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犯错的小孩,低了头,忙道:“对不起,我不该......”
“说什么对不起呢?你这般不过为我,我岂有怪你之理?”他话未道完,谢宜便温声笑道,“只是既有此铁证,你为何不将此事公诸于世?这既能还张舟一个公道,也能为我洗清冤屈。”
贺序白闻言,正欲解释,谁知谢宜却又苦笑一声,顾自道:“是了,你我皆是臭名远扬之人,便是说了这些话,那么人也未必肯信。何况,张舟是怎么死的,他们原也不在乎,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我的命罢了。”
说这些话时,她眸里的光骤然退散,贺序白只觉心脏一抽,忙不迭脱口道:“你放心,任凭我是否为人,只要我在这世间一日,便护你一日。”
这般深情的话听进耳里,谢宜只当他是好意,然方才淹没过来的阴霾却在瞬间褪去。
她笑了下,打趣他:“宁王这话说得好生奇怪,你现如今难道不是人么?”
谢宜一声反问,问得贺序白顿了下。
见他面色微微有些难看,谢宜忽然思及他从小的经历,便温声道:“是否为人,原不是看这一具肉身。有些人生得人模狗样,心却比炭还黑;有些人看着不像人,心却比那淤泥上盛开的莲花还要纯净。”
她这话润进耳中,贺序白只觉得心间陡然漾起层层涟漪。
“此事事关天临阁,而这个组织皆是亡命狂徒,素来心狠手辣、冷酷无情,郡主若继续调查下去,难免会身陷险境。莫若将此事交与我,若调查出什么蛛丝马迹,我必定不瞒郡主分毫。”
秦易调查此事陷入了瓶颈,目前她面临的困境已是查无可查,其实交不交与他都是一样。
他说这话,仿佛很了解这个民间的杀手组织似的。
谢宜禁不住试了他两句:“听殿下的语气,倒像是和天临阁打过交道?”
他神色坦荡,直言:“若我说,当日我遭人刺杀以及西凉城破这两件事里皆有天临阁的身影,郡主可信?”
单凭一个民间的杀手组织,便能插手两国之间的事,谢宜虽觉有些荒谬,却仍是毫不迟疑地道:“我信。”
这世间,哪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