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被炉，歇一口气。奶奶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在厨房煮面。
正式聚餐是晚上那顿，中午就随意吃点。我怕网球部众人路上赶不及错过饭点，就让他们中午自行解决了。
人不多，餐厅里的小饭桌倒也够用。吃过饭我正在收拾碗筷，听到门口有人交谈的声音，都是我熟悉的音色。
我眼睛一亮，放下东西赶到门口，正好看到幸村要抬手按门铃。
“欢迎大家，快点进来吧！”
我上前打开门，笑着迎他们进门，文太高兴地窜出来，一把抱住我举起来掂了掂。
“阿熏～生日快乐呀！”
我有些不习惯地揪住他肩膀的衣料，但毕竟是特殊的日子，又好久不见了，还是很开心，我于是伏在他肩头蹭了蹭他的红脑袋，然后蹬了下腿让他把我放下来。
黑压压一群人堵在门口，我数了下人数，发现少了个人。
“赤也呢？”
柳：“补习。”
“啊……”我了然。
“毕竟那孩子，集训期间完全忘了学习这件事啊……前阵子的考试就这么光荣了。”仁王耸了耸肩。
真田状似感到丢脸一般压低了帽檐，“太松懈了。”
“好啦好啦。”我拍拍他。
“你们不要堵在门口了，快点进来啦。”
我像个流水线工人一样一个一个把他们赶进门，走在最后的幸村不用我来拨弄，自己主动走上来，端详了我一阵。
“瘦了。”他确认一般说。
“要备考嘛，前阵子没什么胃口。你倒是看起来结实了不少，看来之前的集训获益不少啊。”我握了握他的上臂，入手是紧实的肌肉质感。
不像暑假快结束那时候，宛如一阵风都能吹倒的纤纤弱质的样子。
有种游戏里养成的角色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自己主动升级的感觉，莫名觉得自己赚到了。
“毕竟不能给你丢脸啊，岛田训练员。”
他浅笑一声，流转的目光中再也看不到半点哀愁，终于又是曾经没有半丝阴霾的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部长！阿熏！你们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快点来啊。”
文太他们站在门口，没有我引进不好进门，我应了一声，小跑着去给他们开门。
奶奶听到动静早早候在门口，微微勾着脊背的她在奔涌而入的一群人高马大的少年当中显得格外小巧。老太太笑得灿烂，眯着眼睛不住点头，眼角的细纹都要溢出来。
“奶奶好！”
“打扰了，奶奶。”
“好好好，大老远的跑过来累了吧，快进去休息会儿。”
奶奶最喜欢看起来结实可靠的男孩子，类似阿若那种。这群人里她一眼看中了真田，伸手要摸摸真田的脸颊。可怜那端正严肃的副部长，只能僵硬的弯着腰，任由老人家温暖干燥的手落在身上。
玄关被他们挤得水泄不通，我勉强从缝隙里挤过，让他们换了鞋赶紧进屋。
刚刚堆在桌角的碗筷不见了，厨房里有流水的声音，我路过看了一眼，是阿若在里面刷碗。
“阿若，你放那吧，出来我跟你介绍一下几个朋友。”
他听到后直起身关上龙头，拿一旁的布抹了抹手，走出来站到我一边。
“那个，这是我的幼驯染，牛岛，他家就在隔离，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从小一起玩的。”我指着阿若向网球部的人介绍道。
然后抬头看着阿若，“这是我在神奈川读书时候参加部活的网球部的成员，那时候都很照顾我。”
牛岛冲他们点点头：“你们好，阿熏承蒙你们关照。”
“哪里哪里。上次在白鸟泽集训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牛岛君和我们阿熏关系居然这么密切呢。”
幸村站在最前，代表众人和牛岛握了个手，表情十分淡然。
“对哦，你们两个当时是见过的。”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那就不是初见了，大家都放松着来就好。”我愉快地敲定。
“喂，笨蛋阿熏，我们呢？”
“啊，对了！”差点忘记及川和岩泉那两人了，谁让他们一直不出声。
我指着站在客厅里的他们和网球部的人说：“这是我现在学校的同学，排球部的。”
“好短！我们的介绍里怎么就没有承蒙关照啊关系很好啊这种前置啊？！”某人非常不满。
“好啰嗦啊你！谁跟你关系好了白痴川！”
我皱着鼻子，不理会他。
“阿熏，这是文太亲手做的蛋糕，要放冰箱吧？”
桑原举起手里拎着的蛋糕盒，因为文太已经提前说过让我不要准备蛋糕这件事了，所以我并不意外。
“谢谢文太。”接过蛋糕，我让他们自行落座，拿着蛋糕放到厨房的冰箱里。
“小熏，碗奶奶来洗就好了，你出去陪朋友吧。”
奶奶撸起袖子，制止我要走到水池前的脚步。
“不用了，很快就能洗完了。”我刚想强行突破，阿若默不作声地重新回到了厨房，接着洗了起来。
“嗯……那就让阿若洗吧，反正阿若也不是别人。”
我拍拍他的背，“拜托你咯，谢谢啦。”
“嗯。”阿若敦实的背影配上低沉的嗓音，宛如一只勤勤恳恳的老牛。
回到客厅，众人都找了位置坐下，只有幸村仍旧站在一边，看到我出来对我笑了笑。
“怎么了，是挤不下了吗？”我越过他望了眼，明明还有座位不是吗？
“我想着先去拜一拜爷爷。”他摇头，轻轻地说。
我一愣，盯了他一会儿，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请求。
“哦，也行吧。”我答应他，带着他走到家里的神龛前。
“是要去拜爷爷吗？我们也一起吧。”
看到我俩行为的网球部众人纷纷起身。他们都是知道这件事的，我拿出香，给他们腾出位置，看他们在神龛前跪坐着。
“所以你刚来那段时间状态那么差就是因为家里爷爷出事吗？”及川彻不知何时走到我旁边，猜测道。
“嗯。”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坦然承认。
“我也要拜爷爷。”他这么说着，走向神龛前。岩泉跟在他后面也上了炷香。
“你们人太多了，香炉都要盛不下了。”我无奈地制止他们每个人都要点香的念头，心却像是乘上了天际的云朵。
……
家里的衣架难以承受这么多人的外套，多余的只好堆在单人沙发上，形成一座五颜六色的小山丘。
他们带来的各种美味小零食和我事先准备的点心饮料堆了满桌，电视机外放的综艺效果音填塞了人声的间隙。
我还有仁王、文太、柳生、桑原、幸村围坐在被炉周围，玩着文太带来的大富翁。
“加油啊小岩！不要输给牛岛这家伙啊！！”
及川骂骂咧咧的加油助威在背后响起，我好奇地回过头，发现岩泉和阿若面对面单膝跪在茶几两侧，利用桌面在掰手腕，而真田和柳抱着手臂站在旁边围观。
相较于阿若一脸波澜不惊的神情，深受及川彻期待的岩泉一那张脸就显得尤为狰狞了。
“boke别说话！会分散我注意力！”
他一副要把后槽牙咬碎的架势，阿若只是默默施加压力，几秒钟后，岩泉一的手被无可避免地压倒了。
“你这怪物！不是左撇子吗？怎么右手力气也这么大。”岩泉一穿着粗气，大冷天额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我做重训不分左右。”阿若一句平淡的话，及川却仿佛收了什么极大的刺激。
“小岩让我来！”他一把掀开岩泉一，双手撑在桌面死死瞪着阿若的脸。
“我就不信了！比力气我难道也比不过你？！”
“我无所谓。”阿若云淡风轻。
“你们要是力气用不完不如出去犁二亩地？”我忍不住吐槽道。
难得的假期，是零食不好吃还是游戏不好玩？真是搞不懂这帮运动选手的爱好。
“来下注吧！笨蛋阿熏你赌哪边？”及川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我才不参与你们的比试呢。你上次跟阿若打赌的下场还用我提醒你？”我不跟他的节奏走，如果可以甚至想给他来盆冰水冷静一下。
那边还在纠缠不休，我摆在桌面的手里被旁边的幸村塞了一粒骰子。
“该你了。”他淡淡提醒我。
“哦。”我扭回头，重新回到游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