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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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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亲自带贺序白到他所住的东偏殿逛了一圈。

将近午膳时辰,青榆过来询问两人想吃点什么。

贺序白却道不必,携着谢宜便上了马车。

谢宜不知他要作甚,问了两句,他只说要保密。

直到马车在清腴楼前停下,她才知晓原来他所言的回礼,便是请她到清腴楼用膳。

虽知他一个堂堂的宁王殿下,断不会连几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只是清腴楼乃贺京最贵的酒楼,便是简单的一顿素菜也得七八两银子。

岂有为了一顿饭掏空他家底的?

下了马车,还未进清腴楼大门,谢宜忙拦在他跟前,笑呵呵地道:“既出来了,这顿饭我请,权当贺你搬进我府里,如何?”

瞧出了她的心思,男人俊秀的眉眼染上几许细碎的笑意,直言:“郡主不必担心,这顿饭我还请得起,想吃什么你只管点好了。”

他笑得一脸自信。

谢宜原以为贺序白只是过过嘴瘾罢了,上了二楼只想点几样略微便宜些的菜式,以全了他的颜面。

谁知他海口一夸,竟要点清腴楼近二十年也不曾出过的“盘龙水晶凤凰”。

这盘龙水晶凤凰乃天下第一名菜,虽说清腴楼原是宫里出来的御厨盘下的一个小酒馆,只是这道名菜是这二十来年才打出的新品,与先时的第一位掌柜并无关系。

当年先皇指名点这道菜时,派去的侍官却被拒之门外。

先皇当即颁了圣旨下来,岂料清腴楼掌柜却宁可冒着杀头之罪也不肯做。先皇大怒,立刻以抗旨不遵之罪将掌柜下了大狱,然即便上了断头台,那掌柜仍旧不改初心。

先皇无法,也不愿为此落得个昏庸无道的声名,便下令将此人放了。

如今他有什么脸面,竟还能敌得过那一道谕旨?谢宜正自惊诧,等着看小二驳了他的面子,自己好下来救场。

哪料那店小二根本没给她机会,一听贺序白所言,面上竟未有丝毫讶异,反而恭声道:“是,还请殿下和郡主稍候片刻,我们掌柜的做盘龙水晶凤凰需要些时辰。”

谢宜:“......”

记得好几年前,她为了吃上这道天下第一名菜,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地软磨硬泡,敬酒也送了,罚酒也请吃了,却还是没能让那掌柜将盘龙水晶凤凰做出来给她尝尝。

如今,这病秧子不过动动嘴皮子,就能让这掌柜的将菜做出来?

***

谢宜一脸古怪地看着他。

贺序白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禁不住轻笑一声,唯有率先解释:“郡主不必好奇,原是研制出这道菜的掌柜受了我的恩,故而小二并未多言便应了。”

谢宜脱口问:“什么恩,这么大面子。”

男人莞尔道:“救命恩。”

他一句话把她所有的疑惑皆堵回了胸口里。

基于礼貌,谢宜没再问下去,只掩不住好奇将他上下打量了眼,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虽说是病秧子,能耐却大得紧。

因那盘龙水晶凤凰需要一个多时辰才做得出来,贺序白又点了谢宜爱吃的翡翠鹅脯、珍珠脆鸭、荷叶莲蓬汤、吉祥如意卷和蜜饯桃仁糕。

待到盘龙水晶凤凰上桌时,谢宜才吃了三四分饱,她正想留着肚子尝尝这菜。

端菜的小二才推门而进,一股淡淡的清香便涌入鼻腔,她明明已吃了有几分饱,然在闻到香味的一刹间,肚子竟不受控制地咕噜咕噜地叫起来。

谢宜循着香味儿望过去,正见一个底部燃着碳盆的大大的白瓷圆盘上,一只浑身透明的凤凰高仰着头神飞气扬地站在一条活灵活现的金色盘龙中 。此时暖阳正巧落到圆盘上,凤凰和金龙沐浴在阳光里,仿佛下一秒,它们便要顺着从邈远天边蜿蜒而下的金光扶摇直上九万里。

菜稳稳地上了桌,谢宜垂首拿上筷子,顾不得说话,便迫不及待地夹起盘龙中的一块尝了口,味道十分软滑,竟还有南瓜的清甜。

谢宜细细一嚼,这盘龙竟是猪瘦肉做成的薄片,裹上南瓜粉后拼成的,再细看那水晶凤凰,原也不过是鸡肉做成的薄片,只是一尝,不仅有荷叶的清香,还含了大枣、甘草、白芍的味道,且口感十分细腻。

尝完了,谢宜方想起贺序白还未动筷,正好奇他竟不嘴馋,下意识便抬眼往对面一瞧,却见他唇边噙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看着自己。

四目猝不及防地相对。

忽地撞上彼此的目光,贺序白并不躲避,嘴角的笑意反愈发深了。

“咳咳......”

见对面人坐得挺直如松,面上无半点窘迫,目光温柔如水,缱绻如丝,相比自己的狼吞虎咽,谢宜尴尬得猛然一呛。

见她呛红了脸,贺序白登时敛眉收回目光,忙起身走到她面前,一面倒了杯水递过去,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慢点吃,这菜我从前便尝过了,如今是专门请你吃的。”

他言下之意:都是她的,不必抢。

谢宜愈发尴尬了。

她呛什么啊??

白让他看了笑话。

喝了口水,缓了半晌,谢宜终于恢复过来,便忙扯开话题:“这不过是寻常的瘦肉和鸡肉,如何能做成这般?味道倒真真好极了。”

男人笑意不减,温声解释:“虽是寻常的肉做成,只是事前需得将猪瘦肉和鸡肉切成薄片,可刀切得再如何薄,那也是不够的,得再用棒槌一片片打薄,打到肉片晶莹剔透方可了事。这其中的力度掌控自不必说,常人敲下去,要么烂糊,要么太厚,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去还需得掌控好调料和火候,调料究竟要放多少,断断不可用称,只得眼观,便一定要称着克数来,那放多放少,也皆不是这个味道。”

贺序白鲜少有说这么多话的时候。

从前几次,莫不皆是她问,他答。

之外的事,他从不多言。

谢宜听着他说话,感觉那声音犹似清泉,叮铃入耳的一刹间,她略有些混沌的脑子便彻底清醒过来。

她长这么大,生平第一次觉得听人讲话也称得上是一种享受。

***

贺序白今日点的菜式不错,谢宜兴致上头,也顾不得他阻拦,便强硬取了两壶女儿红过来,直饮到曛色满天,再撑不住,方肯停歇。

溶殷将沾了油烟的襜裳换下,穿回平常衣衫后方从清腴楼的厨房里出来,见自家主子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那位郡主殿下上了马车,漆黑的眸里仍氤氲着仿佛驱不散的温柔。

一时间,他竟有些恍惚,便不由得脱口道:“殿下何不将实情道出?”

明明他就是清腴楼的主人。

扶光迤逦而下,散在马车周遭,微风拂动车帷,露出里头那人醺红恬静的脸。

这一刹间,仿佛岁月都开了花,生了香。

贺序白光是那般静静地瞧着,便觉心里被填得满满当当,回想起她今日说的“我养你”这话,圈圈涟漪霎时在他面上荡漾开来。

男人悠悠笑道:“若直说了,哪里还有这般好的事?我便当个身无长物的穷鬼好了,只赖着她养我。”

自家主子笑得春光灿烂,唇角的笑好似怎么压都压不下去,仿佛天上掉下个大馅饼正巧砸中他般,溶殷忍不住腹诽:你还真舍得下面子。

溶殷到底没敢把这话说出口,眼瞧贺序白上了马车,便忙坐到车前,驱着车往郡主府方向赶。

马车里。

身旁人柔柔地歪在他肩上,贺序白不得已伸了手将谢宜扶住。

粗糙的指腹透过衣衫轻轻地捏住她肩峰的一刹间,她身上独有的温暖触感透过衣衫从指尖渗进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他忍不住低眉望向她。

车内燃着炭盆,帘子将车窗围得密不透风,里头温暖得宛若春日。

她温热的呼吸洒在他搭在肩峰的手背上,带着湿漉漉的暖意,男人微微一颤,喉结滚动的刹那,俊秀的脸染上了几许酡红。

这么些年,他日日夜夜,睡里梦里,无不盼着这时候。

半晌,贺序白长长地吁一口气,不仅额上有细密的汗珠不停渗出,连手也濡了一片。

马车正巧驶停。

他抽出帕子将汗珠擦拭干净,方不紧不慢地将谢宜打横抱起,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下了马车,径直将她带回内殿。

暮色将尽,青榆见谢宜和贺序白还未回府,本欲着人去催,可在内殿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便见那原一脸苍白的宁王此时面上竟染了些许潮红。

且还将她家主子抱着回来。

青榆惊讶间又忙迎上去,却见谢宜喝得醉醺醺,早已是不醒人事,青榆忙命人去取碗醒酒汤。

贺序白将她稳稳地放到榻上,方一脸歉意地与青榆道:“原是本王不好,今日带她去清腴楼吃了点东西,还点了两壶酒。”

堂堂宁王,与一个侍女说话却是这般客气,青榆险些反应不过来,忙笑道:“我们家姑娘什么性子,我知道。她哪回去清腴楼,若不能喝上两盅,必不肯了事的,且兴许是今日高兴,多喝了两杯,才致如此,与殿下什么相干。”

眼见谢宜喝下醒酒汤,神色略微好些了,贺序白方回了东偏殿歇息。

***

翌日。

一丝金色曙光从帐幔缝隙迤逦着钻进去,落到那翠纹织锦金边软枕上,卧在上面的人轻轻地蹙下眉,旋即朝里翻了个身,将半张脸都埋在被褥里。

“吱!”

恰在此时,大门发出轻微的一声响,七八个侍女端着洗漱的东西鱼贯而入。

青榆上前撩起帐幔,见谢宜仍酣睡着,不免笑道:“姑娘,今儿是大年初一,你需得和宁王殿下进宫向太后陛下恭贺新禧,断不能再似往日一般赖着不起了,快醒醒。”

她这话音未歇,榻上的人一翻身,霍然睁开眼,猛地坐起。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利落得紧。

想到要进宫,谢宜顿时没了睡意,睁着惺忪睡眼坐到镜子前,嘟囔了声:“好姐姐,你不提醒,我险些便忘了,若迟了去,皇祖母必定要逮着我舞上一曲。”

容芷正命人端了膳食进来,打趣着笑道:“旧年殿下赖床不起,被迫覆着面纱舞了一曲,谁知那一舞动京城,好些个王侯公子明里暗里地着人打听,这覆着面纱的姑娘是谁,殿下的名声若稍好些,只怕如今小公子都会走路了。如今殿下既有了人家,还是圣上赐婚,怕这个作甚?”

青榆给谢宜梳着头,一脸庆幸地道:“得亏姑娘当时没有人家,京中的这些王侯公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连那素来声名在外的严家公子也不外如是,如今姑娘许了宁王,我倒欢喜得很。且这些时日我瞧着,宁王殿下人品贵重,谦和有礼,竟与传闻中的丝毫不同,可知看人看事,还须得自个儿接触过、经历过,方知事情本质。”

容芷转首深深地看了青榆一眼,禁不住扬唇,打趣儿她,“你们瞧瞧,旁人若是不知,还以为经历这些事的是青榆这丫头呢。”

谢宜温言道:“青榆姐姐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她能瞧得上的人,必是好的。”

谢宜一言止了纷争。

梳洗完毕,谢宜方命人到东偏殿请贺序白过来一起用膳。

不到片刻,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叮铃声。

谢宜无须细听,便知定是她送的那海棠白鹭纹银香囊被他挂在了腰间,行走时微风拂动,叮铃作响。

男人抬脚踏进。

谢宜循声望去。

果不其然,那纹银香囊已被他挂在了腰间。

一见了贺序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谢宜才倏然想起昨儿在清腴楼酩酊大醉一事,也不知她醉倒后有没有闹出什么糗事。

谢宜原想问个清楚,奈何见他面上并无一丝异样,又觉得应当无事。

即便真的有事,他既不主动提起,那她便权当没有此事发生,糊涂一阵也就过去了。

略略思忖片刻,谢宜还是觉得不提为妙。

“郡主昨晚睡得可好?”瞧她垂首心不在焉地吃着,贺序白率先打破沉默。

谢宜正自思量,忽闻他此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首,讷讷地道:“挺,挺好的。”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

见他似无话,谢宜继续低眉喝了两口燕窝羹。

“新年快乐。”

缄默片刻,男人清润的嗓音再次灌进耳中。

他这一声恭贺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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