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念觉得身体在被一万条小鱼啄吻,鱼唇把牙齿包裹的很好,她不会被鱼的牙齿磕到碰到,可是鱼儿有舌头吗?
她吃鱼的时候并没有见过鱼的舌头。
是没有舌头的吧?或者是舌头很小?
那为什么这个舌头这么大?
鱼儿喜欢喝水,这是对的。
鱼儿喝不到水或者对于水量不满足的话,它就会用自己柔软但是有些力量的尾巴不断“啪啪啪”地拍打泉眼……
她能理解,这些她都能理解。
鱼儿是生活在水中的它对水量有较高的要求,可是泉眼太小它的出水量实在有限,它不能满足鱼儿——可是它也无法忍受鱼儿尾巴的拍打。
泉眼的眼孔被不断拍打它周边的地界就会变得松弛,泉眼被撑大地下水正在源源不断地涌出,可是鱼儿还不满足。
它喜欢喷泉吗?
就如同公园里的音乐喷泉一样,音乐一响小孔中就会喷出一道道水花,还夹杂着彩色的灯光。
这样生活在里面的小鱼才会觉得满意,它们会欣喜地游到小孔附近,小心翼翼地用嘴吸掉喷涌出的细细水柱,虽然喷泉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水量很多,小鱼喝得很饱,喝得十分满足,最后喝得肚子鼓鼓的,舔干净孔隙中最后的积水才舍得离开……
暂告一段落。
周怀念仰躺在床上,左边胳膊曲着,左手搭在脸上盖住自己眼睛。
太丢人了……
周怀念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人的潜力是无限的,甚至她觉得自己都没有喝下过那么多的水。
她不想面对,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叫声那么夹。
她真的不想面对。
可是她控制不住,难道她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所以才发出那样的声音。一定是这样。
她羞得不敢睁眼,只有在手掌的掩盖下她才敢偷偷睁开一条缝,透过指缝看到自己睫毛的倒影和隐隐约约的光影。
她充实得想要哭泣。
在她人生的十八年中她哭过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她一直认为自己很不感性,却没想到为了情哭得那么密集。
她的眼眶变得温热,她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思考状态,这应该被称之为贤者时间。她觉得自己的胸膛被填充得很充实,一股股名为幸福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窜进她的身体中,她的皮肉、骨骼、关节腔都被填充得满满当当。
如果真是这样,她很乐意当被幸福操纵的提线木偶。
周冷躺在她的右边圈住她的右手腕,拇指不断摩挲,而后摸到脉搏搏动处,停在那里感受了很久。
周怀念觉得有点好笑,她问:“周医生,您把了半天脉了把出什么了?”
周冷装模作样,先是轻皱眉头而后深深叹了口气,“这位患者,你的脉搏搏动好快,是喜欢医生吗?”
周怀念摇了摇头,“我讨厌医生。”
周冷:“咦?那是为什么?明明医生那么负责,那么有服务意识,你怎么可以讨厌医生呢,医生现在都觉得嘴唇麻麻的。”
人一旦放开了,脸皮都不知道为何物。
周怀念在掌心覆盖下偷偷翻了一个小小的白眼。
周冷见这边不接话,又继续挑拨,“所以嘴唇为什么会觉得麻啊,舌尖也酸酸的,想像吃了一整包跳跳糖一样,话说你是不是偷偷吃麻药了?”
周怀念忍无可忍,她放下手,瞪她:“我就算吃麻药药效也不会在…液体里,你嘴唇麻要找从自身找原因,你要反思一下是不是用你的唇舌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周冷又装模作样,她假意思考,“可是能让你快乐它也算物尽其用了,取悦你难道不是应该做的事情吗?”
周怀念收回目光,她才十八岁,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骚话很正常,没关系的。
周冷的手又不经意地攀到她胸前,手动了动,嘴动了动,“老婆?”
她双手扣着周怀念的腰肢,一用力就把人翻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周怀念的眼神漂移落在下方的床单上,周冷就一点一点往下挪,直到对上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周冷目光真诚,她拉起周怀念的手一点点抚摸自己的脸颊,然后逐渐向下,摸过她清晰的下颌线,修长的脖子,周怀念感受到周冷锁骨的硬度,然后被牵到一片非常非常非常柔软的地方。
软得周怀念手指回缩了一下。
讲真的,周冷比她大了很多。
周怀念被年长的爱人亲自牵着手探索姐姐身体的各个部位,她观察着周冷细微的面部表情,细微之处有愉悦的神情。
周怀念被牵着往下,周冷讲:“我还记得你第一次引诱我的时候,你浴巾掉落的刹那,我就觉得有一条粗壮的黑蛇缠绕在了我的脖颈,它用身体将我死死勒着,它倏然攀到我的脸上盖住了我的眼睛,盖住了我死死钉在你身体上的眼睛。”
“你好美,你怎么那么美,你知道你自己有多美吗?”周怀念被她握着手指,她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周冷…往返。
周冷把她的手指当做了满足自己的工具,她一边运动着,一边继续说:“你应该不清楚自己有多美,我眼睛里看到的和你通过镜子看到的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只有我知道你有多美!我的喉咙被死死扼住,我像上了战场看见炮火就害怕跑走的逃兵,我丢盔弃甲,可我不愿就这么离开。后面是我引诱了你,我将你带我的房间,让你裹上充满我的味道的围巾,我得到了奇异的满足感,我亲手帮你围上浴巾,又十分刻意地用手触碰了你的身体——”
“别说了——”周怀念叫停,
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周冷的嘴巴,她的身体也一样颤抖着,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喃喃道:“别说了……”
周冷没有挪开她的手,任由她的手掌覆盖,她的唇瓣摩擦着她的掌心,呼吸也像探针一样细细刺着周怀念,“不。小念,让我忏悔,让我告解,我对自己的妹妹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可我——愈演愈烈。”
周怀念抽搐着:“这里没有人会饶恕你,我不会饶恕你,若是黑蛇缠住了你的身体,那我也咬碎了苹果,一个有罪之人是无法去饶恕另一个罪人的。”
可周冷还是执着地揭露着自己的罪行,“我把你赶出去后,我在屋里自己弄了很久,脑子里全都是你——”
她说着又想着当时的场景,那深深刻在她脑子里的画面。
这朵花苞也绽放了,两朵盛放的花紧紧挤在一起。
她们为自己的犯的错误告解,却不打算纠正,一辆早已偏航的火车却载着旅客抵达了正确之境。
就这样吧,错误也好,正确也罢,她们都不想放开爱人的手,她们贪恋着爱人身躯的温暖,她们沉迷者情动。
姐姐……妹妹……她们互为彼此的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