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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舞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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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地上,宫外请来的班子正表演吞火喷焰的把戏,艺人将短爆竿抛向空中,暗色夜空里骤然而逝的爆破声有如雷霆霹雳。

李瑰头一个发觉不对:“阿徽呢!她人去哪了?”她的声音在剧烈的声响下显得稀碎。

李素威顶着沉重的脑袋,转身时比往常滞涩许多:“她不是站在河边……姑母!”

接连的跳水声,已然听不清具体有谁了,但一切都随那句‘五公主跳水’而起。

“丽娘!”岸边的舞姬一声惊呼,那抹嫣红的身影也跳下了水。

数不清的宫灯围在太液池边,将池水照得昼亮。两道在水中起伏扑腾的身影一下子成了焦点,李瑰下水前就将身上沉重的袄子脱了,虽算不上灵活如鱼,但很快就游到观徽身边。

后者还在扑腾,嘴里稀碎地喊着救命。李瑰眼一闭,手按住观徽的头往水里压,嘴里碎碎念:“别怪我别怪我,你若挣扎得太过,我实在拉不动你。”

当手下逐渐没了动静,她连忙将人拽出水面,费力地拖着往岸边游去。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拖着人快要上岸时,太监们才脱了衣服跳下水要来救她。一抹纤瘦的身影却更快来到二人身边,正好李瑰的力气快用尽了,连忙将手上的观徽塞给她,自己也被随后赶来的太监拽上了岸。

太子赶来时,酒意醒了一半,颤着手斥责李瑰:“小五,你怎么敢如此鲁莽!”

李瑰方才还倒在侍女怀里哼哼唧唧地说冷,见了长兄正想听他安慰夸赞。不想李巍劈头就是指责,她不服气道:“我自小就会凫水,太液池也不是没下去过,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太子的胸腔仍能感觉到一片剧烈的砰砰跳动,哪怕此刻见了完好无恙的妹妹,还是不免后怕。他不敢想被父皇母后当做心肝肉的小五,在自己监国期间出了事,该有怎样的后果。

太子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连李瑰都有些被他吓到,他冷声:“周围有宫人内侍,何至于你一个公主亲自救人。你知不知道若你出事,孤……”

“阿兄不用担心我,”李瑰软下声音:“你瞧我不是没事嘛!再说他们反应好生慢,若等到他们去救阿徽,只怕阿徽都要呛水死了。”

太子瞪她,李瑰已然将自己说得越发有底气:“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公主,你瞧我不是好生生把人救上来了?阿兄该赞我果敢才是!”

“你真是好得很!”太子被气笑了,憋着怒火的声音听起来却好似气弱,反而不足才落水的李瑰有精神。

“快将公主送回宫里去,莫着了凉。”赵良娣反应快,连忙吩咐宫人道。

太子妃疾步走来,见李瑰无事,松了口气。随后焦躁地看向被宫人按着吐水的观徽,见她悠然转醒脸色才松缓下来,连忙追问身边的侍女:“太医到了没?”

松翠无奈道:“阿碧才去请人,恐怕还没到太医署呢。”

太子妃跺了跺脚,眼眶急红了。余光瞥见观徽抱着臂直哆嗦,突然回神,解下披风忙盖到观徽身上。

这边儿乱糟糟,原还看着表演的人逐渐也聚拢过来。太子脸上挂着忧色,走近几步,看了眼观徽的脸色,问太子妃:“可去请太医了?”

“已让人去请了。”太子妃不得不起身行礼。

见太子妃衣着单薄,太子解下身上的狐裘,亲手披到妻子身上:“你身子弱,不可着凉。”

太子妃垂下眸,温婉地显出一抹笑。太子便执起她的手,温声嘱咐:“回头我让人送姜汤过去,你莫忘了喝。”

二人琴瑟和鸣,落到宗亲眼里自然又是一番美谈。

观徽咳嗽着清醒过来,太子妃下意识想挣开太子的手,奈何对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她回过神,温婉地陪伴太子作和睦夫妻的样子。

李素威跑来时,一头髻已然被她拆了,披着发懊恼不已:“若我不梳这个头,我头一个跳下去救你。”

“素威!”她蹲身说话时悄悄,倒不曾被太子听见。然也不妨他呵斥:“你现下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回宫去!”

李素威梗着脖子还想辩驳,赵良娣使了个眼色,赶紧叫身边宫人将她带走。骅晔长公主看了这一场闹剧,用帕子捂着唇轻笑:“孩子嘛,难免调皮些。”

骅晔长公主的目光远远与人群中的某个人相触,又各自避开。先觑一眼太子,见他面色平缓。随后似是怜惜,她看向岸边抱着臂瑟瑟发抖的舞姬:“哎哟,方才是你将人救上来的吧!可怜见的,怎也没人给你披件衣裳?”

她刻意扬了声音,众人的视线随之落到那名舞姬身上。她苍白着一张脸,黑发湿透贴在脸侧,献舞时半掩住面容的轻纱因救人时落于池水里,露出好一张清水芙蓉般的漂亮面庞。

丽娘垂下头,只怯怯抬眼看向某个方向。忽而与垂眸的太子目光相接,她一个哆嗦,忙敛眸跪好。

骅晔长公主年龄上去了,惯常爱做些保媒的事儿。眼下也不放过,笑吟吟道:“你这丫头可是立了功,可有何心愿?”

丽娘怯怯地又抬起眼偷看,红着脸道:“奴婢仰慕太子……”

人群里的张宫正带笑的脸凝住,望向那抹纤瘦的背影,皱起眉。她分明叮嘱了秀娘绝口不能提与太子有关的要求,不可如此愚蠢的表露心意。

为何……

骅晔长公主正点着头要说什么,宋良媛身边的宫人忽而站了出来吗,怯声道:“方……方才,奴婢好像看见有人推了观小娘子下水。”

那是个容貌平平的宫人,穿着下等宫女的衣裳,却偏偏伺候在东宫最得宠的宋良媛身边。

太子的目光随之落到宋良媛身上,眸色深深,显然不悦对方在此时说出不体面的话。可惜宋良媛读不懂他眼中的暗示,非但不曾阻拦宫人,反而添了一把火,惊慌地追问:“是谁这般大胆,含露,你快将此歹人找出来。”

原是想看一场郎情妾意的好戏,现下宗亲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噤声看着太子的处置。被架到这份上,太子自然也不能装聋作哑,沉声唤来内侍,将含露指证的宫人拖下去审问。

宫人搀着丽娘起身,回过身时完整将她的脸暴露在张宫正眼里。张宫正呼吸一滞,看看刺自己一刀的含露,又看看陌生的丽娘,脑中一阵天旋地转。

太医恰恰在此时赶到,太子妃忙吩咐人将观徽送去最近的殿里修养。暖炉熏着热气,带着烫意的姜汤被塞到二人手里,李瑰吸着鼻子:“没想到咱们头一次在一块守岁是这样过的。”

她将自己的床榻分了一半给观徽,后者被棉被紧紧裹着,双颊潮红,许久没有这样病过了,说话也跟着带了鼻音,迷迷糊糊地说:“是啊……”

太子妃走入殿里,用手背贴着观徽的额头,方才在池边还是冰凉的,这会儿却烫了起来。观徽沙哑着嗓子说:“多谢太子妃关心。”

“莫说话了。”太子妃忧虑地用手背触着她的脸颊,又看李瑰生龙活虎的模样,叮嘱她:“好生躺着,莫要着凉了。”

喝了药,二人迷迷糊糊在该守岁的时辰睡了过去。太子妃将帐子放下,轻声嘱咐宫人:“莫吵醒她们。”

出了殿门,松青已然打探了消息回来,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原是太乐坊的一名舞姬想攀附太子,使了人悄悄推阿徽下水,为博个恩情得太子的眼。”

太子妃听得生气,语气冷了些:“这是瞧着其余几个孩儿金贵,就打量阿徽好欺负不成。”

松青如何不愤愤,继而道:“也没叫那人得逞,前头宋良媛争着要管事,不知怎的注意到了那名貌美的舞姬。存了不让她出头的心思,今日一早命蔡嬷嬷那蠢妇亲手去下了巴豆,不想太乐坊临时换了人顶上,还是出了眼下这档子事。”

“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太子妃走下台阶,松青忙撑了伞跟上,继续说:“太子命人打蔡嬷嬷二十杖,宋良媛这会儿还在太子跟前哭呢。”

“咱们回宫去吧。”太子妃有些疲惫,不想掺和那些乌糟糟的事了。

……

“张宫正年迈,也该好好修养啦。”内侍笑眯眯地叫人呈上空托盘:“您老呀,也该卸下担子啦。殿□□恤您孤寡,特意允您在掖庭养老呐。”

张宫正只觉得全身血液冰凉,不敢置信地问:“殿下难道用不着我……”

内侍打断她:“殿下说咯,您是聪明人,会好生将本领教给罗宫正,万不会执迷不悟。”

这是已然将新人都安排好了,甚至还要她将一身本领与人脉都乖乖奉上。张颜变了脸色,怒声道:“我是贬是罚,该有皇后娘娘做主——”

“您还是安分些将宫权交出来吧,”内侍的脸阴沉下来:“莫要闹到最后,连个落脚之地都没咯。”

“何况今日之事……”内侍阴沉地笑了起来,张宫正惨白了脸。她不知晓自己安排的人吐露出多少消息,也不知晓含露那小蹄子背着她做了多少事。甚至于一整日,直到此时,她才得知秀娘出事的消息。

空空托盘上,最终还是落下几枚沉甸甸的对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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