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京市的第二天,江亭枫早上说要带她去个地方,苏初楹虽然不知道去哪儿,但还是跟着去了。
江亭枫带她去了那个熟悉的海边,起初没有什么人,慢慢地周围来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江亭枫的亲人朋友。
他的奶奶燕婷,姑姑江绾,他姑姑的女儿江溪溪,他最疼爱的的小外甥女谷惜,他的妈妈时云,他的外公外婆,他的至交好友盛洲。
所有他亲近的人几乎都在这里。
所有人都接到了江亭枫的邀请,希望他们来见证这一刻。
苏初楹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场景,江亭枫接过盛洲手里的苏格兰绿玫瑰,他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欢。
“初初,我们谈恋爱吧。”
“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其实这些过程都不用。”
江亭枫摇头:“我觉得恋爱需要仪式感,今天我请了与我亲近的人在这里见证这一刻。”
苏初楹有些感动了,江亭枫真的很用心,她接过江亭枫手里的花,向他说:“弯腰。”
江亭枫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很快照做,苏初楹浅笑,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我答应了。”
江亭枫从开始的愣神,到反应过来抱着苏初楹转圈,苏初楹轻锤他:“还有人在呢。”
江亭枫反应过来将她放下,跟她介绍了她不认识的人:“这位是江绾,我姑姑,这位是我姑姑的女儿,江溪溪,其他的人你都认识。”
苏初楹挨个打招呼,谷惜对自己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很多,她很真心祝福他们。
从那之后,苏初楹就开始重新捡起原来的知识,江绾和她说过,她会给她出三次考题,难度递进,如果能够通过,即便她没有博士学位证也可以加入下一个研究课题。
因为这场课题的研究京大给了她保送研究生的资格,她的学位也就只停留在了研究生。
苏初楹开始忙碌于学业,江亭枫一直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很支持她,直到某天她在认真做题的时候,江亭枫一直站在她后面,苏初楹疑惑:“怎么了?”
江亭枫语气听着还挺委屈的:“你好久都没理我了。”
苏初楹耐着性子跟他说:“没有不理你,我在学习。”
苏初楹想了一下,最近她的确跟江亭枫话变的少了些:“要不我们去看个电影?”
江亭枫点头,苏初楹收了书,江亭枫说:“盛洲组了个局,陈书湘也在,你想一起去吗?”
听到陈书湘的名字,她们的确也很久没见了,她点头:“那看电影怎么办?”
“家里也能看。”
为了方便苏初楹学习,他们住在了原来的那套公寓里,不过公寓设施很齐全,该有的都有。
“那你等我收拾一下。”
苏初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白色裙子去到换衣室里换,可她似乎忘了这衣服后背有个拉链。
她还差一节总是拉不上去,她尴尬地走到门口,只探出了个头:“那个。”
“哪个?”
“我裙子后背有个拉链,你帮我拉一下可以吗?”苏初楹甚至都没敢看江亭枫。
语气在江亭枫听来还有些小傲娇,江亭枫宠溺地歪头笑了,他淡定地走过去,很自然地搂过她的腰,他的手有些热,在她冰凉的皮肤上轻轻滑过,等到拉链拉好,苏初楹就因为害羞小碎步跑远了。
再次见到陈书湘,苏初楹发现她已经变化很多了,她们两个找了个角落聊着各自的事情。
“初楹,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苏初楹听俞深提起过,在她昏睡期间陈书湘来看过她。
“你和江学长是在一起了?”
“嗯。”
“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苏初楹的回答很肯定,包间里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陈书湘清晰地看到了她眼里的欢喜。
“就好,祝福你们。”
“书湘,你后面有什么打算吗?”
“我获得了京大出国留学的资格,准备出国深造,然后回来报效祖国。”
“这是一个很好的理想,我最近也在学习中,争取看能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如果可以的话就继续跟着江绾老师做课题研究。”
似乎大家都在慢慢长大,都在有自己的前程,都在为了各自的路而奔走。
江亭枫这边整个过程基本就是喝酒,盛洲一直在使劲给他灌酒,一杯接着一杯,江亭枫也是心情好,和他一直在喝。
中间苏初楹去了趟卫生间,在门口她遇到了时越,这几年她没有打听任何他的消息,说断就断,她真的说到做到。
时越的话很克制,甚至有些愧疚:“阿楹,我不知道温白羽就是凶手,我没想过让事情变的这么复杂的。”
苏初楹浅笑,眼眸中却很冷漠:“时越,我说过了,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你真的触碰到了我的底线,你欺骗我,让我浑浑噩噩过了一年,让我活的那么的迷茫,你让我怎么和你当朋友?”
时越还在苍白地解释:“可我想让你活下来。”
“时越,你应该很了解我,你应该知道我哥对我有多重要,你的无心让他的真相藏了一年多,让杀害他的凶手差点就因为研究课题成了业内翘楚,我们之间没有原谅,我理解你的好意,可我做不到和你继续回到以前的关系。”
“难道你和我小舅就能有进一步的关系?”
苏初楹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语气依旧很平淡:“这不关你的事。”
时越情绪看着似乎不太稳定,他抓住苏初楹的手腕:“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不允许你和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实际上就是个疯子,你以为他爱你,他只不过在利用你。”
苏初楹冷漠地甩开了他的手,眼神犀利看着他,并没有相信他说的话,她一点一点向时越走去,时越一点一点后退。
“他利用我,会专门去学助眠香薰的做法?他利用我,会在京大到书苑一路装满路灯?他利用我,会为了救我挨那两刀?他利用我,会放弃他手腕恢复的机会让我活?时越,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变了,你难道就没变吗?你为了真相利用他,你以为他知道后会原谅你吗?明明以前我们关系是最好的,可到现在呢,你都忘记了我们的过去了吗?”
苏初楹没有丝毫退让:“我忘记?时越,我承认我可能变了,可变化最大的不应该是你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很尊重我的想法,可现在呢,催眠我,欺骗我,一桩桩,一件件慢慢毁掉了我们的感情。”
“可是我小舅并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想谈恋爱可以找别人,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小舅呢,江家的水那么深,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好过的,况且他本来就是个浪子。”
“你说的对,他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是我的选择,他不介意我的过去,我当然不介意他的所有。”
这时候江亭枫刚好出来了,他将苏初楹拉到了身后,一脸不高兴地看着时越:“时越,谁给你的资格议论我的?你还没有成为时家名副其实的掌权人呢,就敢这么和我说话。”
时越被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着时越走了,苏初楹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看你很久没回来就出来找你。”
“江亭枫,如果我们最后没在一起怎么办?”
苏初楹觉得连她和时越那么好的关系最后都散场了,如果她和江亭枫没有在一起…………
江亭枫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亲了下她的额头:“如果我们最后没有在一起,那一定是我不够努力,没有让你爱上我。”
苏初楹没有想到江亭枫会这么说,她靠在他怀里抱住了他。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
江亭枫带着苏初楹走了,临走前陈书湘对江亭枫说:“江学长,我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做到。”
江亭枫回答的很认真:“会的。”
苏初楹过去抱了下陈书湘:“你什么时候出国呢?”
“三天后,提前过去适应一下。”
“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告诉我。”
“嗯。”
“我们微信联系。”
“好。”
出来后苏初楹拉着江亭枫的手,好奇问他:“书湘让你做什么事情啊?”
江亭枫把她搂在怀里:“想知道。”
“不想。”
“真的不想。”
苏初楹犹豫了:“想知道,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她和陈书湘偶尔会微信联系,她的情况她也知道一些,如果是找江亭枫帮忙的话,那应该就是容家的事情,容家资助并且收养了她,可她父母却是在容家的工程地出的事,或许她心里迈不出这个坎,想让江亭枫坐中间人和容家做个了断。
江亭枫回忆着刚刚陈书湘说的事情。
苏初楹走后她单独找了他:“江学长,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
江亭枫点头,他们去了包间门口,陈书湘问他:“江学长还记得当年选礼服的事情答应我的一件事情吗?”
“记得,你说,我一定办到。”
江亭枫其实能猜到她的要求,和容家有关,她想还她父母一个公道,可没想到陈书湘没有提这个要求。
“我的要求是好好爱初楹。”
“容家的事情不需要我帮忙?”
陈书湘摇头:“不需要,这是我的事情,公道自在,终有一天我会替我父母讨回公道。”
“你的要求我会做到的,保重。”
“嗯。”
苏初楹听完后心里有些触动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陈书湘居然提了和她有关的一个要求。
江亭枫看出了她的想法:“你是想帮帮她?”
“嗯。”
“容家的那件事情我也知道大概,陈书湘的父母因为容家工程的失误而死,却被报道成了是因为他们自己在工程上的失误而意外身亡,和容家无关,或许在她走前我们能做完这件事情。”
“你答应了?”
“当然,你想做的事情就是我想做的事情。”
就这样两个人抽空去了趟宁城容家,并没有提前告知,进去后容家老爷子还很意外。
“宋苏两家的丫头,还有京市江家的新掌权人,你们千里迢迢怎么会来容家?”
苏初楹递上了一份材料:“容爷爷,我们想让你公开当年陈书湘父母离世的真相。”
“丫头,你这是不给我们容家留退路,你们两家的长辈知道你这样吗?”容老爷子的眼里看不出情绪,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苏初楹也没有畏惧:“容爷爷,我们两家的长辈即便知道也会尊重我的选择,可容家就不一样了,容家如果不这么做可能就会失去后辈加入云间的资格,云间的人脉你们也就用不了了。”
“你有你爷爷奶奶当年的魄力,你手上的筹码足够,我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这都是我当年御下不严导致的悲剧,我现在也老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明天就召开发布会,告知当年的真相,还陈丫头父母的清白。”
“那就多谢了。”
就这么简短的对话,苏初楹不惜动用了自己的关系,她从来没有在外面提过宋苏两家以及云间的名讳,也就当是在陈书湘临走前完成她的愿望。
陈书湘走的那天,容宴,她,以及江亭枫都去了,但是容宴并没有见到陈书湘。
苏初楹赶在临走前让陈书湘看了那段证明她父母技术没有问题的视频,陈书湘当场泪目:“他们终于不用承受世人的谩骂了。”
“书湘,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我可是回来要投入祖国建设当中的。”
“那我等着我们再见的那天。”
陈书湘点头:“如果你们最后结婚,一定要告诉我,不远万里,我也会来见证你的幸福的。”
“好,一定。”
江亭枫问她:“不见容宴了吗?”
“我和小叔就不见了,没有见的必要了,他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见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不合适。”
陈书湘好像从来都没有拿起过,自始至终她都很清楚她和容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与其拿起放不下,不如从未拿起过。
“而且我很清楚,没有什么比我的理想更值得我追求。”
江亭枫不再多说,他和苏初楹看着