少爷,莫还未开窍?”朱嬷嬷以为他是害羞,笑言,将怀中的书卷放在了少爷手中,她这一路犹豫得很,想给又怕冒犯了主家,现在给了出去也松了一口气。
“夫人和老爷不在了,少爷是洁身自好之人,但这些还是需要了解一番,少爷无事可以瞧瞧。”朱嬷嬷叮嘱道。
流路茫然的看着手里的书卷,显然是没有理解朱嬷嬷的意思,不过朱嬷嬷是个为他好的人,那就空了看看吧。
路俨毅提着糕点回来时,就听下人说公子在书房看书,讶异的抬头看了看日头,今日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提着糕点往书房走去,却没找到人,愣了一下,着急得就要让人去找,才想起流路原本院子里还有一间书房。
推开门时,就见到流路面红耳赤的,瞧见他手忙脚乱的収拣着书桌上的东西。
见到姐夫,流路赶紧将人带离了书房,他原本是在两人共用的书房里看的,最开始只看见两个小人脱衣相拥,哪知道后来竟然……
他一下子慌了,手忙脚乱的将书合上,但朱嬷嬷叮嘱要看的,他心虚的带着这书卷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先是两个不同小人的,越往后翻是两个相似的小人亲昵相拥,相拥相吻相……
他脑中的小人换成了他跟姐夫,他与姐夫同浴,自然是见过对方的身子,轰一声,热气上涌,烧得他脑子发昏,失了神智,偏偏这时姐夫推门而入……
衣着整齐的路俨毅被流路拥着腰身,往其他地方带,走着走着,流路莫名的落后了他几步,路俨毅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汗毛直立,他警惕的看向了四周,莫不是有恶客来了府上。
流路脑子里两个小人在打架,恍惚间换成了他跟姐夫,愈演愈烈,让他口干舌燥,姐夫将糕点拿出来之前,他就连饮几杯茶水,都止不住咽喉处的干渴。
“怎么这么渴?遇到喜欢的话本也不能这样废寝忘食呀……”路俨毅拿过茶壶将两个杯子都倒上推到流路面前,他从下人口中知道,流路为了看这话本连午饭都吃得不专心。
流路的心神不在这,姐夫的话都没听清,敷衍的嗯嗯几声。
察觉到他现在还是魂不守舍,路俨毅将糕点盒子打开:“看来路路今天是不想吃糕点了,我拿去给三个小的吧。”
流路先是胡乱的点头,待路俨毅将盖子合上,准备带走才醒过神来。
路俨毅也有点愁,什么话本子勾得路路连糕点也不爱了?
“不要。”流路紧紧的拉住姐夫的衣摆,为了阻止他带走糕点,蹲下了身子,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路俨毅没有防备,后仰了一下,差点被拽得摔倒,流路匆忙起身扶住了姐夫的腰,讨好的对着路俨毅笑着,手却在他腰上流连,没有松开的迹象。
路俨毅被他亮晶晶的眼神看得心软,站直了身子,就着这个姿势亲吻了上去。
流路沉醉在亲吻之中,手却心猿意马的从姐夫的背脊,腰身再到……
路俨毅慌张且惊恐的拿开了放在自己屁股上的小手,急切的想从流路失神的眼眸中确认什么,却只从那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看到了不解和天真……
他连管教路路甜食份量都忘了,火烧屁股般逃走了,他今年三十有三,再过几日都是三十四岁的人了,男男相交他自然是知道的,甚至旁观过,只是他还没有想好,也没有想到要做到这个地步……
被亲得失了分寸的流路被跑掉的姐夫给弄懵了,眨巴了眼睛,最后将食盒抱在怀里,一口茶水一口糕点吃了起来。
没走多远的路俨毅见他这个架势,又急匆匆的回来,黑着脸制止了他的行为,直接将食盒拎去了路遂的院子。
亲吻被半途撂下,吃糕点也被半途抢走,流路真的生气了,他怒气冲冲的瞪着姐夫,红润的嘴唇也嘟了起来。
路俨毅被背后的视线烫疼了脊背,脚步凌乱了一瞬,才又故作镇定的正常起来……
流路气呼呼的等着姐夫回来时找他算账,却不想路俨毅一晚上都没回房间。
流路醒来时,感受到身旁冰凉的温度,脸色黑沉,整个人怨气很重,吃早饭时又被告知姐夫上值去了,流路脸色更黑了……
他今日还有事情要做,顾不上生气,这原本是昨日就要做的事情,结果被那书卷耽搁了,只能黑着脸出门。
流路的脚步直奔金玉行,能做掌柜的眼力都好,他见了这位公子迎了上来:“公子可是想好了款式?是否需要行中的师傅画图?”
流路眼中划过讶异,温和道:“劳烦掌柜惦记,还是需要麻烦行里的师傅,自然这润笔费是不会少的。”
一杯茶还未饮尽,一位头戴帷帽的素衣女子被掌柜带了进来,陪着小心道:“这位师傅绘画的手艺精湛,只是是一位女子,若公子介意,我便换一位……”
“无妨,只要能画出我心中所想,无所谓性别……”流路道。
掌柜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那位女子不再局促,下人抬来一个案几,一个布袋铺开,各种笔样,各色颜料都在其中,再铺宣纸一张,她跪坐于案几前,安静的等着顾客诉说要求。
这个架势镇住了小白流路,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这人一定很厉害的想法,他将心中想法一一道来,说完之后忐忑的看着画师,他不懂画也不懂玉不知道是否能够做到。
女子平和的听完了流路想法,待确定他说完之后,才执笔绘于纸上,流路好奇的凑上前去观看,原本平静的画师生了局促,流路匆匆瞥见了帷帽下眼眸里的惶恐,他遗憾的退回了原处,安静的等着结果。
无聊的流路忍不住想要摸向糕点,发现昭昭紧盯着自己,特别是刚伸出的手,只好转了个弯拎起了茶壶,给没喝的茶杯里装模作样的添了半滴水……
一口饮尽之后,愤愤的看着没骨气的手,家里谁都管着他!姐夫管他、柳伯管他、昭昭管他、现在连春芝那个小丫头都管他!真是好气!
不知不觉间,茶壶里的茶水就被他饮了干净,正有些尴尬,一个小厮有眼色的进来换了新茶,倒好后才退了出去。
第二壶茶也快饮尽,画师将绘好的样式递了过来,流路看得眼前一亮,比他想得还好!
“画师真是鬼斧神工,这簪子给了我一种能直接从纸上取下,就成了真的玉簪,真是厉害!”流路真挚的夸赞道。
得此夸赞,女子激动极了,原地给流路行了拜礼,她在这玉行来了几月,因为是女子,被定制的客人慊弃,一直都未曾开张,老板想将她辞去,若不是掌柜惊叹她的画技,十分欣赏极力保她,她可能已经流落街头了……
她原地比划了几下,才想起这位公子不一定能看懂,啊啊几声,只能放弃的叹息了一声,正好掌柜进了来,帮着她翻译道:“秀姑说感谢公子的欣赏……”
流路惊讶极了,没想到这么厉害的画师竟然是个哑女,慌张的摆手:“不必如此,画师有此绝技,我能见到是我的幸运……”
掌柜见他欣赏,便试着将她推荐出去:“若无公子,秀姑只会是一颗蒙尘的明珠,渐渐失了光芒,还希望公子日后若是遇到了需要定制饰品的好友,为秀姑举荐一二……”
“一定的,只是我的友人不多……”流路翻了翻自己交好的朋友,竟没有几个……
掌柜的也不失望,乐呵呵的:“公子有心就好。”
“公子这图可需要改动?若是没有我便拿去给匠人……”掌柜的问道。
“我很满意,就按照这图样制作。”流路定了取货的时间,给了定金,收了字据,叮嘱道:“还希望店家能够精心雕琢……”
“公子放心,定然是让手艺精湛的匠人制作,不会让公子失望……”掌柜的带着画师将二人送出铺子。
重要的事情解决好后,流路松了一口气,想着还要去找姐夫算账,气呼呼的径直就准备回府。
两人慢悠悠的往停马车的地方走去,行进了些路程,流路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就失了意识。
在两人将要倒下的那一刻,两名护卫打扮的人扶住了他们,撑着他们往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人来人往的街道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